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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殊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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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不见张回出现。
    看来,他真的守在“十一拐”那里了。
    于斯对黄哈哈说:“你睡会儿吧。”
    黄哈哈说:“你不要提睡这个字!……哎哟,我的眼睛一下就睁不开了……”
    于斯说:“来,枕在我腿上。”
    黄哈哈果然一头砸在了于斯的腿上,她转了转脑袋,找到了一个舒适的角度,然后说:“但愿我做梦的时候你能钓到大鱼。”
    于斯说:“他跑不了。”
    停了停,他突然说:“你能给我解释一下110那个段子吗?”
    黄哈哈声音中已经带着倦意了:“啥110?”
    于斯说:“看来一个人真的不能撒谎,自己都想不起来了。”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我多希望你真是一个捣蛋的武警兵啊……”
    黄哈哈说:“啊,我想起来了!真实情况是这样的——有一次我跟两个姐们在酒吧跟几个醉鬼吵起来了,然后警察来了,没啥大事儿,他们把双方都批评了一番就离开了。我看见有个小警察长得挺帅,就跟人家要电话号码,他上车之后拍了拍车门上的‘110’,然后就开走了。”
    于斯在黑暗中笑了一下:“你装得太像了。”
    黄哈哈说:“我们陕西有句老话——从小卖蒸馍,啥事都经过。我十几岁就出来混世界,满嘴全是谎话,骗个你还不跟耍猴一样!”
    于斯说:“刚见面的时候你哭得两眼红肿,你说你堂哥刚刚去世。后来,你又变成了武警,我以为你是因为你班长死了才哭的,而你并不是武警。我很想知道,当时你哭什么?”
    黄哈哈说:“假哭呗。我装怂的时候,嘴一撇眼泪就能掉下来。”
    实际上,黄哈哈这句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听到了脚步声,张回又像个鬼一样回来了!他的脚步停在了入口处,冷不丁说了一句:“胆子挺大啊,这么大声唠嗑,不怕我听见?”
    于斯和黄哈哈一直在正常说话,地下这么静,目标很明显。
    于斯和黄哈哈都闭嘴了。
    隐藏在诱饵里的钩在水下静静垂着,鱼已经游过来,它就要下口了。
    张回又说话了:“既然你俩这么高调,肯定有陷阱啊。”
    于斯和黄哈哈还是不说话。
    张回似乎靠在了入口的墓壁上:“你们把事儿整秃噜了(东北话:搞砸了),其实你们应该假装小声点儿,让我觉着是我发现你们的。”
    于斯慢慢站了起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黄哈哈不能出声,她轻轻掐了于斯两下,于斯并没有停止动作,他轻轻地朝前迈步了。
    张回接着说:“我估计我一下去就会摔个嘴啃泥,噢,我啃不着泥,我会被一个铁家伙钉在半空中。”
    趁着张回自言自语,听力多少受到干扰,于斯的脚已经探到了第一级台阶了。
    张回继续说:“你们早晚得出来,对吧?我会守在这嘎达,等上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七天,嗯,你们要是那么钢(东北话:硬气),能挺到第八天,我掉头就走。”
    张回在满嘴跑火车,大家都知道现在没什么食物了,也没几口水了,于斯和黄哈哈挺不了多长时间。
    此时,于斯已经走到了第三级台阶上,他要主动出击了!他打算突然抱住这个恶人,把他摔下去。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张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不说话了。
    于斯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
    黄哈哈藏在黑暗中,也一动不动。
    过了好长时间张回才说话:“于斯,我知道你想咳嗽了。哈哈,你想咳嗽了!不要憋着了,大声咳嗽出来吧!放飞自我!”
    可能是心理作用,他这么一说,于斯的嗓子还真的痒起来。
    他不敢有任何一点动静,那个戟的尖头就对准着他的后背,如果张回朝前踹一脚他就完蛋了。
    黄哈哈突然说话了:“张回,你下来呗!……”接着她好像把脑袋转向了旁边:“你拽我干啥!”
    张回不说话。
    于斯知道,黄哈哈这是在掩护他。
    黄哈哈又说:“没啥陷阱,你下来咱们谝谝。”
    张回说:“我用脚试探过了,第一级台阶被你们挖掉了,你们坑不到我。”
    于斯趁机又轻轻朝上走去。
    黄哈哈赶紧说话:“就你那身体还怕摔一下?”
    张回说:“你少忽悠我,我知道下面有要命的东西。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啥这么怕我?我猜你们现在有两个兵器,咱们就对着戳呗,你们有三分之二的胜算,我只有三分之一啊!”
    这时候于斯已经跨过第一级台阶那个斜坡,站到了张回旁边!
    黄哈哈说:“我们都是小祂哥的人,为啥要对着戳呢……”
    于斯突然伸手抱住了张回,张回猝不提防,被吓了一跳,脱口骂了句:“操!”于斯大叫一声,猛地把他摔了下去。
    接着传来了两个声音:“哐当!”“扑通!”
    张回失去重心之后,本能地扔掉了手上的长枪,随后他重重地摔到了陪葬坑里。
    黄哈哈不知道谁摔下来了,大声喊道:“于斯!”
    于斯顾不上说话,他快步跑下台阶,伸手去摸人。
    张回竟然避开了那根戟!他的脸朝下趴着,一动不动,估计是摔晕了。于斯迅速摸到了他的杀猪刀,拔出来,别在了自己的腰上。
    黄哈哈又试探地喊了声:“嗨……”
    于斯说:“我在。”
    黄哈哈马上靠近过来,蹲下身子摸了摸,说:“看来他也不是铁打的!”接着她问于斯:“他的刀呢?”
