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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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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宁才想起林忆疏并未与其他三位师伯有任何音信往来,所以哪怕她被梅臣仙带走已有五年之久,消息仍然没有传开。唯一知晓的或是只有南樵老人,但依着南樵老人不管闲事的性子,也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见到柳宿表露出如此吃惊的神态,魏宁心里愧疚不已,又不敢稍有隐瞒,只好将林忆疏被带走的前前后后,对柳宿简要地说了一通。眼见柳宿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也不敢停止。
    等魏宁说完,柳宿已经气得浑身发颤,像是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厉声责备魏宁道:“你怎么能如此招惹是非?亏得师妹她素来如此谨慎,如今被梅臣仙带去,哪里还有活路!”满眼通红,见那面目,仿佛就要起身给魏宁扇上两个耳刮子似的。
    魏宁不敢答话,心里是又惧怕又凄凉。
    过了一会子,柳宿纵然心中有气,也知道毫无益处,渐渐平静下来,看了魏宁一眼,说道:“既然师妹将东西都留给了你,想必,她也是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此番我是走不出这西京城啦,大师兄、二师兄音信断绝已久,也是不知道他们现今的状况如何。”说着,他就从怀里逃出一块用黑布包裹的物件来,交给魏宁:“这是你太师父传授给我的那两卷《魔功》的手抄本,我现在就交付给你。你可一定要倍加勤奋、刻苦修行才好,切不可不学无术、白白辜负了我们这一辈对你的希冀啊!”
    魏宁将那物件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两册《魔功》,只是看那封皮却与林忆疏留给他的那四册不同。
    “恩师传下的原本,我尚有用处。”柳宿解释了一句,又将事情稍稍捋顺了一下:“你是在你父母仙逝之后两年,才于那封妖谷遇到的师妹。我想,依着你的样貌,师妹不难记起你父亲、将你二人联系到一块。但即便如此,她却没有告知你真相、有关你父母的真实身份,想必也是不想你让有太多心理负担,只消得你一心修行即可。”
    魏宁明面上颔首应承着,心里却是半点没有苟同:“只怕未必如此。”
    既然魏长明与杜若兰都是死在梅臣仙手下,林忆疏或是怕魏宁将来要面对的是大半个修行界、没有应对的勇气而选择去当逃兵,所以才将背后的所有秘事,包括所有仇敌都刻意隐瞒起来不说。只是林忆疏这种近乎自私自利的用心,确实将魏宁看得太轻了——杀父杀母之仇,仇敌再多再强大,他又岂会轻易放下?
    至于无端加上长青仙宫与飞龙阁的仇恨,魏宁倒是仍然不知缘由。再有,既然梅臣仙是魏长明与杜若兰的师父,那家伙又为什么要动手杀死亲传弟子,又带走林忆疏这个师侄呢?
    难道是因为魏杜二人没有《魔功》而林忆疏有?
    太多、太乱了。所有目前得知的事情,夹杂着由此基础上诞生的猜疑,像是一锅大杂烩,使得魏宁完全没有办法进行正常的思索。于是他只得问柳宿道:“此事的前因后果,侄儿尚且毫不知情,还请三师伯能够告知!”
    柳宿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不担心魏宁会因为敌人众多且强大而就此止步的人。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了解魏宁的性子、猜测魏宁不会放弃。而是因为在柳宿眼里,所有从这桩旧事里走出来的人,只要是还有能力的,就是必须要站起身来面对的。
    他的世界观里,可以允许明智的暂避锋芒,却绝不会允许“逃兵”的存在。
    直面,仿佛宿命,就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至于那些柔软的情绪、长辈对后生的担忧什么的,在他眼里全然是可有可无,至少不能与仇恨相提并论。
    听到魏宁询问起了往事,他为魏宁的主动感到理所当然的同时,又看了一眼魏宁尚未收起来的《魔功》,黯然说道:“此事还得从这套《魔功》说起。你太师父与梅臣仙本是情同手足的患难兄弟,当年他们尚是普通人家的时候,就是颇为亲切的玩伴。后来村子遭遇妖祸,都是家破人亡、侥幸脱身。你太师父比梅臣仙大了三岁,就将梅臣仙当作亲弟弟一般对待,但凡有口吃的,必定是先给梅臣仙。
    “后来你祖师爷下山游历,遇见他们二人流浪,见二人都颇具修行天赋,便一并带回白鹿宫,收为仅有的两名亲传弟子。
    “你祖师爷在位之时,十分看重这两名爱徒:大徒弟表现得潇洒大气,雍容有度,又不卑不亢,勤奋逊于二徒弟,而资质与修行的天分却又稍在二徒弟之上,是以他的修为一日千里,前途不可限量;二徒弟沉稳内敛,万事倾心尽力,待人和善,虽然资质稍差,却又刻苦勤奋。所以,你祖师爷就将必生学到的功法、技巧、经验等,除去那套《魔功》,倾囊相授。
    “他老人家仙逝之后,就传位于你太师父。
    “本来你太师父就是大师兄,而且表现出来的修为与处事风度,亦非梅臣仙所能比拟,是接任宫主的最佳人选。与那宫主之位一同传授给你太师父的,还有这套《魔功》。这套《魔功》共有八篇心法、配合八大境界进行修行,是一门不弱于本门《云鹿心经》的旷世奇功。传说这套《魔功》,练到大成,即可以勘破生死、登临仙界。只可惜,你祖师爷差了些机缘,不曾抵达。谁知道,那梅臣仙却是个万事藏于心的伪君子,表面遵从你祖师爷的决议,暗中却恼恨你祖师爷不曾将宫主之位或是《魔功》中的任意一样传授给他,自想自己分明比你太师父更勤奋,反而不如你太师父,心里不免又有了妒忌。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说的就是如此。那时你太师父除了这套《魔功》的事,以及那些须得由宫主亲自断定的大事,几乎事事都会与梅臣仙相商议,全然将他视为心腹,又哪里会对这个已经包藏祸心了的歹人心生怀疑呢?
    “当时祖师爷仙逝,飞龙阁趁机前来挑衅,欲要夺取这《魔功》,便与我白鹿宫争执不下,僵持了二十年有余。不曾想,那梅臣仙在妒忌与怨愤的支配下,居然狼心狗肺,主动寻到飞龙阁的现任阁主江漠,暗中与飞龙阁结成联盟、狼狈为奸,一并设下诡计来害你太师父的性命。不仅如此,梅臣仙还向江漠许诺,事成之后,将《魔功》拱手让给江漠,并且表示自己绝不会留下别本、暗中修行;前提是,他要自个当上白鹿宫的宫主、将白鹿宫据为己有。
    “既能得到他江漠心心念念的《魔功》,又几乎是将白鹿宫收于麾下,本非庸人的江漠,又岂有不应之理?那无耻的盟约,也便这么敲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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