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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门口的她就忍不住泪流不止,狠狠的用胳膊擦了一下眼睛,摘下警帽快速朝外走去。
她要去找徐宁,让徐宁快快好起来、快快带着肖笙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直到他们老去死去。
那时候的肖乾也已成年,法律上对于父母双亡,已成年的兄弟姐妹不需要有任何抚养义务,来不来往完全跟交朋友一样的道理。
她知道她共情了。
同事发现她红着眼眶忍耐着怒火的样子,有偷偷绕道走的,也有上前关心询问的,都被她无视,直奔座驾。
一屁股坐上车,随着车门轰隆一声关上,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决堤而下,嚎嚎大哭起来。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为什么?’
为什么好孩子遇不到好父母?好父母也遇不到好儿女?为什么国家不设定一条律法监管做父母的职责?为什么未成年人杀人放火就可以逍遥法外?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她见到太多的奇葩事件,一桩桩一件件此时统统历历在目,一直杵到眼睛头鼻子底。拼命的摇头,拼命的挥手去打,拼命的拍自己的脑袋;有那么一念间都不想再做警察。一身飒爽的警服象征着正义,也象征着无奈,当正义无能为力的时候,恨不得化成恶魔去拯救天使。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中断了她的悲怆感。
“喂!”她调整了一下声带,接通电话。
“姬儿,你赶紧来医院吧,我快要被你这个哥哥给虐死了。”
一整个上午徐宁都不让白煜进病房,一进去就赶他出去,说他守在门口就可以。他知道徐宁是嫌他碍着他和肖笙两打情骂俏,可就是因为他闲不住白煜才要进去看着他,这可不是他多管闲事,而是医生吩咐的。
昨天因为他非要肖笙睡在他身边,结果又误伤到他,把刚刚才愈合的伤口又扯裂开,再这样下去估计没一年半载别想出院了。这自己要是不管吧,医生又来批评他跟病人一般见识,这进去吧他又用枕头砸他让他出去。可把他难死了,进不是出不是,实在没办法才给王姬打这个电话。
他这哪是被刺了一剑,简直就是被换了一个脑袋,受个伤整个人的性情都变了;这要是放在从前让他这般作,他一定能被渗死;即使让他这般跟肖笙撒娇秀恩爱,他也一定分分钟跟你黑脸。
难道以前的神秘是装的,高冷也是装的?
还是说受伤后昏迷真的把脑袋给弄坏了?
王姬耐心的听着白煜发了一顿牢骚,刚刚的悲怆情绪稍有缓冲,还有肖笙还有徐宁,徐宁还有肖笙,他们还有彼此。
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点火给油汽车扬长而去,一直偷偷站在警局门后面看着女儿的刘晧这才回头离开。
“什么情况?”王姬两手插兜朝病房走去,走到快到时远远就看见坐在门口的白煜。
“你自己进去问他!”白煜起身无力吐槽的看着王姬:“姬儿,你哭了?肖家人气得?”白煜忽然发现王姬双眼红肿着,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的模样。
“我先进去看看,”她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否认他。
推开门刚要踏进去,一个枕头准准的朝着自己飞了过来,落在她的脚下。
“火气不小啊!”她捡起地上的枕头,拍了两下又扔给了他,白煜也跟着一起踏进了病房,脸上写满了‘你看吧,我没有骗你吧!’的表情。
王姬拍拍他的肩膀以似安慰,白煜才把张的老大的嘴巴闭上,一肚子的委屈硬生生的打了个喉结咽了下去。
“没有,我以为是白煜,”徐宁一看是王姬,反而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太奇怪了,刚刚在我的面前还没皮没脸的,怎么一看见你就晓得不好意思了?”白煜完全被徐宁的表现搞得懵圈了,奇怪的看着他又好奇的看向王姬说道。
坐在病床边的肖笙也羞涩的起身:“对不起白煜哥......”才叫出一个哥字,徐宁就摆出一个不满的表情转头看着她,她只好又重新说:“对不起白煜,从徐宁哥哥醒来开始他就一直在为难你,但是他是病人,希望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我看你面子不跟他计较,但是笙儿得答应我请哥哥吃饭。”白煜心里开始使坏,想故意整一下徐宁,谁让他这么作。
“不行!”肖笙还没有反应过来,徐宁就摆出一张黑脸拒绝到。
一边的王姬实在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哥,你又太逗了吧!你之前的高冷呢?”
