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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林玉再幽幽地扫了一眼宫天歌，便昂首阔步离开了。
紧接着，那群年轻的女子也都跟在她后面走了出去。
“好……好……咳咳咳！”
林业明气得咳出了声，痛苦地用拳头捂住了自己的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要把肺管子都咳出来了似的。
一旁坐着的老妇人上前轻轻拍了拍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黯淡，“老爷子，您又何必和她置气呢？她现在就是再怎么横，以后也分不到半分我们的，您这么气，气坏了身子岂不还是让自己不舒坦吗？”
林业明稍稍顺过气来，便瞪了她一眼：“妇道人家，懂什么？”
宫天歌在一旁颦眉道：“这位玉夫人，她究竟是……”
那妇人看上去有些犹豫，张了张嘴，最后却也没说出什么来，像是寻求确认似的，看向了林业明。
林业明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愤懑和失望，“也没什么不好告诉别人的，这事儿在江南早就传遍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你知道了也无妨。林玉是我大儿子迎娶的正妻，可前年他在大渝经商时染了病，就这么去了。那时我心疼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膝下也无子，便把她认作了义女，改姓林，结果呢！却是养了头白眼狼！咳咳咳……”
宫天歌蹙了蹙眉头，犹豫道：“若是实在不方便，我也不用……”
林业明一边猛咳，一边抬手示意宫天歌不要说话，又是过了好久才喘上气，道：“我原本是以为，这样一来她下半辈子能过得顺畅些，若是有合适的婆家，让她改嫁过去脸上也还算体面。没想到，这个女人，竟一点点把自家亲戚接到了林家，还在四处谋划，想着怎么夺走我林氏的家产！”
“她……林玉一介女子，如何能够……”
“哼！所以说这女人厉害！”林业明痛心疾首道，“林玉一开始不过是向我请教些问题，说些经商的事，我见她求知若渴，便教了她几招，顺带着分给她些小店铺管着，结果这几家店铺被她做得风生水起，那时我便起了提防之心，不敢和她多说些什么了，结果这女人就直接和我翻了脸！四处说我林家亏待她的话，我真是……”
宫天歌微微颔首。
这样说来，其实也是林业明自己对林玉的一步步纵容造成的如今的局面。林玉如今能如此嚣张，无非也就是仗着林业明一定会为了脸面满足她的要求罢了。
“如今林家的少爷们也已建家立业，想必要对付玉夫人，也不算什么难事？”宫天歌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林业明神色黯然道：“唉……林家的血脉，也就翰瑄和翰文能延续了，可这两个……唉……罢了，不提也罢。”
宫天歌眸色闪了闪，扯开话题道：“林老爷，您的身体也还健朗着呢，瞧瞧，如今这身子，再恢复个一个月，就能下地了。”
“当真？”
听见这话，林业明倒是精神了一些，方才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都闪过了几丝亮光。
宫天歌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嗯。只是这段时间，请林老爷您一定要按照我的方法来行事，还有一点就是……千万不能让玉夫人太靠近这里。”
林业明点了点头：“不用你来说，我也早就已经有此想法。她就是不做些别的小手段，光在我面前晃悠几圈，也够让人难受的了！”
“既然如此，我给林老爷再开一副这七天要吃的房子，还有些药膳的菜谱，明日这个时候我再过来。”
“好好！”林业明听见了自己病情能有极大的好转，方才被林玉惹得有些阴霾的心情，都瞬间放晴了，连带着看向唐海的脸都觉得是越看越顺眼。
见唐海写完了方子，林业明就唤了林奇进来，道：“林奇，送送唐姑娘。”
“是。”林奇应声，便带着宫天歌离开了。
林业明看着唐海纤弱的背影从门口消失，沉吟了好一会儿，转向一旁的妻子，道：“你觉得……唐海这个姑娘，怎么样？”
林老夫人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便道：“老爷明明心里早有定论，还想问妾身？”
“我是想着，唐姑娘年纪也轻，能力手段样样都不错，也没有婚配，想想翰瑄已经有正妻了，翰文……翰文还没有啊！改时间让他们两个凑凑面，看看能不能……”
“老爷！人家年轻人的事，您就让年轻人自己做主吧，你一个长辈跟在里面凑什么劲呐？”
林业明不林老夫人说了一顿，哼哼唧唧地嘀咕道：“我也就是给他们两个创造点环境，又不是这就想要把礼给办了！你着急什么？我还不知道这个？”
林老夫人淡淡地白了他一眼：“老爷想要做的事情，哪个是没做成的？”
林业明嘿嘿笑了一声，老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翰文也是我儿子，他要是不愿意，我不会强逼着他的，你放心便是。”
而另一边，宫天歌往外走的路上，又撞上了玉夫人。和之前的她一样，现在玉夫人也是把下巴扬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既能看见人，又能让人觉得自己在和她的下巴对视。
“哟，唐姑娘！怎么？问诊游戏玩完儿了？想要回去拿灸针绣花了吗？”
宫天歌面色未动，笑意盈盈地道：“绣花我倒是不会，但是我倒是想回去看会儿书了。”
“哦？什么书啊？女戒还是列女传？”
“看看史书吧，想着那上面总写着一些女中豪杰的，瞧瞧玉夫人是那上面的哪一样呢？”宫天歌唇角轻勾，笑意不减，眼底的讽刺意味倒是浓了几分。
玉夫人原本清傲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一旁的一个年轻女子却嘲讽道：“我们玉表姐定是在书里鼎鼎有名的！你以为没有书里写吗？”
宫天歌闻声，面色有些幽深地看向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粲然笑道：“是吗？那我可是得去找来好好拜读一番了。”
“毕竟玉夫人的伟绩，我可真是想好好研究研究，瞧瞧您究竟是怎么如此成功的。”
说着，宫天歌转向玉夫人，眼底的冷意和脸上的笑意一样深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