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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斗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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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的人群,就像是战乱中的流民,带着喧哗刺耳的呼号声,争相向东边奔走逃命。
    沿街有的三五成群地闯进两旁的店铺里,慌张而又默契地合上木门;有的人使劲拍打着已经合上了的木门,伴随着撕心裂肺般的叫唤;也有跑在稍前一点的人面色惊慌,下意识把目光投向街道的西端,身子却还在往东边疾走,以至于撞翻了不少沿街摆放的货架。
    魏宁逆着人流方向,看到人影逐渐稀疏后,是成群的野狼。
    与上次见到的那群有头有脑的狼群大相径庭,眼下这群如同饿疯了似的见人就咬。在它们占据的那段街道上,一部分野狼,还在分离追逐前面乱窜的人群;也有聚在一块享受已经断了气的美味;余下的,则正在与垂死挣扎的人进行最后的撕咬搏斗。
    “大概也是受了狼妖的指示。”魏宁前一次遭遇狼群,就曾被它们疯狂追杀过,想必就是后来出现的狼妖下达了指令。
    他拔出短剑,大步走上前去,一匹迎面扑上来的野狼被他一剑劈开。
    周边的好几匹野狼都感受到了来自魏宁的威胁,纷纷放弃现有的目标,呲牙咧嘴而步子轻缓地成半包围状向着魏宁围拢过来。
    它们是群居动物,又经过长期捕猎的实践,对于团队协作的捕食活动,自然是有些独到之处的。
    瞧这阵势,看来它们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魏宁自然也不敢大意。他佝偻着腰部以降低自身的高度,准备好应对狼群的扑击。
    就这样对峙了片刻,七八匹狼从不同的方位同时向魏宁发起进攻。
    它们迅速得像风一样,而又维持着此前的阵型,基本没有死角可钻。如果换做是一个普通人,唯一的应对方法也许就是以后退的形式来避其锋芒。
    魏宁却主动迎了上去。
    虽然野狼们的行动十分敏捷,可毕竟魏宁已经通彻了周身的主脉,在行动上,远远不是这一类普通的动物所能够相比的。所以魏宁凭借自己在速度上的优势见缝插针,在闪避其余野狼的攻击时,学狼一样锁定好一个目标,逮住机会一剑疾刺过去,将那反应不过来的野狼当场刺死,同时也借此冲破了狼群的包围。
    狼群的阵型在这次冲击中出现小幅度的混乱。
    不过,余下的并没有自乱阵脚,而是仍在全力补救。加上后边又补上来一群数量较多的狼伴,反而比之前更加难缠,附近几乎没有了魏宁的落脚之地。
    魏宁计较了一下,考虑通过跳跃的方式对野狼进行单独猎杀。
    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后,那些乱七八糟横躺在街道上的货架正好成为了魏宁的借力点。
    捕猎时,猎物单独活动,魏宁也就不必要全力出击。直到这时候,他才第一次体验到八脉全部疏通后的效果,此前从未感觉身体像现在这样的轻盈自在过,仿佛再插上一对翅膀,他就能飞起来似的。
    这就是打通奇经八脉后最为显著的一点效果。
    这种效果带来的感觉让魏宁瞬间信心百倍,许多匪夷所思的动作竟然都完成得一气呵成。
    他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落地时,周边的野狼甚至都反应不过来,短剑在片刻间就挥出了三下,有两匹野狼命丧当场,另外一匹被卸掉了一只前腿,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哀鸣声。
    当然,这种哀鸣只有在旁边才听得见,远处还有人群的叫唤沸反盈天。
    周围的野狼再一次围攻过来后,魏宁又用力一跃,足有三四丈之远。这种异常灵活的交战,是狼群之前没有遇到过的,所以它们之前的捕食经验,放到眼下也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在两三次都被魏宁得手后,它们带着满腔的愤懑而又无可奈何,可能更多的还是茫然。
    随后它们出乎意料地把目标转移向了人群。
    即便魏宁出手相救,混乱的人群还是没有停止奔跑。对于他们而言,看热闹远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又哪里还有闲心思去管好心人的死活?
