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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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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臣仙那人,资质与修行的天分比不过你的太师父,但他修行起来十分刻苦。你太师父一天能掌握的,他一天做不到,就花费一天一夜,简直就像是一个着了魔的‘武痴’,尤为喜爱与你太师父攀比。兼之,他对于你祖师爷传下的药石之道相当在行,他在你祖师爷仙逝之际,已然做到了青出于蓝。又过了与飞龙阁相持不下的那二十来年,在药石之道上,他可以说是举世无敌。借助药石的作用,他也迅速将修为提升,虽然赶不上你太师父,到底也没能被你太师父甩开太远。
    “与飞龙阁暗结盟约之后,梅臣仙倚仗着自己在药石方面的天分,练就出了一些无色无味、无从察觉效果的慢性药石,给你太师父下了药。若中计的是普通人,只恐不需多少时日,就会体现效果。可你太师父毕竟修为高深莫测,哪能轻易就能显现弊端出来?这一晃,便是一年多的时间。你太师父不知不觉中,已然着了他的道啦!”柳宿痛心疾首地说着,拳头不自觉就捏了起来。
    “他练出来给你太师父的药石,乃是富含坏人根基、乃至让人走火入魔的成分。少量原本没有大害,可日积月累下来,自然也形成了无法挽回的局势。
    “便在你太师父发觉情况身体有异、始终无法做出修为上的突破时,你的父母便找到了你太师父,将梅臣仙的所作所为告知了你太师父。”说道这里,他将话题一转,引出了另外一个人:“当初的‘白鹿七杰’,乃是我师兄妹四人、你父母二人,以及梅臣仙的另一名弟子黄皓的合称。
    “那黄皓表面颇有些不正之气,对那歪门邪道颇感兴趣,只不过他一直不曾深修,又是梅臣仙的弟子,且颇多侠义之行,所以师门也就没有太过苛刻,对他的所作所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表面上,梅臣仙最不喜的就是那黄皓。可是谁又知道,他将自己与飞龙阁结盟之事,唯独告知了黄皓,反倒将你父母二人都隐瞒得死死的。原来那梅臣仙狼子野心,平日里不过只是在故作清高;本质上,倒是与那带有三分邪气的黄皓臭味相投。只不过他到底与你太师父同过生、共过死,承蒙你太师父看重,在外不能太表露出本质,这才只得在暗地里与黄皓熟络亲近。
    “又因为梅臣仙一心一意盯着你太师父服药后的变化,难免会引起你太师父或是他人的警觉,故而梅臣仙将此事告知黄皓,由他与黄皓轮流监察。
    “那一日梅臣仙前去寻找江漠,由得黄皓留在白鹿宫。你父母早已发觉他们二人有异,便趁梅臣仙不在,便去盘问黄皓。黄皓自然是一口否决的。但幸运的是,那黄皓原本就对你母亲心生爱慕,又想着他们同是梅臣仙的弟子,这便千叮咛、万嘱咐,叫你母亲不可外传,方才将梅臣仙吩咐他的事情都告知你的母亲。
    “你母亲倒也沉得住气,表面不动声色,让那黄皓信以为她是真的不会外说。
    “可你母亲虽是梅臣仙之徒,到底与你父亲一样,未曾受到梅臣仙那歪风邪气的影响,心中正气凛然,岂能容忍这种有辱斯师门道统之事发生?于是在你母亲告知你父亲后,二人一并寻到你太师父,将梅臣仙的恶行一一揭露出来。
    “奈何那时你太师父受到药石的长期影响,身体已经出现了状况,又想到梅臣仙既然肯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举,想必撕破脸皮后自然是不会顾念旧情的。于是,你太师父便将我们兄妹四人召集起来,分别传了两卷《魔功》,叮嘱我们师兄妹,说是暂时出去避避风头;若是听到传闻,梅臣仙已经伏诛,再归来不迟。当时我们师兄妹四人年轻气盛,无不是义愤填膺,只想着见证梅臣仙的恶果。若非你太师父秉承小心、执意将我们遣走,只怕我们师兄妹四人无一幸免遇难。”说到这里,柳宿似乎心有余悸,面露惊恐。
    稍有停顿,他接着讲道:“你父母虽然是梅臣仙的弟子,毕竟背着梅臣仙将他这桩令人发指的事情抖了出来,哪怕说是师徒情深,在梅臣仙那连兄长都下得了狠手的人面前,只怕也是难保无恙。因此,你太师父便吩咐他们二人也一并下山。
    “我们六人当时随意避躲起来,只想着打听白鹿宫的风声,好早日回山。
    “岂知,结果听到的却是你太师父练功走火入魔、暴毙于寝宫的消息。”他的神色又转为凄然,看着魏宁道:“你太师父待人亲切温和,又正直公正,不辞辛苦将我们兄妹四人带大,尽心竭力地传授功法、加以指导,即便是我们资助愚钝,也从没有动过怒火,反倒讲解得愈加精细;他教我们为人处世之法、教我们分辨善恶是非,乃至日常琐事都为我们分忧解析,称之为‘父亲’尚且不为过,便这么在梅臣仙那伪君子手下罹难,我们师兄妹四人焉肯罢休?
    “你父母眼见我们师兄妹四人要返回白鹿宫寻梅臣仙,二人便加以规劝,说是你太师父尚且不保,我们四人,即便在加上他们二人,均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小辈,哪里敌得过他梅臣仙呢?
    “我们师兄妹四人倒也不是不明白这道理,只是恩师在上,岂敢为苟活于世就畏畏缩缩,将如此血海深仇轻易搁置?由于怒气当头,我们当时反倒因为你父母是梅臣仙的弟子而恼了他们,斗了一场后,便舍下他们奔着白鹿宫杀了回去。”
    柳宿叹息了一声:“也合该是我们命不该绝,途中又碰巧听到风声,说是梅臣仙将你祖师爷留下的《魔功》献给了江漠。你太师父分别交予我们师兄妹的,乃是你太师父的手抄本,其原本还留在白鹿宫,不曾带离。眼下梅臣仙一人已经是难以应付,又加上那足与你太师父分庭抗礼的江漠,我们四个哪里敌得过?莫说是九死一生,已然是再无生还之理。却在这时,你父母又追了上来,苦口婆心劝说我们一番,道是太师父让我们提前离去,就是为保万一、好让我们活下去,而不是回头再去送死的。
    “倒是大师兄看得明白,悲痛之下,也只得教我们放弃了回山送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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