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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环蛇连续而没有太大杀伤力的撞击,已经使得狼妖掉以轻心,自动将对方的这种攻击无视。它能躲避这样的攻击时就灵活躲避一下,实在避不开,便拼着被撞击一下作为代价,趁碰撞时的接触,用爪牙给银环蛇造成一次次见血的创伤。
表面上,吃亏的还是银环蛇。
所以,这一次银环蛇表面上也只是扭动身躯、给狼妖造成冲击,实际却趁着狼妖麻痹大意,故技重施地把狼妖困在了中间,只要它一收裹身躯,就可以致狼妖于死地。
狼妖发现自己已经陷入绝境时,试图要用蛮力冲撞出去,无奈对方扭动身躯实在是费不了多大的劲,它一连几次都被撞了回来。
随着银环蛇那庞大而冗长的躯体越裹越紧。即便狼妖的躯体不小、堪比大象,在这样的处境中也相对变得渺小起来。在几次突围失败后,几乎就没有了它的立足之地。
狼妖忽然联想到:银环蛇可以故技重施来对付自己,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用同样的招数来突围呢?
可既然银环蛇故技重施,想必对狼妖的招数也就有了些预防,所以在抓住机会对银环蛇进行撕咬时,狼妖所展示出来的暴戾与凶狠,前所未有。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惜它低估了银环蛇的忍耐力。
一大批鳞片带着血淋淋的肉被它撕咬下来,银环蛇仍然不为所动,仿佛遭受创伤的并不是它自己、根本不值得它去在意。
而要看着自己的动作将受到空间的限制,狼妖彻底地陷入了疯狂……
临死前的疯狂。
足足过了近一刻钟,谨慎的银环蛇才微微泄了丝力气。缠绕过程中被咬中脖子的狼妖早已没有了呼吸,它的脑袋在被银环蛇咬到嘴里,从头至尾慢慢吞咽。
甚至,在它的嘴里还死死咬着一口在撕咬过程中扯落下来的、带有鳞片的蛇肉。
有这匹巨狼为食,这就是银环蛇没吃魏宁邱震的原因。
另一边,被蛇妖甩进火海里的魏宁狠狠摔到了一处灰烬上,侥幸没有被大火吞没。
当邱震找到他的时候,那帮拿着长弓、长枪的家丁官差们,也将残余的野狼捕杀或是驱散殆尽,从火势稍稍减小的火海中开辟出了一条道路,顺利找到二人。
魏宁还有心跳,这让邱震松了一口气。
“快把他抬回镇子里去!”他赶忙向着家丁们吩咐。虽然蛇妖奔向山脊后边的小山谷里去了,倘若它能与栖身在山谷里的狼妖斗个你死我活,各自惨淡收场,结果当然是最好的。
可万一有一方胜出、从山谷里走了出来,无论是谁,这么庞大的妖物,始终是他们应付不了了的。
却在两名家丁一前一后要抬走魏宁时,魏宁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连带着一口鲜血吐出,将一行人都吓了一跳。
吐完之后,魏宁倒是醒了过来,神智也恢复了七七八八,轻声问道:“银环蛇呢?”
“去那小山谷了,兴许是去找那只狼妖。你的伤势怎么样?”
魏宁摆脱要抬他的两名家丁,自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却发现之前紧抓在手上的短剑不见了。在众人面前,他呆滞了半晌,忽而又对这群富有血性的男儿说道:“快回镇子里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心里却还有一句怕引起众人惶恐的话没有说出口:“可能镇子也不是个安全的场所了……”
穿过由半生不熟狼尸的堆积的灰烬地带,众人安然退回到了牌坊前。就在这时候,银环蛇那庞大的身躯冲出了山谷,从山脊上滑落、直奔着小镇爬来。
魏宁遭受那一记“神龙摆尾”后重伤在身,还能喘着口气,可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又哪里还能和这条巨蛇比划?剩下的这一堆血性男儿终归只是些凡夫俗子,在银环蛇面前,加起来都经不起一招“神龙摆尾”,显然也是不堪重用的。
面这这种局势,那个向来是我行我素公子哥邱震居然挺身而出。他一把夺过家丁手中的长弓,顺道给他们下了命令:“你们带着他先走!”
“少爷,不能蛮干!”邱震不走,那几个不怕死的家丁也不退半步,一一环绕在邱震身侧。
邱震不由得动了怒气:“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双方的争执。这句有气无力的话,是魏宁说出来的。他脸色苍白得如霜如雪,甚至连整个身子都还在战栗不止。话虽如此,他内心此刻所想的则又是另外一种更合乎实际的看法:“你留不留下来,结果都不会有太大的不同。”
逃到镇子里就安全了吗?
绝无可能,除非是那条银环蛇折腾够了,或者有更厉害的角色出现、打断它的猖狂。
这关头,他突然想到了林忆疏。
或许只有林忆疏才能救他们。
有了这个念头,也随之引起了他内心的羞愧之意:上次在乌鸦手下被林忆疏相救,已经是羞愧难当,哪能一昧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更何况,他这次出来售卖野物,是没有事先知会过林忆疏的。
盼望林忆疏前来搭救,除非她能未卜先知……
众人怔怔地看着魏宁,魏宁也无暇这些遐想,只淡淡地对邱震说道:“走吧,你留下来也没多大用处的。”
差距明摆在那里。
但邱震还是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的好意:“修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有能力去保护身边的人吗?”
这个镇子上,包括妇孺老幼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邱家的公子哥邱震像着了魔一样想着去拜师修行、成为一个神话中的人物。但除了他自己之外,甚至连他的父亲在内都不知道促使他修行的原因和动力是什么——幼年时期的他曾经跟随娘亲回姥姥家去探亲,返家途中却不幸遇上了出来捕猎的妖物。在家丁都四散逃匿的情况下,娘亲为了护住年幼的他,挺身去引开那只面面狰狞的妖物,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事隔经年,或许连他父亲都已经遗忘,他却还历历在目,记得分明。
如果自己不去修行、不努力变强的话,在这个原始丛林一样的世界里,遇到突发状况时,又拿什么去护佑身边的人呢?
“虽然现在确实比不过那条丑陋不堪的小蛇,也得让它知道我们并非是一群任它宰割的蝼蚁啊!”他刻意将体型如此庞大的银环蛇说成是“丑陋不堪的小蛇”,也不过是给自己壮壮胆子,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像是放下了所有的心理包袱:“其实从它冲下山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哪怕逃到镇子里,也不见得就能活命……”
魏宁哑然,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邱震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敛,却已经僵硬起来。他不再说话了,转而抽出一支羽箭,转身、跨步、搭弓、上箭。每一步都做得孔武有力,恍如一个精力充沛、没有经过这番殊死搏杀的武夫。
在那条洪水般的巨蛇前,“铮”的一声,他松开了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