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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小麋鹿正在山坡上跳跃……
雷清远站在远处观望,山林中已是百花竞放草木葳蕤之状,流水潺潺,让人仿佛置身于世外山野丛林一般。
小麋鹿刚刚吃了母亲的乳汁,正在仰头啃食着树间的嫩芽,身体已经壮实起来了,有限的奶水早已无法满足它们的食欲,小麋鹿开始了自立的生活。
“是啊,动物和人一样,总要离开母亲的怀抱,寻求自己的独立生活,它们终究要长大!”
雷清远默默注视着麋鹿的一举一动,这些充满灵性的家伙,早已成为了这里的主人,它们的生活看来并没有什么改变。
带着几个随从,清远开始巡山,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要巡检一遍,不能因为王府换了主人,而让一切失去了生机和活力。
后花园的珍禽似乎正在嗷嗷待哺,雷清远很远就能听见它们呼唤主人的哀鸣,这些鸟儿平时也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哪能耐得住一时的寂寞。
端王非常喜爱这些灵异之物,在王府时每日都会与其厮磨逗乐,百鸟竞相邀宠,时而低鸣浅唱,时而引吭高歌,直教主人欢喜不断……
“啾!”
清远一进入鸟圈,那只金刚鹦鹉就发出了一声啼鸣,紧接着所有的鸟儿都跟着鸣叫,一时间鸟圈内声音四起,就如炸锅了一般。
“不要着急,雷爷爷给你们慢慢喂食,不过,现在可不比以往,大家的胃口可不要太挑剔哦!”
清远一边嘱咐随从给这些鸟儿添食,一边自言自语道。
端王府里负责照料这些宠物的杂役,也有一二十个,如今也要量入为出,怎能为了这些“蠢物”而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呢?
不仅仅是这些人,还有很多跑堂做工的仆役,整个加起来不下二百人,这样一个豪华的班底,如何能养的起呢?
经过一番摸底巡查,雷清远准备重新梳理一下,除保留必不可少的人员外,富余人员都要被辞退!
“爵爷啊,我们都是跟随端王爷多年的奴才,如今府中清理闲杂人等,像我们这样年老体衰之人,大家又能去哪里呢?”
几个老奴跑来向新东家哭诉,雷清远眼见这些苍老之人,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大家曾经为端王劳累一生,如今也都年过半百了,皇上也是念旧之人,不会置之不理,不过现在府里的情况,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不会再养闲人。”
清远也很无奈,不管是现在的皇上,还是以前的端王,都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别说养活几百个杂役,再多的人朝廷也都要养着,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
“老奴们也知道情况有变,大家不想让爵爷为难,只要能吃上一口饱饭,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清远一听这话,感到非常满意,大家的诉求并不高,自己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如此甚好,管家!”
甲丁急忙应声道:
“奴才在此!”
“将原来王府里的名册重新梳理一遍,诸如花匠、木匠、铁匠、厨工,洗衣缝补的、挑柴烧炭的等,统统保留一到两名,其余人员发路费和补助,请他们各自回家……”
“凡年龄在六十岁以上者,留在府中养老,自食其力,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计!”
雷清远只能如此来安排,坐吃山空的道理人人懂得,他不是皇亲国戚,没法让朝廷和大宋来给自己埋单。
陈忠的管家身份顺理成章地被甲丁取代,他只能黯然离去……
宋江已经成家,并且有了孩子,也该考虑让其分出去住了。
“三郎,如今这诺大的王府大院也换了天地,端王爷虽然不在了,可也不能让其荒废萧条下去,兄弟便和家人来此居住,也好替为兄看家护院。”
清远虽然没有明说,想把府院送给宋江,但以“看家护院”的名义,让宋江一家人先行居住,也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愿。
“三郎知道哥哥的心思,这般安排也好,三郎就替哥哥照看着些!”
兄弟二人情深义厚,彼此再不需要多说什么。
宋江平日里忙于各处的营生,也很少有时间关顾新家的琐碎,小奴儿自然成了府院实际上的主人,她承担起了管理家务的胆子。
天资聪颖的人,能够很快适应新的环境,虽然小奴儿平生头一次住进如此阔绰的宅院,面对几十号要吃饭的大嘴巴,她却一点不感到担心。
王府已经不用刻意为“主人”做什么了,大家只要维护好现状就好,小奴儿认真算了一笔账。
“现有各种杂役三十六名,除去每日的吃喝,还要饲养那些珍禽和牲畜,凡是长着嘴巴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要吃饭,这是最大的开销!”
“还要侍弄那些花花草草,维护这数百间大小不等的厅房,修缮损坏的门窗、家具等等,这些也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小奴儿的账算得越细,她心里就越发地吃惊。
“乖乖,原来要花这么多银子啊!”
其实家不好当啊,这么大个摊场,岂是轻而易举就能管理好的!
小奴儿信心百倍,他在甲丁的帮助下,开始精打细算,对那些华而不实、近乎有些奢侈的开销全都叫停,尤其吃惯了精细食物的那些“蠢物”,也要过上紧日子了。
“人总比鸟兽命贵吧,要不是留着给皇上解闷,便要将这些娇贵的鸟兽,全都放走了了事!”
小奴儿痛恨这些被端王宠幸的活物,它们凭什么比人的命还值钱,实在让人心生厌恶!
“少奶奶,厨房里的柴草炭火需要采买了!”
杂役前来禀报,他对小奴儿称为“少奶奶”,着实让年少的女主人感到一阵欢喜。
人都是需要被他人尊重的,不管曾经小奴儿是何等的出身,现在一切今非昔比,她也可以享有被人礼遇和尊崇的感觉了。
“后厨一日所需全部重新报个数目,诸如柴草炭火、油盐酱醋、米面粮油等食材,每日都要按定量使用,任何浪费都要从你们的工钱里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