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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怨愤的建武帝,只能专程去慈安宫跟太后请罪,又安抚了狄王妃,让她安心养病。回头就狠狠摔了一个茶盏,只觉得自己是大周建国以来最憋屈的皇帝了。
建武帝不开心,很多人都好受不了。不能跟自己的亲娘撒气,又舍不得下重收处置狄王和舒贵妃,别人总可以让他撒火吧。
建武帝拿出从花楼里搜来的账册记录,把里面的人名扫了一遍,随手一指,“这几个人,革去官职与功名,罚银一千两。”
大周规定,官员不得狎女。但很多读书人都喜欢去青.楼这样的地方喝酒聚会,觉得红袖添香是最美妙逍遥的。一般情况下,也没人较真。可谁让他们倒霉,去了狄王开的花楼呢。再说,谁让建武帝看他们不顺眼呢。自己的儿子都被禁足了,这些小虾米也别想好过了。
这下子,被建武帝点了名的人,立刻坠入了深渊,想喊.冤都不敢。皇帝亲口说了革去功名,那就意味着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入仕了。十年寒窗,最后落得这样的结局,谁能不肝胆俱裂。
而这些倒霉蛋当中,就有黄侍郎的二儿子,黄志雄。
自从黄昕昕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后,黄志雄和弟弟黄志奇就不再去书院了,因为受不了大家鄙视的眼神和风言风语。苦闷的黄志雄在今年的春闱中发挥失常,连个同进士都没考上。苦闷不已的他,消沉了很久。这期间,为了放松心情,就去了花楼喝酒。没想到,就赶上这么件倒霉事。
圣旨传到黄府的时候,全家人都懵了,黄志雄更是如五雷轰顶一般,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一切。
革去功名?怎么可能,他将来可是要当大官的人。怎么可能失去功名?
黄侍郎呆若木鸡,宣旨的太监离去很久也没能缓过来。这是他最骄傲的儿子,黄忠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黄志雄身上,甚至为了他薄待了长子也在所不惜。可怎么突然间,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这消息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将黄侍郎霹得外焦里嫩。
张氏更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哭得不能自己,“你这个孩子啊,怎么这么不争气。做什么跑到那种腌臜地方去,如今没了功名,你让娘怎么办啊!”
全家人中,最冷静的居然是黄昕昕。或许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她冷静得近乎于残酷。恢复了六七成面貌的脸还有些僵硬,此时更显得狰狞起来。
这样也挺好的,黄昕昕心中绝望地想道。如今,爹因为教子无方被同僚嘲笑,娘小妾扶正,一向被贵妇圈看不起。大哥是个纨绔,人人都知道。二哥因为流连青.楼被革除功名。自己就更不用说了。除了黄志奇,全家人都成了京城的笑话。一家人齐齐整整的,也挺好的。
宁蕴得到黄家的消息后,只是淡淡一笑,情绪没有半点波动。黄家人,她早已不放在眼里,是好还是坏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倒是白芷一脸扬眉吐气,觉得痛快不已。
韩綦看宁蕴波澜不惊的样子,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这事没让你惊讶,我这里还有件事,你说不定会意外啊。”
“什么?”宁蕴不解地看着韩綦,“也和黄家有关吗?”
韩綦点点头,一脸神秘,“走吧,带你到城外庄子去,带上药箱。”
宁蕴还是第一次来到将军府的庄子。这里以前是皇庄,被建武帝跟府邸一起赐给了韩綦。地方不大,但土地十分肥沃,位置也不错。静爱书小说 .jingaishu.
跟着韩綦来到宅院前,宁蕴一脸狐疑,“到底看什么啊,为什么非得跑到这里来?”
“进去就知道了。”韩綦没有多讲。两人一同走进内院的西厢房,内室中飘着浓浓的药味。
有人病了吗?让自己来看病?宁蕴迷惑地向里面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正侧靠在床.上。那人似乎有些面熟,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韩綦走到床前,男子抬起头,拱手叫道:“韩将军。”
“你好些了没有,我带神医给你看病来了。”韩綦爽朗地说道。
那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向宁蕴拱了拱手,“宁姑娘,麻烦你了。”
“你认识我?”宁蕴更惊讶了。她仔细打量着男子,脑海中似乎有个影子若隐若现。
猛然间,她惊呼出口,“黄志强,你是黄家大公子。”
印象中的黄志强长得不错,可满脸玩世不恭,走路一摇三晃,眼神浑浊无采,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子弟。可面前这个年轻男子,虽然受伤躺在床.上,但是双目炯炯有神,肩宽体壮,皮肤微微发黑,分明是个正当年的壮小伙儿。
或许是宁蕴的目光太过直白,黄志强明显惭愧起来,“我可能变了点,姑娘认不出也是应当了。”
“你何止变了一点啊,”宁蕴扶额大叫,“你简直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完全变了好不好。”
还是那个眉眼,但是人品气质变了个彻底。就算是熟人见了也未必能认出来,更何况两人只见过一两次,并无深交。
半天,宁蕴才缓过神来。先走上前给他把了把脉,然后又看了看黄志强的腿,而后道:“走不了路啦,受什么伤了。放心,给你针灸几次就没问题了。”
黄志强的腿受了伤,或许是没能得到及时妥当的治疗,如今小腿以下失去了知觉。当然,这毛病在宁蕴看来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她更感兴趣的是黄志强这半年以来的经历。到底是什么,能将一个纨绔变得这样彻底。
宁蕴开了药,又给黄志强用金针疏通血脉,一切都做完了想开口问个清楚。却被韩綦用眼神制止了。
离开西厢房后,韩綦笑道:“你这好奇心也太重了,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行了。”
宁蕴挑眉诧异道:“你还挺护着他的嘛,不是以前恨不得要他的命的时候了?”
韩綦哑然失笑,“从前是看不上他,可以从没有想要他的命,你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