    于斯说:“在我这儿。”
    黄哈哈说:“补上一刀啊!”
    于斯没有动弹。
    黄哈哈说:“你想啥呢?这家伙跟狗一样皮实,闻着土腥气马上就会缓过来!”
    于斯说:“你铐上他!”爱心999小说 .ax999.org
    黄哈哈说:“你把刀给我!”
    于斯突然问:“你杀过人吗?”
    黄哈哈说:“娃娃一出生就会吃奶,这还用学吗!”
    于斯说:“既然你没有杀过人,为什么要背个命案?”
    黄哈哈说:“他不该死吗?”
    于斯说:“那也不需要你动手!”
    张回“哼唧”了一声,黄哈哈不敢再拖延,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铐铐住了张回的一只手腕,然后对于斯说:“你帮我把他拖过来!”
    于斯和黄哈哈摸黑把张回拖到了一个天兵天将的脚下,绕过它把张回的另一只手腕也铐住了,他就像抱住了天兵天将的大腿。
    实际上,把他铐在这里,就算他醒过来了也只能等死。
    于斯和黄哈哈终于轻松了,马上离开。他们爬到第一级台阶的时候,黄哈哈竟然滑了一跤,险些摔下去,被于斯一把拽住了。
    他说:“没扎着他,却差点扎着你。”
    黄哈哈说:“我这次来西安的时候,火车站那个楼梯就断了一处,要不然我也不会摔伤。”
    张回突然说话了:“于斯。”
    于斯和黄哈哈一下就停下来。
    张回有些虚弱地说:“放了我。”
    黄哈哈说:“你做梦吧!”
    张回继续说:“于斯,你跟她去见小祂哥只有一死,这个你知道吧?”
    于斯不说话。
    张回又说:“你想想你哥们李某的下场。”
    于斯说:“我会把秘籍还给他。”
    张回使劲拽了拽手铐,“哗啦啦”地响起来,他说:“他会让你活着出去?幼稚!”
    黄哈哈碰了碰于斯:“别搭理他,走了。”
    张回不甘心,又喊了一声:“黄哈哈!”
    黄哈哈说:“我快饿死了,没时间听你谝闲传。”
    张回说:“于斯明知道他活不了,他会乖乖跟你去见小祂哥吗?他跟你是敌人,他肯定会找机会对你下手。我们才是搭档!”
    黄哈哈说:“搭你个锤子!闭嘴!”
    张回接着说:“要不,咱们三个一起去见小祂哥,小祂哥该咋处置就咋处置,我认。你把我和于斯铐在一起,这样他就伤害不了你了,我也蹦跶不起来——留我一命,也保自己平安,咋样?”
    黄哈哈说:“你跟那双大腿商量吧!”
    这时候,于斯弯腰摸到了张回丢下的那杆长枪,他把它拿了起来,还很沉。黄哈哈说:“你拿它干啥?”
    于斯说:“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危险。”
    黄哈哈把长枪夺了过去:“从现在起就没有敌人了!”说完,她把长枪扔进了陪葬坑,“哐当”一声。
    张回趁机说:“就剩你们俩了,他拿凶器只能是对付你的。”
    黄哈哈拽了于斯一下:“别发呆了,我们走。”
    两个人就朝着墓门方向走了。
    张回喊起来:“你们把我留在这嘎达还不如杀了我!”
    两个人都不理他。
    他接着喊道:“黄哈哈!求求你,别走!”
    墓道里太静了,于斯和黄哈哈走出几十米之后,依然能听见张回清晰的喊叫:“黄哈哈!他拿走了我的杀猪刀,你很危险!”
    黄哈哈停了一下,然后又迈步了。
    张回变得狂躁了:“姑奶奶求求你放了我!……”
    黄哈哈加快了脚步。
    张回的声音越来越远了,他好像在破口大骂。两个人来到了那个墓门前,墓门还开着。于斯在黑暗中朝后看了看,那是杀神白起的方向,他心里生出了一股快意——不管你杀过多少人,你并没有把我这个普通的德州扑克玩家怎么样,老子要安然无恙地离开了!
    走进墓道之后,于斯慢慢走在了黄哈哈的身后,小声问:“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机关?”
    黄哈哈也停下来,低声说:“把他的刀给我。”
    于斯有些警惕:“为什么?”
    黄哈哈说:“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拿着它对我有威胁。”
    于斯说:“我们的关系就这么脆弱吗?”
    黄哈哈说:“你以为多坚固?”
    于斯说:“还有他。”
    黄哈哈说:“谁?”
    于斯说:“小祂哥。”
    黄哈哈说:“你要清楚一点,我跟你一起对抗张回,那是因为他也想杀了我。而小祂哥是我哥,我不会帮着你对抗他的。”
    于斯想了想才说:“可是你拿着它对我也是威胁啊。”
    黄哈哈说:“那好办,你扔掉。”
    于斯把杀猪刀拔出来,“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黄哈哈用脚踢了踢,想把它踢远,但是并没有踢到。她这才说:“走吧。”
    这条墓道很漫长。
    就像一座摩天大楼停电了,两个人只能从步行梯走下去,他们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少层,前面果然出现了光亮——最神秘的第六层地宫就在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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