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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然惊愣于姜无妄的情绪外露，一时忘了动。
就在这时，车窗忽然被敲响，陆然这才退开。
两人朝车窗外看去，只见一只小红鸟在车子外面不停用喙敲打着窗户，频率还越来越快，一看就很着急。
陆然示意姜无妄打开车窗。
要换做平时，朱雀肯定想也不想就往陆然手上飞了，但是今晚他直奔姜无妄头上，试图啄他个痛快。
“你刚才在做什么？！”朱雀都顾不上确认陆然是不是恢复记忆，一下就冲了上去。
“你是想死吗？你怎么能对主人做出这种事？！”
姜无妄随手一抬，朱雀面前就出现了无形的屏障，不管它怎么扑腾，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后者只觉得自己都快冒火了，甚至还学着人类骂了句：“你这个混蛋！”
陆然轻笑出声，“朱雀。”
听见这道声音，小红鸟一下就停了下来。
它扭头看向陆然，见对方一伸手，就迫不及待张开翅膀扑到陆然手上。
“主人你恢复记忆了？”
“那我们回神域去吧？”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陆然任由小红鸟在自己手上蹦跶，垂眸道：“暂时不回去。”
游戏和现实已经相融，‘陆然’这个存在无法直接抹去，所以她至少也要等到‘陆然’寿终正寝才行
——尽管陆然大可以用自己的权柄，直接让所有人忘记陆然这个存在，亦或者创造一个等同的存在，但是陆然不打算这么做，她现在对做普通人非常感兴趣。
“可是神域——”朱雀还想要规劝一下。
“我留有神力支撑。”
神座上的雕塑，就是陆然给自己“创造”出来的替代品。
“好吧。”朱雀耷拉着脑袋，“那我也要留在这里！”
陆然嗯了一声，又问：“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记得你以前很讨厌现世。”
“是很讨厌……我来是因为神座上的雕塑‘活’过来了，我猜测主人可能恢复记忆了……”
雕塑‘活’过来，最多也只是变成陆然本来的模样，不可能真的存在意识之类的。
“我让他出来找主人，把主人带回神域，结果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所以我很不放心！”
朱雀一提到姜无妄，就不免激动起来，“我就说吧，我果然不能放心！他一直对主人图谋不轨！”
“主人还是离他远一点，要不还是把他驱逐出神域……他那么喜欢当普通人，就让他去当人类好了！”
朱雀越说越气，恨不得让陆然立马把姜无妄赶走，顺带消除记忆。
陆然弯了弯唇，‘残忍’地告诉朱雀一个事实：
“其实——刚才是我先动的手。”
“……”朱雀一下就卡壳了。
黑珍珠一样的眼睛滴溜溜地盯了陆然好一会儿，随即支支吾吾张嘴：
“这……怎……怎么……可能？主人……主人肯定是被他给骗了！”
“对，您肯定是被他骗了！”
朱雀口气愈发笃定。
反正他就是越想越不对劲，以前自家主人别说干这种主动的事了，祂连个人情绪都越来越少！
哪怕鸟类没有什么面部表情可言，但是一旁的姜无妄一眼就能看出这只小红鸟在想什么。
他轻戳了一下它的翅膀，拉仇恨道：“我和然然认识的时候，你可能还没出生。”
“然然以前可不是你破壳后见到的那样！”
就姜无妄这个称呼，别说朱雀，就连陆然都一脸疑问：“然然？”
姜无妄十分厚脸皮且大言不惭地解释：“男女朋友之间，交往前和交往后的称呼变化。”
陆然恍然大悟，也没怎么想反驳。
可朱雀立马就不干了，顿时扑棱起翅膀，想要逮着姜无妄啄一顿，激动到连话都快说出来了，还连着‘啾啾啾’地叫了好一会儿。
陆然好笑地打开车门，“你再不下车，这几十年在现世，就跟着姜无妄好了。”
朱雀一听，完全顾不上再跟姜无妄一较高下，立马飞了出去，站在了陆然伸出的手上。
离开前变成小红鸟模样的朱雀还忍不住回头挑衅：“有我在主人身边，你别想再靠近主人！我一定会守护好主人的！哼！”
姜无妄当即回了句：“你打不过我。”
“你！”朱雀还想骂咧两句，但又无法反驳。
随着陆然走进庭院，看不到姜无妄的身影，它一下就蔫儿了。
陆然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好笑地说道：“谁让你平时贪玩，仗着自己是神兽，就不认真修炼。”
“我以后肯定勤奋就是了。”
小红鸟有些蔫嗒嗒低下头，没一会儿又忽然反应过来，“主人您现在真的没事了吗？”
“当然是真的。”陆然语调温和。
朱雀是天生地养的神兽，能够让灵魂不灭，所以当初姜无妄才会想方设法把朱雀拉进游戏中。
陆然把朱雀带回神域的那个时候，她还是保留了部分人类情感的，但远不如现在这样好说话。
“刚才主人都没有反驳姜无妄说的话。”朱雀很是郁闷。
陆然用一根手指轻轻拍了拍它的头，似是叹息：“我不能让他一直等。”
朱雀哪里不知道两人的情谊，只不过嘴上还是不认同地嘟囔着：“他以前都不敢这么过分……现在完全是看您脾气好了，才会趁虚而入，得寸进尺……”
“是是是。”
陆然敷衍地应答着小红鸟的话。
一人一鸟还没走到门口，林鸢他们就出来了。
“您这么久没回来，我们正要去找您……”
岑明也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陆然手上的那抹红色。
林鸢忍不住开口：“这不是姜……”
“咳咳。”沈渊轻咳了两声，让林鸢没把姜无妄的名字给说出来。
陆然笑着看向几人，“这是我养的鸟，他叫朱雀。”
“不是苹果吗？”岑明也第一反应居然是这只鸟的名字变了。
朱雀登时腾空而起，直冲向岑明也，在他头上啄了两下。
陆然哑然失笑，“他不喜欢你们这么叫。”
见陆然对‘苹果’这个名字不陌生，林鸢几人面面相觑，几乎都猜到了陆然可能已经恢复记忆。
陆然召回朱雀，越过几人进屋，“先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