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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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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政虽然对魏宁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一刀一刀给凌迟处死,却是从没有见过魏宁一面,仅仅看到过他六年前的画像。如今过去了六年的时间,魏宁的样貌与气质都发生了部分变化,以至于魏宁这个仇人站在他眼前,他也没能一眼认出来。只是凭借着多年的经验,认定了这两个闯进他府邸的青年不怀好意。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我宰辅府,岂不知这是要杀头的大罪吗?”孙政的话不怒而威。
    随从们已经纷纷挡在孙政身前,拔出佩刀,盯着这两个来历不明的青年。
    魏宁冷笑道:“孙大人连我都不认得?”
    孙政仔细端详了魏宁一阵,但魏宁长得确实没有什么特色可言,还是令他分辨不出来:“是谁?”
    “你心心念念想要抓的那个人啊!”
    话一说完,魏宁的短剑已经闪电般贯穿了挡在孙政身前的一名随从。手疾眼快的另一名随从迅速将孙政扑倒在地,自己却是被魏宁的短剑贯穿胸口,就此断送了小命。
    这一剑来得太过突然,倒在地上的孙政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惟有惶恐充斥着他的内心,使得他战栗不止。
    至于其余的随从,不惜性命,尽都举刀砍向魏宁以及随行的邱震。有的已经再放开喉咙大喊:“来人啊,抓刺客!”有的则是高声叫道:“保护大人!”纵然声音聒噪而凌乱,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冲向二人。
    但因为这二人很明显都是修士,一般的随从,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呢?便又有两名审时度势的随从慌张扶起孙政来,往相反的方向逃遁。
    看似温文尔雅的邱震,此刻将那柄长剑拔出,迎着这群不惧死亡的随从杀了过去。一时间只见剑影纵横,杀气凌厉,血肉横飞,残肢满地;魏宁的短剑更是勇往直前,无往不利,几乎如入无人之境。
    二人如同修罗场里走出来的魔王,对满地血腥视而不见,将这留下来拖延他们二人的十几名随从都杀个干净之后,奔着孙政逃遁的方向追了上去。
    邱震的这种杀伐气势不禁让魏宁刮目相看。
    当初的邱震设计想要拿下魏宁,固然展示出了他不同寻常的一面,魏宁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冷酷的时候。想来,邱震在永宁派中刻苦修行,也不仅仅是修炼纯粹的琢磨功法,自然也是要与境界相差无几的妖物进行实战的。
    这是诸多正式门派中都有的修行方式:由派中长老带头,任凭手下弟子去与妖物混战厮杀。只要这些弟子们没遇到生命危险,长老一般不会出手的。
    这样做,一来能充分锻炼弟子;二来也能为民除妖。
    在资质不如魏宁的情况下,邱震还能如此精进、迅速抵达觉醒境,类似的实战自然是没少经历的。只不过在魏宁这个帮他迷途知返的人面前,邱震才难得地拿出了那份赤子之心。
    二人的速度自然不是孙政能比的,但听到之前的呼喊声,已有更多穿着甲胄的府兵冲了出来。
    “你把脸蒙上。”魏宁突然对邱震说了一句。
    邱震知道魏宁的好意:一旦这里有活口走出,就有可能认出邱震的身份。刺杀当朝宰辅这么大一桩事情,那皇帝必然震怒不已,若是查出邱震,即便他还有护佑着他的师门,可永宁派终归只是西宛国内的一个小门派,难保不会被盛怒之下的皇帝派人直接剿灭。
    届时还害得永宁派覆灭,魏宁的罪过可就大了。
    这正是他深感担忧的。
    于是邱震还是听从了魏宁的好意,蒙住了自己的脸颊。接下来,就是一场足以轰动西宛国朝堂的杀戮。无论那些府兵的甲胄如何坚硬、他们的兵刃如何锋利,终归只是一些寻常武夫;偶尔夹杂几个才刚通脉或入窥间境的小修士,也不会被魏宁与邱震砍在眼里。
    喊杀声、惨叫声、兵刃断裂声,甚至传出了宰辅府,令外边往来的行人们不自觉地在墙外驻足,猜测宰辅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然还有那种家丁或是丫鬟等被这种血腥场面吓到了,有的人在一个劲地哭喊、有的人带着呜咽声找角落蜷缩,也有的不惜大叫着奔向大门,想要从宰辅府上逃窜出去。
    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本看守正门的几个小斯已经昏倒在了地上。
    地上没有血迹。
    大概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刚才还躺在一侧游廊上的醉汉已经不知了去向。
    他们想要将大门打开,才发现大门已经被闩上,而且有两柄大刀一左一右像钉子一样地穿过门闩钉过了大门。那两柄刀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拧成了麻花,有人被恐惧支配着,不假思索,上去就想直接拔下一柄。不料那柄大刀一碰即断,连着门闩和大门的那一截刀刃却完好无损,自然也没有被拔出来。
    他们试着要将大门撞开,可是寻常人哪有这么大的力道?在一番无功的挣扎过后,他们终于散去,跑向别的房门找寻出口。
    锁上的大门自然不是魏宁与邱震的杰作,他们可没得那样的闲工夫。
    那些冲出来的府兵不惧死亡,到底只是在做无用功。凭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就连接近二人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伤得到二人呢?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拖延一下时间,好让孙政能够跑得更远、离危险更远,以及将府上的消息传达出去,希望皇城的禁卫军能够得知情况、及时赶来救援。
    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孙政已经知道了大门、偏门都被人锁上的消息,转而逃往后门。
    但宰辅府极显富贵、占地庞大,前门到后门的直线或许不算太远,要绕过弯弯曲曲的回廊与亭台楼阁,未免就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他才刚靠近一扇后门时,魏宁与邱震从府兵们的包围圈中杀了出来,跃上楼阁以缩短路程,很快就杀到了孙政面前。
    孙政直接放弃了逃窜的打算。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转而再一次镇定起来,甩开了随从的搀扶。
    魏宁杀死那名冲上来的随从,并不急着取下孙政的性命。
    对方颤颤巍巍地指着魏宁,骂道:“你我有何间隙?无端杀了我儿;我遣人去拿你、想要讨回一个公道,你反又焚了我孙家祖宅,今日居然还敢上门来大杀四方。我孙家好歹也是西宛的中流砥柱,功德无数,你这区区小儿,竟敢目中无人、放肆至此!岂不是将朝廷君主都不放在眼里!这是大逆、是谋反!”
    魏宁看着近乎气急败坏的孙政,冷笑道:“你是官封宰辅不假,可当官的,就可以名正言顺欺压底层百姓了吗?谁给你们的权力?普天生灵,一草一木一蝼蚁,尽皆平等!如果说我是在谋反,那也只能说是被你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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