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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是个什么？
不知道，我以前从未见过。
有些像是汉墓的大型天井中间盖了个巨大的柱形烟囱，着有近二十米高，就那么直的矗立在水底。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回声鸭先游了过去。
把头挥了挥手，我们也小心的向前方游去。
靠近后，我抬头望去。
潜水灯在水下照亮范围有限，隐约到这烟囱顶端有飞檐状的盖子。
我凑近，
只见，长达一尺的青砖表面有一层黑绿色覆盖物，疑似是藻类残留，覆盖物之下还能到“方孔金钱纹”模印。
由于“烟囱”造型奇怪，表面覆盖物过重，导致断代困难，一般人可能到这种方孔金钱纹都会推断是明代的，因为砖表面的这种图案在明代最多。
但我觉得不是明代的，我觉得这是北宋时期的遗迹，如果非要问原因，那就是我的感觉，我常年以来养成的对古物的感觉。
就这两分钟功夫，回声鸭不见了。
我和芽仔绕着“烟囱”找了一圈，回声鸭又突然出现在了小萱脚下，用脑袋撞小萱的脚。
像是有所发现，小萱表情激动，指着一处地方冲我招手。
原来，在“烟囱”最下方的隐蔽位置，有扇小门！也不能说那是小门，宽约半米，高约一米，用青砖封着，但最上面的两块儿砖塌了，露出来一个篮球大小的窟窿。
回声鸭刚才是从这里钻了进去，然后又钻了出来，如果不是回声鸭提醒，我们不一定能发现，因为水下光线很昏暗。
小门上的窟窿似乎散发着某种几百年前的神秘气息。
我朝窟窿中望去。
很黑，感觉有什么东西想从里面出来。
下一秒，突然，一条小鱼慢悠悠游了出来。
这是我们在水下到的第一条鱼，只有拇指长度，没有眼睛，浑身透明，像之前见过的洞穴鱼一样。
这时芽仔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小门。
我向把头。
把头冲我点头。
然后我和芽仔互相拽着彼此胳膊借力，上脚猛踹，很快便踹倒了剩下的青砖。
芽仔第一个往里钻，但是腰两侧挂的气瓶进不去，会被卡主。
我上前帮忙，将气瓶卡扣解开用手拖着，芽仔这才钻了进去。
我们挨个钻进去。
我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小萱拽住了我胳膊。
我能感觉到小萱整个人都在恐惧，她是在害怕。
这建筑物从外面像烟囱，但这里面是空心结构，四周有不少凹进去的墙龛，墙龛中放的是全是骷髅头！有几颗从上面冲下来了。
我捏了捏小萱手，意思是告诉她别怕，有我在。
由于浮力原因，无法稳定身子，所以要用手抓住凸出来的砖，我将潜水灯摘下来照亮。
能到墙龛内部不是平的，而是呈斜坡状，在每个墙龛的上方的砖上，刻有“背光”纹饰。
我和把头对视了一眼。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烟囱”。
这里原来应该是个供养性质的佛砖塔，而且不是传统的佛塔，虽然这种供骷髅头的方式在河南和藏地也有，但整体不是这种样式，还有，这里墙龛上刻的“背光纹饰”不是传统火焰纹，而是一种“水波纹式佛光”。
这地方一定和宋代的摩尼教有关。
这里没有一点儿佛塔的那种安详感，反而给人的感觉分外诡异，很恐怖，
我松开手，借着浮力上浮。
墙龛中的那些骷髅头全都正面盯着我，我也打量它们。
我不知道它们都是谁，不知道当年它们是什么身份，但肯定不是一般人，为什么只供了头，而不见身子？
我数了数，一共有四十三个墙龛，加上让水冲下去的那几个，这里一共有四十三颗骷髅头。
另外，我还发现了一处细节，有超过了半数的骷髅头发黑了，像是很早以前被火烧过一样。
我想掏一个出来，结果因为墙龛内是斜坡构造，不太好拿。
这时，芽仔突然冲我晃了晃灯。
芽仔发现了一尊奇怪的玉制佛像，白玉材质，高约寸，这佛像做的红唇白面，眼含微笑，脑门宽大，盘腿禅坐，长衣袒胸，胸前衣服中间有蝴蝶结状纹饰，下巴还有两屡长长的胡须，都垂落到了胸前。
我一眼出来了这是什么。
这是摩尼光佛本尊像！是特属于摩尼教的一种佛，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
我给芽仔比手势，芽仔指了指墙龛，意思就是在里面拿出来的。
接下来我们挨个找了其他墙龛，除了这一尊佛像和四十三颗像是烧过的骷髅头，在没有其他东西，我怀疑是不是很久以前每一个墙龛中都有一尊玉佛？是不是被人拿走了？就剩了这一个漏网之鱼。
芽仔将佛像装到腰间的袋子里，然后他冲把头打手势，他意思是说这里没有其他值钱东西了，我们撤吧。
没有回应芽仔，把头抓着墙龛边缘向上浮，一直到了顶部。
我忙跟了上去。
把头眼尖，他发现这里明显缺了一块儿砖。
明白了把头意思，我心顿时沉了下去。
像这种供养秘藏性质的砖塔，内部一般都会留下碑文或者记事砖，可能是记载的当年某件事儿，也可能是记载的这里四十三颗人头的具体身份，现在少了一块儿，可能是记事砖被人拿走了，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并非是第一波发现这里的人。
我推测那些烂树区域是方腊的漆园儿，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否是当年方腊下令修建的？这四十三颗烧过的人头会不会是他的家属家眷？
稍微一想，我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那不太可能，为了找到宝藏，我之前专门查了大量资料史地方志，当年方腊儿子，妻子邵式，以及一众家眷都被宋军押送回京杀了，方腊犯下的是诛族之罪，他的家人不可能活下来，更不大可能大张旗鼓修这么个塔供养起来，地方官府绝不允许这样。
这地方和摩尼教有关，有没有可能，这四十三个人是摩尼教中的人物？
再一想，我觉得还是不可能。
推断和猜测都要以史为据，在宋代时期，摩尼教是被明令禁止传播的，可这地方分明就是那时候建的，并且还保存了下来，我完全搞不明白。
听着水泡声和吸气声，我举着手电，再次观察周围。
就在我观察之际，回声鸭突然表现出了强烈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