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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打开那包袱,从里面取出来了两套衣衫。一套是纯白得如同棉絮白雪的里衣,另一套则是窄袖窄身的淡色红袍。敏感的他不由得猜想:这是何叶刻意为自己准备的吗?
可他入府才有多久,又怎么会准备得如此迅速?
抛开这些敏感的思绪,魏宁换上这两套衣衫,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以将头皮上的那道痕迹遮掩过去。又稍稍等待了片刻,敲门声再次响起,还伴随着何羡君那稚嫩的声音:“魏宁哥哥,我来啦!”
魏宁出了房门,那个小男孩立刻捧上一张弓和一袋箭。
“咦,梳理一下好看多啦!”
“多谢夸奖。”魏宁接过弓箭,笑道:“那我要怎么演示给你看?或者说你想看什么样的演示?”
何羡君呆了呆:“射箭还有很多种花式吗?”
“那是自然。”
思索了片刻,何羡君道:“我也不知道都有些什么花式呢,你就耍你那样耍得最拿手吧。”
魏宁浅浅一笑,走出长廊,来到院落中。
院子里的植被由竹、灌木和不知名的阔叶乔木构成。在三丈之外,立着一棵手臂大小的绿叶树木。他瞧准那棵小树,搭建、弯弓,扭头对走到身旁的何羡君道:“那你可别眨眼,不然就看不到啦。”
何羡君收起所有情绪,聚精会神地盯着魏宁手里蓄势待发的箭。
三丈距离射中手臂大小的树干,何羡君或许做不到,但对于一个接受过射箭训练的正常人而言,倒也不算什么难事。所以魏宁的目的,并不只是射中树干那么简单。
他瞄准树干的时候,神情不自觉地严肃起来。在何羡君看来,似乎是顷刻间换成了一个无比庄严的人似的。
“嗖”的一声,松手,箭飞。
何羡君的目光看向了三丈外的那棵树,在他身旁的魏宁却迅速从箭袋中抽出第二支箭,弯弓射出;等他注意到魏宁又射了第二支的时候,魏宁却已经射出了第三支箭……
电石火光间,一支箭正中树干。
何羡君一脸茫然。
他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感觉箭影交错,夹杂着丝丝碎裂的声响,以及几道掉落在地的箭影。他扭头看向魏宁,希望魏宁能给予他一个解答。恰好魏宁也看向他,不过只是笑了笑,道:“去看看。”
何羡君带着好奇小跑过去。
在地上,他发现了两支被“劈”开成两半的羽箭;而那一支正中树干的箭则刚好只是箭头没入树干,完全不像是在演示“力道”。
他拾起那两支被“劈”碎的羽箭回到魏宁面前:“这是怎么裂开的?”
箭的质量他是信得过的。
魏宁摇头道:“看来你还是没有看清楚呀。”
何羡君刚想着要询问缘由,突然从院子外走进来了一名家丁。那家丁见到何羡君也在,便先朝他行了一礼:“少爷。”然后再向魏宁道:“魏公子,我家老爷的事已经处理完啦,你有什么事情要寻老爷的,现在便可以过去。”
何羡君哼了一声,极为不满:“我的事情还没完呢!”
那家丁也不惧怕他:“少爷,魏公子是客人,才刚住进来,可不能终日都缠着呀。”
“我知道啦!”何羡君的不快丝毫没有得到缓和,却还是做出了妥协。
他接过魏宁递过来的弓,然后又捡起立在一旁的箭袋,包括手上那两支裂开的羽箭一块丢给那名家丁:“爹爹那边就不用你再过去啦,你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放回去仓库里去吧。我现在要去找阿姊玩啦,魏宁哥哥这边没时间,我就要阿姊跟我讲讲魏宁哥哥打大虫时的事情……”
那家丁摇了摇头,心想:“真是个孩子。”又瞥见对方交给自己的羽箭都裂成了两半,不由得有些纳闷:“把箭劈开干么?”
……
来到正厅,已经只剩下何子成一人坐在右首。
魏宁客套两句在左首入座后;对魏宁的穿着略感诧异的何子成就程家管家的事宜稍表歉意后,便直奔主题:“不知魏小兄弟方才想要询问的,是什么要紧事情?”
“要紧倒是说不上。”魏宁害怕梅花印还有隐情,没有直接询问:“敢问何大人,这香山城中可还有修士?”
“修士?”何子成稍感意外。
“小子也是修士,所以想打听一下同志之士。”
“原来如此。”何子成换成一幅无比倾佩的神情:“若说修士,这香山城中最有声名的,便是百年前的何中靖何老前辈啦。”
魏宁瞧见,何子成脸上的敬意确实不是装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既然他如此敬佩何中靖,又什么给何羡君规划了一条书山大道,而连寻常武艺都不肯让何羡君接触呢?
“这位前辈的事迹,小子倒也有所耳闻,确然让人肃然起敬。不过毕竟中靖前辈早已经驾鹤西去,不再拘泥于世间,倒不是小子想探听的人物。”
“小兄弟想打听其他修士?”
魏宁道:“不错。昨夜小子寻到那山洞暂时歇脚时,在那山洞中的石壁上瞧见了一处印记颇深的梅花印。那梅花印留在一片石壁上,显然不是寻常人能够留得下来的,所以想必是另有修士曾在那山洞中停留过。小子心想,何大人既然是香山城的父母官,想必对这一类事宜多少也会有些了解,这才冒昧地询问一下。”
何子成怔了怔:“这印记约摸有多久啦?”
“看样子棱角已平,想来也有十几年了。如果十几年后的今天,这位不知名的前辈还在的话,其修行经验自然是异常丰厚的,或许就可以为小子指点迷津、助我冲关……”他认为只有这种有目的、有意图的询问才能让对方信服。
何子成深吸了一口气,道:“十几年?可未曾听说香山城除去何中靖前辈之外还有其他修士啊。”
魏宁急道:“大人确定吗?”
“确定。这位何中靖前辈虽然誉满西蜀国土,到底是师出飞云渡,有根据可循。他老定居香山之后不曾有后,亦未曾收过弟子以传承衣钵,不可能有传人。故而,若有寻常百姓想要修行是必定要离开香山城、自行外出寻着仙宫门派的;可寻常百姓哪敢奢望自己也能学有所成啊、抛家弃业去追寻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呢?我自是香山城里的人,在这香山城长大,据我来看,香山城并无外出或是进来的修士。便算是那些行商的,也都有来有往、有根有据,绝不是修士。”
“如此可就怪了……”魏宁话锋一转,道:“那山洞姻缘河自横云山脉旁支流落下来的地方,大人又可知晓,有没有什么人曾在那处洞穴,或是那一带住过一段时日?”
洞里还有不少几近枯朽的木柴,想必也不会是歇脚时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