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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贩刚烤好两根蛙肉肠,又一人趴一声坠落在地，扶着腰缓缓站起来：“靠，最后一下没挂住。”
是个发苍苍的老太太,摔得走路一瘸一拐。
摊贩对前后脚的跳楼都已经不惊奇了，道：“小丫头,也不扶一扶你『奶』『奶』！”
宫叼着烤肠对招手道：“『奶』『奶』！来付钱啊！我还要吃炸串——”
几分钟后，老萍手里拿着烤肠，站在街边：“行,你要跟我|干这活,我分你钱。你要杂活都替我|干了。现在,找辆车送我去。”
宫：“真五位数？”
老萍签子仍在街边飘扬的垃圾堆里：“骗你我肛瘘。”
宫头：“行，那我|干。”
拐弯走去，找了一圈,之前就注意,万城贫富差距很大,既流线型飞行器直冲云霄,也车窗都要手摇的老破车运货拉菜。宫对什么黑客、什么赛博网络一窍不通，些高档车连钥匙口都没,越往立交桥掩盖的下城或者小巷去，越能碰熟悉的老车。
撬这些老车,还是经验丰富。
老萍在路口等了会儿,就看宫开了辆灰黑『色』的送货摩托车出来了，还戴着个粉红『色』头盔,粉『色』头盔头粘了个小黄鸭。老萍惊讶：“你是带了万能电子锁破解器吗？”
宫另一个头盔扔给老萍：“啊？那是什么？”
指了指耳边的发卡：“我就用了这个啊，然后接电线车发动了。走吧，摩托车没导航，你用光脑导航吧。”
一路开往下城,去的地比红街还脏『乱』差，直们停在灯红酒绿的大排档一条街外。
街边大排档人满为患，几个饭桌的杆子挂着迪斯科灯球，一群男男女女脖子的脑机接口跟灯球连着彩『色』数据线，在挥着手狂舞，嘴里不喷吐出烟雾来。
老萍：“怎么着？没这种集体嗑『药』？你该看看那些，那才是玩的猛的。”
宫看街边塑料雨披与纸壳里，窝着一些肚子肥大肢体瘦弱的人，头戴着『色』的vr眼睛一样的设备，设备前端凸起，像鸭头一样，两侧闪烁着彩灯，那些人涎水横流的躺在那儿哼哼。
这几个街区地势低洼、污水横流，处亮着霓虹灯管，还些则在橱窗外挂着些零件，来往行人义体化的程度都相当高。宫甚至看一位下半身改造成八脚机械蜘蛛的女『性』，脚拎着各『色』泳装正在叫卖，机械蜘蛛屁|股还贴着做高层擦玻璃的小广告。
宫：“这里为什么这么多人……义体化程度这么高？”
老萍给递了根一次『性』电子烟，俩人吞云吐雾。老萍用涂着指甲油的指尖，着花的卷发道：“小姑娘，不是人人都你这么漂亮的义体。普通人的义体化是一条往死里走又不得不走的路。许多没高学历、强大超能力或技术的人，不义体化就找不好工作，甚至连苦力活都抢不。义体改造价格高昂，往往是要贷款——”
宫已经能想象了。
不义体化就找不工作，想要义体化就要先贷款。贷款改装义体之后，维护的费用，高额的利息都等着们，高科技公司既了高效率的义体化员工，也收获了一堆要还高昂贷款的客户。而便宜义体必然也会造成各种各样的萎缩、疾病，又需要治病或坏了的肌体再换成义体——
直自己改的不像人，直再也支付不起全身义体维护的价格，流落看不的阴沟里。
老萍踢开路边的锡罐，道：“这是万城的铁人区，我们都这些用破烂义体、高度义体化的家伙叫铁人。义体『潮』的代去之后，好多地面的低端零件店都被清，转地下来。租在这种地，便宜。”
宫摩托停在一个路口，老萍跟下车，走一座高耸城市中的烂尾楼里。宫走了几步，就看墙贴着那个鸭头形状vr眼镜的广告，名字叫“元宇宙脑机”。
这不是直销广告，而是二手及保养服务的广告，宫皱眉的原，是看那元宇宙脑机侧面，个半掉漆的瑞亿集团的logo。
这东西是瑞亿集团出的？
老萍往下走：“快——”
烂尾楼的地下，是一座下沉式的巨大体育馆，四周坐满呼喊的看客，体育馆内不是草地，而是一圈又一圈的复杂跑道和从各个地冒出来的球门。
老萍带着一路往下走，直走看台下的运动员准备室里。
……
“……你说你装着芯片的胳膊被抢了？！”老萍坐在准备室的长凳，看着面前一米九却少了一条胳膊一条腿的半机械男子。
几个工作人员拿来吊索，挂起来放在修床。
男子一身桃红『色』义体，半边脸都被打爆了，半边血肉模糊的眼眶里还个碎裂的电子义眼。这男人抖了抖嘴唇：“我道我三天前就芯片期了，应该还了，您这样的催收人还没，我就想着再打一场比赛……”
“我个对手，跟我是用的统一规格的肩膀接口，突然从背后袭击我，我手臂抢走了，还给自己安装了。”
指向玻璃窗外，在跑道边飞速疾奔边用各种武器争夺铁球、相互厮杀的人们。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收获了最多的欢呼，完全义体化，周身各『色』件，甚至都没头发，头颅都被钢板颅骨覆盖。钢铁脊柱的后背蚀刻着硕大的玄龟二字，左手是一只桃红『色』机械臂，在赛场大杀特杀，引来一阵欢呼。
看来这条胳膊就是从眼前男子身抢夺走的。
眼前被打爆脸的男子从另一只手臂，拿出小巧的芯片：“只这只手的芯片了。”
