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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燏依旧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本书，从岩石上看着天空的澄澈，看着远处的荒芜，看着下方的喧闹。
大概也就在一两天前，这群在前些日子里相处得无比和谐的人，突然开始有了摩擦。
最初只是几人小小的嘴角之争，渐渐扩大到几乎所有人，过了些时间，就发展到拳脚相加。
放哨的人最初还是有调解、阻止，却也没有什么成效，该发生的还是在随着时间继续发生着。
到了现在，不止这群人分了几拨小群体，就连之前战斗时配合默契的放哨几人也有了分歧，分别加入了那几个小群体。
这一切，与乌燏全无相关。
不过，也不算是整个阶段都不相关。
一开始，还是有人和她搭话，问她要不要去他们的小群体。
结果，乌燏全都拒绝了。
然后，就遭到了所有小群体的无视，甚至还有人来找茬的。
但是，乌燏并不理睬他们，所在的地方也是在不容易爬上去的岩石上，对方也无法，也就是过个嘴瘾，乌燏对此并不在意。
毕竟有人放臭屁，没必要你还要凑上去闻闻的。
有的臭屁，不需要刻意去闻，就臭气熏天了，无法做到闻而无视，需要人去踹那个人的屁股一脚，甚至把对方屁股缝起来。
这个不是。
这个可以选择不闻，也不问，这样已经足以让对方自取灭亡了。
没有必要刻意去闻闻是怎么个臭法。
去闻的才是傻子呢。
于是，诸如这般，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与沉淀，已经没有人去管乌燏一直在岩石上安不安全，她这个“小孩子”的身份也已经完全不吃香了，对她那半张脸的喜爱，也完全转化为对另半张脸的嫌恶。
最多就是老三老四媳妇会来和她说说话，给点食物什么的。
所以当老三老四媳妇遇到无法摆脱的麻烦时，乌燏也会不动声色地小小伸出援手。
比如摸出个小石子打在找麻烦的人脚下，对方就会摔一跤了，摔得轻重，完全取决于对方自己；
比如在对方的食物里放点奇怪的东西，整蛊糖果啦，它们有的是味道奇怪，有的是形状奇怪，可能会是什么虫子之类的，糖果是能吃的，但吃不吃、会不会受到惊吓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
比如在他们身后扔个奇怪味道的球，球落地就会悄悄爆开，别人怎么看待他们，她完全管不了；
……
诸如此类。
总之就是这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今天也依旧如此。
乌燏慢慢翻了一页纸张，无奈摇头。
人类是复杂的生物，高度发展的脑域使他们成为生物中的复杂之最。
明明人类知道距离产生美，却还是要大群聚在一起，然后发生各种近距离的事端。
他们想分开，却也无法分开了。
最后相看两相厌。
但是说不准，哪天他们又和好了，产生了近距离的美。
这却远不是终结。
他们在美与事端间不断循环。
往前数生物最初，往后至生物终末，也许都是如此。
人类，其中最复杂又最麻烦的生物。
作为人类的一员，她自然也逃脱不了。
光看她杂七杂八想了那么多，就知道她不是个脑袋多简单的人类。
然后是她具有的力量——黑暗元素属性之力。
毫无疑问是好东西，却也毫无疑问给她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她也由此成了麻烦。
总而言之，她不管是从外，还是从内，都是毫无疑问的人类。
复杂又麻烦的生物。
乌燏抿抿唇，翻开下一页，继续往下看。
突然，她抬起了头，看向了天空。
天空一如既往的平静，连云彩也没有，但是确实的，有什么东西在过来。
乌燏收起书，从小板凳上站起，爬上岩石最高处眺望。
静等了一会儿，平静中终于出现了端倪。
是一坨金属的什么东西。
它在光照下闪现出独属金属的光泽，以快又不算很快的速度，似是朝着这里而来。
如果对方是冲着这里来的话，大概不要几分钟就会到了。
乌燏收回视线，看着下方的人群。
他们没有察觉什么异样，该每天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就是那几个放哨的几人也没有发现异样，不过那也是正常，因为产生分歧后，他们就连放哨的事也产生了懈怠，把放哨的事推给对方，到最后，就是没有人放哨了。
现在，乌燏站在本该他们所站的地方。
这里只有她一人。
乌燏就这么站在上面，远远看着那坨金属渐渐靠近。
即使她说，有东西过来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所以，只要等他们自己发现就好了。
过了一小会儿，终于有人发现了异样，只是刚一发现，金属就来到了近前。
是一架机甲。
样式不新，甚至可以说是老旧。
从机甲里出来了两个人，从机甲后背也出来了一个。
三人一落到地面，看到其中熟悉的脸庞，人群中还没来得及的恐慌就消散了，变成了震惊与喜悦。
然后开始了小部分人的叙旧。
与预想中有些不同，但是结果是好的就好。
她现在只要等着小玄回来就好了。
乌燏这么想着，拿出小板凳，坐在了这个高高的放哨地点，翻出书继续看。
人群叽叽喳喳，突然静默，又突然很吵闹地叽叽喳喳。
乌燏不在意，淡然看着自己的书，一页一页翻着。
直到她感觉到有视线投到她身上，一道，两道，三道，……，很多道。
带着诸多的情绪。
有无尽的恶意，有愤怒的恨意，……，还有最不容忽视的杀意。
乌燏从书中抬起头，看向了地面。
她刚一抬头，下面的吵闹更激烈了。
这一回，她完全听清楚了。
“是她！
看她那半张脸！
一样！
是她没错！”
“也就是说，我们和一个这么恐怖的人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快快快！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快去抓住她！
杀了她！”
几乎就是这样一片指责她，让她去死的声音。
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乌燏还不大清楚，只是有一个隐隐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