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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阁之中,谭氏正坐在桌案前品茶,叶烟柔这个时候不请自来,当看到谭氏悠然自得的样子之时,不由的修眉微挑:“母亲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品茶?”
谭氏不以为然:“若不然呢?整个丞相府之中,所有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子怪异,难不成我还要出去找不自在?”
叶烟柔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了谭氏身旁,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酌一口:“母亲可能还有所不知,那个新进的通房丫鬟,如今已经怀上了父亲的孩子。”
“咔嚓……”
谭氏闻言,手中的茶盏顿时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那个贱婢竟然怀了老爷的孩子?这绝对不可能。”
叶烟柔挑眉:“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我问您,父亲近日可有来过这牡丹阁?近日可有出现在其他房那里?不是一直都在云娘那里吗?如此一来,会怀有身孕也在情理之中吧?”
谭氏眉心紧蹙成川,眼底满是焦急之色:“这个贱婢,竟然这般好命,说到底,这其中少不了白鸳儿的帮忙,若不然你父亲会如此偏爱于她?”
叶烟柔冷冷一笑:“父亲到底偏不偏爱云娘女儿不知道,女儿只知道,您若是在这般消沉下去,迟早连这个大夫人的名位都保不住,日后在丞相府更别想有出头之日。”
谭氏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嵌如掌心之中,那双本就显得极其刁蛮的眼睛在此刻无比狰狞。
“在这个丞相府,只能有我这一位大夫人,我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她只不过区区一个贱婢而已,能否安全产下一子,必须过了我这一关才行。”
当天夜里,婉月独自一人从牡丹阁离开,径直的来到了白鸳儿的院落前。
云娘自从做了通房丫鬟后,便没有同其他的丫鬟们睡在一起,一直都是在白鸳儿的院落之中。
而此刻她怀有身孕,白鸳儿更是不准她外出。
婉月哆嗦着站在大门口候着,不久后,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走了出来。
她举目四望,见无人发觉,从袖口处拿出了一小包儿东西交给了丫鬟,随即转身便走。
而那个丫鬟则更加谨慎,收起东西快步向大厨房走,片刻都没有停留。
期间二人完全没有交流,仿佛一切早就已经演练了无数遍那般自然。
翌日。
夕颜早早的便从白鸳儿的院落中醒来,侍女为其送上了饭菜,用过之后连忙赶往了云娘的卧房。
“云娘,此时胎儿已经足月,若想让孩子出生之时你少受些罪,那么就是时候进补一些安胎药了。”
在一旁的白鸳儿微微一笑:“是啊,我之前也是这个时候开始进补安胎药的,我这就去告知郎中一声,让他备些安胎的方子。”
夕颜见状摇了摇头:“无需在找什么郎中了,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白姑娘还信得过郎中?您的孩子到底是如何失去的不会是已经忘了吧?”
白鸳儿微微一怔,她这才想起,叶红霜之所以让夕颜前来此处,就是为了不必去找郎中,而她这个人既然能够得到叶红霜的信任,自然不会害自己便是了。
“你瞧我这记性,若夕颜姑娘不说,我都快忘了身旁还有这样一位神医在。”
“神医我可不敢当,可区区安胎的方子我还是能够拿捏的准。”
随即,夕颜口述了方子,由白鸳儿亲自写了下来,前往药房抓药。
安胎药由三等丫鬟莲儿亲自熬,并且白鸳儿时时刻刻在守着,一刻都没有离开。
若非碍于身份,她完全不介意自己来煎药。
很快药煎好了,白鸳儿亲自接在手中:“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
白鸳儿端着安胎药,回到了云娘的卧房之中。
夕颜亲自浅尝了一口之后,才敢放心的给云娘服用。
“慢着。”
就在云娘即将喝下安胎药之时,夕颜忽然大喊一声。
白鸳儿和云娘纷纷看向她,疑惑不解的问道:“夕颜姑娘,这汤药可是有什么问题?”
夕颜缓缓起身,拿起城防安胎药的瓷碗,单手在瓷碗上方扇了扇,忽然,她脸色巨变。
“这安胎药中有火参。”
白鸳儿一脸不解,蹙着眉头问道:“夕颜姑娘,这火参是什么?难道你给开出的方子没有这一味药吗?”
夕颜摇了摇头:“火参虽然叫火参,但却属寒,有化血除於之功效,若是被怀有身孕的女子服用,势必会小产,难道你认为我会犯这种错误不成吗?”
云娘连忙扔掉了手中的瓷碗,白鸳儿则脸色巨变:“这不可能,方子是夕颜姑娘写的,药是我亲自去抓的,就连煎药的丫鬟我都全城在看着,这火参是如何掺入其中的?”
夕颜深吸一口气,轻叹一声:“唉!期初我并未发觉,因为火参和人参的味道极其相似,可就在刚刚,竟然闻到了一股异味,若非及时发现,恐怕现在云娘已经见红了。”
白鸳儿若有所思的阖了阖双眸,忽然眸色微敛:“除了我之外,这安胎药就只经过莲儿之手,不是她还会有谁?我万万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非拔了她的皮不可。”
说着,白鸳儿就要去找莲儿。
夕颜却拦住了她:“你这个时候去也于事无补,煎药的时候你都在一旁守着还没能发觉,此时在去寻莲儿有何用?还是尽快去通知红霜小姐吧,看来谭氏已经出手了。”
白鸳儿强忍着怒意没有即刻去找莲儿说项,而是派人去找了叶红霜来此。
叶红霜得知一切后,若有所思的阖了阖双眸:“无妨,左右云娘也没有喝下掺有火参的安胎药,依我看,不如此事就这样算了吧。”
白鸳儿和云娘皆是一怔,只有夕颜微微笑着:“红霜,你的意思是让我就这样放过莲儿不成吗?今日若非有夕颜姑娘在,后果不堪设想,难道就让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做不到。”
叶红霜无比镇定的笑了笑:“做得到你也得做,做不到你还要做,你就算现在去找到莲儿,人家拒不承认你又能如何?知道是谁反而好办的多,只要小心提防着些即刻,一旦打草惊蛇,恐怕对方还会有更加狠毒的招式。”
夕颜缓缓说道:“不错,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就可以只提防莲儿一人便可,总好过整日提心吊胆,不知道谁会害你要来的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