“我没有高冷,之前是有心病,现在好了!”
他其实想说自己骨子里还是温暖型的,并不是什么高冷范,自己也不喜欢高冷范,但是因为那个噩梦一直来的纠缠,使他常年压抑着自己的真性情。
但这次不让白煜进自己的病房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吃醋,上一次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是肖笙住院的时候,那时候白煜的身份还是她的男朋友,自己只能默默站在身后。这一次三人再次见面的时候,突然转变身份让他有略略不安,他怕自己会失去她,他怕白煜对她还余情未了,他怕自己昏迷时的梦境会破灭。
在这个世上他除了父母,就只剩肖笙了,如果肖笙再离开他,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接下来的漫漫人生路该怎么走,那时候也许他会选择去找父母团圆吧,他一直都知道噩梦和抑郁是相连的,噩梦好了不代表抑郁就会那么容易的好,但是只要有肖笙,他便什么也不怕。
看着徐宁认真的脸庞,王姬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回忆以前的自己因为王老头对妈妈的暴戾给自己带来的阴影,常常偷偷的哭。一个人的童年会给自己带来太多的快乐或悲怆,全看自己的理解和能不能释怀。既然能够理解他的悲怆,就自然能够共情他的感受。
“哥,我和白煜复合了,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办喜宴吧!”
王姬笑着平静下来,像是呢喃低语,却又是实实在在是在跟徐宁说话。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到,都怵怔的看着她。
白煜的眼里包含着惊喜、怀疑和不可置信,一直努力的想要克服性格缺陷后能够跟她重新来过,他还没敢想的太远,只想着先让她接纳自己就会很开心。毕竟她那么优秀,自己又可以独挡一面,解决所有社会性问题。
徐宁和肖笙两想的更多的是结婚本身问题,他知道肖笙的想法,因为自己在刚醒来的那一刻就表达过想要结婚的意思,可是肖笙有顾虑,他不想逼得太紧,把她吓跑。肖笙不是不想跟徐宁结婚,只是她要先理清家里的事,才好做决定结婚,还是一辈子单着。
“王警官,肖,乾抓住了吗?”
肖笙首先打破了静止问道,话题却上不连下不接的,大家又是一阵彼此瞪眼疑惑的懵圈状态,只有徐宁知道她在想什么。
“昨晚就抓住了,现在还关在局里。”
“要等二十四小时后放人?”
“你想我放了他?”
“不是我想或不想,只是你们也只能这样做。”
“我想带你和徐宁去局里跟他当面交代一下,要他赔钱还是道歉,或是......”
“或是什么?”
“或是如果你想跟肖家断绝关系,我,可以帮你。你不会觉得我心狠或是多管闲事吧!我只是......”
“不会!我知道王警官是为了我好,”肖笙阻止了她的解释,她何尝不想这样。
“其实我连同你的父母亲一起关了一夜,他们三现在都还关在局里。我本来确实乐观的想着通过这件事来教育一下他们,希望可以帮他们把思想转变转变,哪怕只有一般效果也行。可是......”
“可是你发现他们根本就是冥顽不灵,深入骨髓,油米不进。”肖笙再次打断她的话,平静的说着,好像自己形容的人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是的!”
“谢谢你王警官,我不想去见他们,知道这些就够了。”
“徐宁你去吗?”王姬看向徐宁问道。
其实从醒来那一刻起,徐宁就一直在想他们家的事情,如果不能很好的处理好跟他家人的关系,肖笙就永远不会松口答应嫁给自己。
“我去!”
