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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见那人出了房门,不禁有些惊诧,忙道:“贤弟,你出来做什么?这外边诸事,由得我一人便可以处置妥当,你实在不宜在这时候抛头露面。”
“放心,外边那些人见不到我的。”那人回公孙白:“我只看看这位不惜以身犯险要来见我一面的小友,是否真是我的师侄。”
他们师兄妹四人各自隐居,早已经断绝往来、失了彼此的音信。因而,即便是当中有谁收了弟子、传承功法,也是不被其他师兄妹所知的。所以眼下,哪怕柳宿修为不凡,也只有亲自验证魏宁,才能判别魏宁的言辞是真是伪。
魏宁只见迎面走来的那人穿着一袭粗衣,与公孙白的华服判若云泥;脸上倦容挂满,恍如历经沧桑的模样。从他与公孙白二人的对话就可以推断出,公孙白的年龄是要大于这人的,但这人虽没有露出老态,只看外貌,明显要年长于公孙白数岁。
可能是愁绪淤积于心的后果。
“三师伯?”魏宁用带着疑问的口吻,试着确认对方的身份。
那原本脸色平静的男子在见了魏宁的面貌之后,忽然变得柔和起来,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急忙稳了稳心情,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孩子,你叫什么名?”
“我姓魏,单名一个宁字。”魏宁对他的态度颇感诧异,甚至还在郁闷:“他不是要来验证我的身份吗?怎么就问起我的名字来啦?”
不曾与他联系的林忆疏,理当是没有可能把自己的身份姓名告知柳宿的。便是南樵老人,也没有问过他的姓名。
柳宿喃喃道:“魏宁……好!好孩子!”
旁边的公孙白不禁奇道:“这位小友,当真是你的师侄?”同时他也在心里感到纳闷:“既然是师侄,又为何连他名字都不曾知晓?”
只听柳宿回道:“故人之子。”
魏宁听了,又是一阵纳闷:“我是林忆疏的弟子,又怎么成了三师伯的‘故人之子’啦?是了,我阿爹阿娘的死与那道梅花印有干系,说不准三师伯还真的认识我阿爹阿娘。只是……既然三师伯认得我阿爹阿娘,我师父理当也是认得的,怎么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听她提起过?”
问题接踵而至,就在魏宁要开口询问,将这满腹疑云统统抖出来的时候,却见柳宿脸色一变,骇然道了一声:“不好!”
魏宁一时摸不清头脑。
公孙白也是颇觉糊涂,心里想道:既然这位小友是他的故人之子,眼下重逢,理当是一桩欢快喜庆的事情,怎么就“不好”了呢?于是问道:“贤弟,你怎么啦?”
柳宿忙对魏宁道:“你且速速离去。”
魏宁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夜闯大将军府,肯定会被那些藏在暗中的修士们发觉。之前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想必他们的注意力早就被自己吸引过来。这时候,哪怕他们并不知道这庭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一旦自己在这里耽搁了一段较长时间,还安然离去,自己无意就成了他们怀疑的目标。《魔功》本就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这群虚与委蛇的修士为了将秘密隐瞒,哪还会管什么道义?无疑会将自己暗中除掉,免去不必要的忧心。
之前没有考虑到,眼下魏宁想明了这里面的缘由,偏又不舍得在真相面前就此止步,急道:“三师伯,这该如何是好?”
他这稀里糊涂的一句,也亏得是柳宿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宽慰他道:“安全要紧。现在你先离去,后日午时,你我在醉仙楼一会。”
“可是……”魏宁仍有顾虑。
柳宿又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放心,我有法子出去的。”
得到保证,魏宁才狠狠地点下头去。虽然这个保证也不过是柳宿的一面之词,魏宁却从对方认出自己那一刻的眼神中,认定这个三师伯异常希望见到自己,是不会轻易违约的。
只有公孙白仍然不明所以:“你们……这是做什么?”
“此事我稍等一会再与公孙兄解释。只是此刻刻不容缓,烦请公孙兄帮我一个忙,再遣护卫们来追捕他。”边说着,他又看向魏宁:“只有这样,你才能在他们面前摆脱嫌疑,确保安然无恙。不过纵然如此,也势必会有人尾随你、想一探你的身份与深浅,你须得往城外逃,设法摆脱尾随你的人。这过程可能还有危险,你切不可疏忽大意。”
魏宁点了点头,向二人抱拳道:“三师伯、公孙将军,我这就离去!”说完就向着房顶跃去。
看着魏宁的身影,柳宿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一旁的公孙白听了柳宿的嘱托,已经在那高声呼喊:“那刺客逃走啦,速去捉拿归案!”之所以没有再细细叮嘱府兵、要他们莫要伤了魏宁,是因为他已然清楚,魏宁的境界虽然只有觉醒,这群府兵当中却几乎没有能够伤得到他的人。
再说,既然是要演戏,装模作样反倒容易露馅。
离开屋顶,魏宁个几个起落,回头瞥见了大将军府上的几护卫兵跳上屋顶,朝他追了上来。至于暗中监视的修士,倒是不见身影。
想想也是,对方怎么可能大意到让自己发现呢?
没有发现,不代表没有。
距离大将军府不远的一处军用的眺望楼楼顶,两道身影并排而立。见到魏宁从大将军府离开,并且身后由着一群府兵肆意追赶,基本放弃了对魏宁的怀疑。但那名中年男子仍是对那年纪较长的老者吩咐道:“萧长老,去探探他的底。”
那老者应了声“是”,飘然而去,却是凭借自身的真实修为做到了御风而行。
这件事,倒也怪不得那中年男子谨小慎微。毕竟关乎到《魔功》,一旦将消息泄露出去,届时一定会搅得满城风雨,他长青仙宫,势必会在各大修行门派的威压之下分崩离析。就连那庇护了他长青仙宫多年的飞龙阁,非但不会再护佑他,极有可能还会亲自登门讨伐。
因为他此番行事,基本可以定位为对飞龙阁的忤逆。
强大到几乎能够号令半个修真界的飞龙阁,自然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尤其是飞龙阁现今的阁主,像《魔功》这样的功法,只能容得他一个人独占,而绝不容许其他任何人染指,哪怕是自己的门徒或信奉者。
只是这中年人还不清楚,哪怕他小心翼翼地行事于暗中,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飞龙阁早已将西京的暗流尽收眼底,只不过无意与他们这帮虾兵蟹将争夺而已。
那样会降低身份、贻笑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