老萍气的要死：“这是一对儿芯片，跟买袜子似的，一个还屁用。要不我给你只留一个蛋怎么样？”
正要接，忽然，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宫伸手拿走了芯片，对着一旁的灯看。
老萍皱眉：“咋了，你还懂呢？”
宫盯着那芯片蚀刻的标记：“这玩意，是制作者让你来取的吗？”
老萍：“算是吧。”
宫对着光，看这小小芯片的表面，刻着一个长着恶魔角的爱鬼脸，旁边写着t.e.c。跟脑子里芯片的贴纸，一模一样的图案。
宫轻声道：“带我去这芯片的制作人吧。”
老萍笑了：“什么？不能，我是圈子里出名的催收人，怎么能暴『露』老板的消息。不……”
声音拖长：“如果你能那一半拿回来，我也以透『露』些消息给你。”
宫看向赛场中挥舞着桃红『色』手臂的玄龟：“等下场，我就去取。”
“不能。”
宫听熟悉的嗓音，回头去。
罗姐穿着紫『色』套装裙，戴着屠夫围裙，手里拿着电焊枪，依旧是半张被烫伤的脸：“每个人的休息室都是权限的，你轻易不去。而且，你不是应该在体好好当学员，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跟萍招娣这种人混在一起。”
老萍惊讶看了一眼罗姐，又看了一眼宫，嗤了一声，道：“罗，好久不。”
罗姐走维修床旁，熟练地割开男子血肉模糊的半张脸，对宫道：“老萍虽然不黑吃黑，惹事，是体通缉的对象，你以后要做体的人，别跟混一块。”
宫笑：“那你道现在是我的同班同学了吗？”
罗姐瞪大眼睛看向老萍，笑的前仰后合：“『操』，行啊萍招娣，从叛军小头子变成朝廷走狗了啊。”
老萍了头发，对罗姐比了个中指，面向宫道：“且不说对面玄龟的休息室我们不去，身边保镖也多，而且我必须要在两个半小以内交货，这比赛经常加，两个半小很能打不完。”
宫耸肩。
老萍从兜里掏了一瓜子，坐在旁边长凳：“两个办法，要不，我自己解决这事儿，我付你2000通币，咱们分道扬镳，你也得不你想要的消息；要不，你去场参赛，帮我的胳膊掰下来扔给我，我消息告诉你。”
2000通币。妈的，打发叫花子吗？
宫想了想：“我以试试。前提是，现的这只芯片我拿着，如果你想要一对儿，就用3万通币来买我的。”
老萍瞪大眼睛：“多少？！三万！你这才是黑吃黑啊！”
宫咧嘴笑起来：“这趟你肯定不止赚3万了吧，而且你做了这么多年催收人，收不来是毁你自己的名声，说不定老萍加入体的消息，马也要此传开了呢。”
老萍比口型问候了一下宫，咬牙道：“……3万，以。两小我要货。”
被打爆脸的男人看着宫、老萍和罗姐三个年龄各异、风姿多彩的女人已经聊完了，半晌抬起手来：“那、那我需要干嘛？”
老萍踹了一脚，暴躁道：“你需要在这儿躺着，如果拿不回来，我就你割了抵债。位歌唱家，每天早要喝一碗混着生鸡蛋的睾|丸汤，很愿意出价买的！”
男人噎住，只剩一条腿也夹不住，只好手术垫布往下扯了扯盖住。
罗姐给男子做好了应急处，才对宫挥了挥手：“你来这边。”
宫跟着罗姐了隔间，罗姐回头合门，才抓着胳膊道：“你别太鲁莽，这是地下联赛，而且背后老板掌管几个城市的赛事。老萍是怕自己出手得罪人，所以才要你场。你要是场，也不能太不遵守游戏规则的莽撞，我劝你回去吧！”
宫那左手的芯片拿给罗姐。
罗姐对着灯光，看那头的恶魔鬼脸标志和t.e.c的字样，不说了。
宫：“老萍应该是跟这个tec联系。你也记得，我脑子里的芯片……”
罗姐叹了口气，踩着高跟鞋引着往空无一人的修室回廊深处走。这里更像是修车的车间，走里头一间，按下按钮。
宫只看一个机械身体从缓缓垂掉下来。机械身体看起来是娇小女『性』，只颈以下，周身覆盖着银『色』的金属外壳，雕刻着游鱼锦鲤，从鳞片涟漪，细致入微。也能从关节处看外壳下的气泵与『液』压器，以及边角缝隙的泥巴与血污。
罗姐靠近那悬吊的义体道：“我副业一直是做地下比赛的义体师，这是之前个……死了的选手留下来的。我早年做的，没卖。你最好换这个，别用你这金贵身子直接去球场。”
宫惊讶：“我头摘了，放这个面？！那我能活吗？”
罗姐：“你情况比较特殊，躯体的分我不敢『乱』动，你以四肢替换成这套的，尺寸差不多，我临给你安一个接口，你快速同步一下就行。”
宫自己对自己的义体化一直没实感，看着回廊，许许多多几乎全身改造成外『露』机械的刀球选手走去。
罗姐道：“没事，打坏了我不问你要钱，我修修就行，也不是什么特别新的型号，至少比你现在场要强。”
罗姐只花了半个多小，就给宫替换了四肢，宫看着自己栩栩如生的双手双脚躺在桌台，些难以适应。
罗姐：“放心，你这些胳膊腿都没你的下|体值钱，我要是想偷你，就应该之前你醉麻了，你器官弄走卖了。而且，我要真这么干，平树能弄死我。”
宫笑：“就那小怜，还敢跟你凶？”
罗姐扯了扯嘴角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