    大抵他们也会为自己的举措找到一个相当不错的借口:出手相救的人身手不凡,是完全可以自行脱险的,甚至是歼灭狼群、除掉这个祸患都有可能。
    既然如此,他哪里还用得着自己这样的累赘去帮倒忙?
    所以他们心安理得地忙于奔命。
    魏宁见到一部分野狼把目标又改回到了那群流民身上,即便是在心里面千忍万忍,终归还是生出了恻隐之心,跃过去拦下那些野狼。
    厮杀间,魏宁的短剑配合自身的轻巧灵动,顺利宰掉几匹狼想绕过他的野狼。
    那泉涌的鲜血沾染了他的衣衫,就像印上了一朵朵醒目的梅花。
    在一旁,还有一名抽搐的妇女。
    已然救无可救。
    力气没有用完的情况下,带着哀怒的情绪参与低风险的搏斗,往往是越来越带劲的。正当魏宁厮杀到了兴头,几乎忽略了所有声响时,耳畔却忽然传来了“嗖”的一声清吟。
    目标不是他。
    在他猜疑的瞬间,有一支羽箭从他肩旁极速飞过,插中一匹正巧跳跃起来的野狼。羽箭或许是镶嵌在了某条骨缝里面,没有直接贯穿野狼的身躯,而是凭借那巨大的冲击力,把同样带着一个反向冲击力的野狼顶飞出去足足有半丈多远。
    魏宁心想,如果那一箭的目标是自己的话,匆忙当中未必能够侥幸。
    左手抽中一匹野狼的鼻子,将野狼撞飞,魏宁顺势回过身去。早前还是人群乱窜的景象,现在已经被二十几个或拉长弓、或挺长枪的壮汉取代。
    而在他们的最前头,一个少年还保持着射完箭后的姿势。
    “邱震。”
    看清楚那个少年的样貌后,魏宁多少有点意外。
    只是当下的情形不允许他在这件事上多加思忖,思绪一转,他忽而联想到了狼群的源头。想要解决狼患,就必须像解决鼠疫一样,从它的源头着手、釜底抽薪。
    至于狼群的源头,自然就是那只狼妖无疑了。
    他如今虽然打通了奇经八脉,在修为上算是取得了毫末的成就,可那狼妖在这近一年的时间内,也未必不会毫无精进。
    想到这里,魏宁一阵纠结,不断揣测自己到底是不是狼妖的对手。
    那群壮汉们的第一轮羽箭飞来,精准地射死了好几匹野狼,让魏宁的压力顿时大减。
    “试试吧。”
    短暂的犹豫后,魏宁下定决心。猛地一跃,他直接踏到了一处檐脚上,身子再往前一倾,轻快地落到了屋脊。
    整条街道是东西走向,屋脊上又没有狼群拦截,魏宁健步如飞,顺着街道直接奔着西边走去。
    那里一定有什么古怪。或许是狼妖疯了,或许是出现了某种变故。
    不然,何以突然出现这种变故?
    另一边的邱震见到魏宁抛下狼群独自走了,心里也是倍感好奇,便叮嘱随他出门的家丁以及聚集起来的好几名官差:“你们留下来抵御狼群,绝对不能让它们再冲过来了。我跟着他过去看看情况,说不定能有一次性解决掉这群狼的法子。”
    有几个家丁为了他的安全连忙出言劝阻,他也不加理睬。
    但他资质原本就逊色于魏宁,加之才刚通了四条经脉,还做不到魏宁那样一跃就能跳上屋顶。再环顾四周,除了一些翻倒而毫无用处的货架,附近也没有可以攀爬的借力点,让他怔怔地愣了一下。
    还好他的思绪比较敏捷,用自己的长弓换过一名家丁手里的长枪,在地面一撑,借力跳上了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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