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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倒是去责骂了大哥哥，可我听乐姑姑说，父亲从大哥哥那儿离开时，脸上是带着笑的。”
晨起去族学读书，沈云澜跟沈云锦坐在同一辆马车内，说起从乐姑姑那儿得到的消息，她皱起眉来。
“看样子，是他说了什么，叫父亲消了气，还存了念想……”
听沈云澜说完，沈云锦沉吟片刻，冷笑了一声。
既然沈云明巴上了二皇子，可想而知，他说的是什么事。
“咱们的父亲……”沈云澜想说些什么，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又何止是他，这世间的男子，又有几个好的呢？像大伯父那般的，实在是少有。至于官家……”
姐妹俩在马车内，说话的声音很小，马车外的人是听不到的。
“官家与皇后娘娘这些年，后宫里几乎没有妃嫔，所有的皇嗣皆是皇后娘娘所生，在外人看来，再是痴情不过，可实际上……”
前世的沈云锦曾入了太子府，知晓许多外人不知道的事。
“罢了，不说这些了。”过去的那些事儿，想起来总归是不痛快的。
——
又在莲儿那里住了两天后，沈旭终于回了正院，面对崔氏时，他总有些不自在。
崔氏瞧得出来，却当做不知道，仍跟往常那般对待他。
沈旭几次张嘴，也没能说出二老太爷的意思，他想着再拖一拖。
万一夫人生下了嫡子，他不就不需要为难了吗？
傍晚，姐妹几个回到沈府，沈云锦从芳姑姑那儿，知晓了珍珠来过的消息。
沈云明又找了她，再一次给她送了东西，这次送的，比起以往要更贵重。
除此外，他还承诺珍珠，不管以后如何，珍珠都会是他的姨娘。
珍珠嘴上应承着，心里面却唾弃不已。
“看样子，他是打算要做些什么了？”听芳姑姑说完，沈云锦靠坐在椅子上，冷哼了一声。
“想来是有什么打算的，连珍珠姑娘都说，觉得他跟平时不大一样。”
“姑娘，想必明哥儿知晓了二老太爷的打算，这心就更大了。”
芳姑姑说着自己的猜测，还别说，她猜的很准。
“定是了。比起过继给三房，自然是兼祧两房能得到的好处更多。”
素来，沈云明就是个心大的。
“有和姑姑她们防着，想来是不会有事的。所以，我倒是希望他能做些什么。”
若做了什么错事，被抓住了把柄……
别说是兼祧两房，连过继之事，他都不必再想了，谋害有孕的嫡母，他的人生从此都会毁掉。
“芳姑姑，你叫珍珠也小心一些，别不小心被大哥哥给利用了。”
沈云锦的担心不无道理，前世的沈云明，可以算是顺风顺水。
到底是二房唯一的子嗣，不仅父亲为他铺路，连大伯父都有帮忙。
加之他会结交，因此在仕途上走得还挺稳当。
这一世，虽有些不顺心的，可如今他也结交到了一些人，还巴上了二皇子……
等之后，太子被废，他早早站在二皇子那边，能得到的好处，只会更多。
想到这些，就不得不让沈云锦对他多几分戒心。
芳姑姑应声，说了几句后，退出了屋子。
另一边，苍术也将消息回禀给了沈云澜。
在沈云明的事情上，她跟沈云锦想的一样，除了要叫和姑姑她们谨慎之外，还得让珍珠自己也注意点，别被利用了。
就算姐妹俩不叫人来嘱咐珍珠几句，珍珠也会小心的，如今得了嘱咐，便更是小心谨慎。
可过去了一些日子，都没有什么异常发生，甚至自那天之后，沈云明就再没来找过她。
“昨晚下了好大的雪，今早可冷了，珍珠，你可别光爱俏，得多穿点。”
大早上的，碧玺从屋外进来，凑到炭盆旁，一边烤着手，一边同刚起来的珍珠说道。
崔氏身旁的四个大丫鬟，珍珠的相貌最好，姑娘家嘛，总是爱俏的，珍珠也不例外。
她会在自己的衣裳跟首饰上花费一些心思，反正她多数时候不在崔氏跟前伺候，见不到老爷，也谈不上想勾搭主子。
碧玺如此说，珍珠应了一声，找出相对厚实的衣裳换上，又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挑挑拣拣的，最终选了串红色的珠串，戴在手腕上。
她肤色白，这珠串在她手上，显得她更白了。
“你倒是会打扮，这大雪地里，有些颜色就格外好看。”打量着她，碧玺夸赞了一句。
“你若喜欢，便给你戴戴，我还有个镯子。”四个大丫鬟各司其职，可自小就在一处，关系极好，她们俩又是一个屋子里的，首饰换着戴也是有的。
碧玺凑过来，看了看她腕间的珠串，又瞧了瞧镯子，她比珍珠要稍圆润些，“那便将珠串给我戴吧。”
珍珠便将珠串褪下，给碧玺戴在了腕间，她拿了镯子，将帕子搭在手上，把镯子套在自己腕间。
这个时辰，崔氏也该醒了，碧玺要在跟前伺候，因此又说了几句，碧玺出了屋，珍珠收拾妥当，也去忙自己的事情。
正院这边，和姑姑正听小厮回话，碧玺从院外进来，见和姑姑忙着，便没上前来打搅。
她进了屋，先去炭盆边上烤火，免得身上的寒气叫夫人受凉。
和姑姑说完了话，也进到屋中，“你何时来的？”
“就刚才，姑姑跟人说话呢，没瞧见我。”碧玺低声应了句，伸手在炭盆前暖和着。
“这珠串挺好看的，你肤色白，衬得起。”夸赞了一句，和姑姑往里间看看，里间似有动静，她便向着里间走去。
碧玺暖和的差不多了，也跟了上去。
由着和姑姑跟碧玺伺候起身，崔氏坐在梳妆台前，屋外，另有小厮的声音传来，碧玺看了和姑姑一眼，见她点头，便从里间出来，到了屋外。
“怎么了？”小厮的脸上，带着些许慌张，碧玺拉着他到一旁，低声问道。
“碧玺姑娘，咱们院子里死了个丫鬟。”虽不是和姑姑，可碧玺在清芷园的地位也不低，小厮开口，将事情回禀。
“什么？怎么死的？”皱着眉，碧玺询问道，清芷园对下人一向宽待，这还是头一回听说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