王姬深深松了一口气,白煜却在心里替徐宁捏一把汗。
肖笙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坐着一动不动。
“王姬你去帮我把医生叫来请个假,我这就跟你去,不然时间一到即使是你也无权继续扣留他们在局里的。”
肖笙始终还是不放心徐宁答应一起去,但是不见他们。白煜说徐宁毕竟有伤在身,也要跟着去,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其实他是不想一个人留在医院。也想看看王姬办案时的样子,一定很帅。
肖乾自从警官们全部出去之后,一直坐在那咬牙切齿的哭着,因为不知道结果而哭。忽然门被打开,父母亲再次被送到他的屋子里来,他诧异的看着他们,不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不能掌控的事。
再次见到父母亲时没有半点喜悦,也看不出半点忧伤,刚刚还在咬牙切齿的哭,现在又平静的与年龄不符。
“乾儿,你没有说什么吧?”肖强抬头就撞上他平静的如死水一般的眼睛。
“全说了!”
“什么?你想害死谁呀?”
“人都杀了,其它的事还重要吗?他们只是想知道个来龙去脉罢了。”
“真的死了?”
“应该是真的,还好那家伙父母早死了,现在只要警局不追究我,也没人告我。”
“警局不追究你?”
“是的,他们说只要我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就免死刑。”
“这不可能,那为什么不放了我们,反而又把我们三人关到一起来?”
“......”
一阵窸窣声由远而近,门再次被打开,徐宁走了进来。
三人立刻像被人偷偷抽了血一般煞白、抖擞、蜷缩。
第一念头:是鬼?是人?
徐宁因为失血过多,伤口也一直没有愈合,所以脸色比他们还要渗人。又因为在医院没有换身衣服的原因,直接穿的病号服就过来了,难怪他们被吓得脸色大变。
“你们怕我?”
“......”
“你们怕,为什么要害人?”
“......”
“你们知道我来找你们的原因吗?”
他们已经被吓得不会说话,只使劲的点头,又拼命的摇头。看见徐宁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时吓得瞳孔放大,双手捂住嘴,再次重重的点头。
徐宁知道他们把他当成鬼了。
他停住脚步,不在朝他们走去,看见他们三都瞳孔放大,尤其是蕙兰脸色都开始铁青。
“我来想让你们放过肖笙,因为她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关系。”
“好,我、我、我们、我们答应你,你快走、快走!”肖乾双手交叉的挡在身子前面,冲着胆子说道。
“你们两同意吗?”他转身看向肖强和蕙兰。
“同、意!你,赶紧走吧!”肖强故作镇定,声音却带着颤抖。
“好!王警官!”他忽然一改刚刚阴气的声音,大声喊着。
他们再次瞳孔放大,慢慢站起身来;这次是因为知道上当了,肖强和肖乾因为被耍恨的在磨牙粉。
但碍于人还被关在警局的原因,不得不硬压抑着怒火:“你在装神弄鬼!”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刚刚装鬼吓我们!”
“真是冤枉,肖叔叔我刚刚明明是在跟你们说话,你们吓成那样我还郁闷来着,原来你们是把我当成鬼了啊!”
“我就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挑唆笙儿跟我们的关系。”
“天地良心,你们是怎么对她的,这次我是怎么受伤的,她又是怎么昏倒的,我们两是死是活你们问过吗?既然一点不关心,何不当没生过她直接抛弃。那样她还会感谢你们,我请求你们二老不要再虐待她了,她真的活得很累很可怜。”
“活着谁不累。”
“那你们就更该给自己留条后路,就他这样的,你们老了还指望他能够给你们养老送终?”徐宁用嘴巴撅了撅肖乾对肖强和蕙兰说道。
这一点他们自然知道是想不到这个竟会给他们制造麻烦的儿子福,但是他是老肖家唯一的单传,怎么能放任不管。
“我们养他不指望他回报,这是我们做父母应该做的。”肖强硬着头皮说道。
“哦!那就好,那也别到卧床不起的时候让肖笙回来守护床头,死后披麻戴孝,充其量她连你家的狗都算不上。”
“徐宁!别太过份!”
“是您别太过分吧!我今天保留控告你们的权利,只为了跟你们谈这么一个条件,难道你想再次蹲牢房。”
“有何不可?”
这个声音不是肖强发出来的,也不是肖乾发出来的,肖乾想着上午那个警官的话,现在知道真的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才刚刚中午一波一波的惊恐连绵不断的袭来,这究竟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为何要说有何不可。
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实在想不起来除了徐宁,还会有谁这么想他或是他父亲蹲牢房。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究竟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