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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莲香面色惨白，身体不住的打颤，她求助的看着他爹。
张四硬着头皮上前，“董少爷，你看这大庭广众的，您是不是也收敛一下。”
“哪里来的糟老头子。”董佑泽一把推开了张四，眼底满是轻蔑：“你女儿是我董家花钱买的，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
察觉到张莲香想要上前，董佑泽手上用力，不许她离开自己。
“我没让你去，你哪都不许去。”
而后回头对着孙仲奇道：“你什么时候来。”
孙仲奇诺诺，“不了，不了。”他大哥还在前头呢，回家还不知道要被爹怎么罚呢，哪里还敢有别的念头。
等下回家还是先到祖母那里躲躲吧。
孙仲礼冷哼一声，催促道：“磨蹭什么，还嫌不够丢脸的？”
“啊。”董佑泽突然痛呼一声，松开了手。“小贱人，你敢咬我！”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身影便飞快的晃过众人的眼。
只一刹那，开封府门前的石狮子倒下了一个孱弱的身影来。
张莲香的鲜血洒了一地，一双眼睛满是不甘和绝望。
她不能不管家里人，即使她被他们抛弃了，可是她也没办法活下去了。
董佑泽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是不会放过她的。
张莲香闭上眼睛，昨天噩梦一般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董佑泽，孙仲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莲香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咽了气，怒睁的圆眼，配上额头的鲜血，叫人在青天白日里都觉得胆寒。
董佑泽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解释着：“不管我的事，是她自己想不开，是她自己要死的。”
董尚书不过是和郑林文说句话的功夫，门外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等待有人来报，说那张莲香想不开，一头撞死在衙门外，他更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事情本来可以结束的，如果不是董佑泽还在不停地刺激张莲香，她或许会认命。
但如今张莲香一死，想瞒都瞒不住了。
御史第二天就齐齐上了折子痛斥董尚书和孙侍郎教子无方，逼死良家女之举。
孙侍郎听闻这件事早就坐不住了，当天夜里就给孙仲奇请了家法，跪了祠堂，这一次就算事她母亲求情，孙侍郎都没有理会。
第二天等御史弹劾等时候，孙侍郎出列请示他已经将那畜生捆着等在宫门外了，全凭陛下处置。
而董尚书昨天昏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朝堂上下为了这个事争执不休。
赵旭也有些难办，他也见过孙仲奇了，孙侍郎下手不轻，带上来的时候，衣服还裹着血，同伤口粘连在一起，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显然没有留手。
要说罚吧，孙侍郎这边家法也罚了，祠堂也跪了，人还在殿上半死不活的躺着呢，赵旭也没得可罚了。
这董家就更难说了，就一个独苗，他总不能将这颗独苗给斩了。
且这两个老臣在办事上还是挺让他放心的，做的太难看也不说不过去。
于是思来想去，赵旭决定董佑泽和孙仲奇各打五十大板，孙仲奇可以等现在身上的伤好了再执行。
在家闭门死过两个月。
董尚书和孙侍郎虽然不知情，但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是跑不掉了，于是两个人被罚俸三个月，还要承担张莲香的身后事以及赔偿问题。
这才平息了百姓的众怒，叫人无奈也没有办法。
张莲香的身后事被办的很风光，风光的葬礼以及高昂的赔偿让百姓们渐渐改了口风。
要是牺牲一个闺女能改变一家子的命运，谁不乐意呢。
事情渐渐就被淡忘了，再说起来不过成为了大家口中的谈资，但没有人记得张莲香，只记得一个发家致富的张家。
甚至还有不少人似乎也想走一走张家的后路，只可惜经过这件事以后，两个人再不敢做强抢民女的事来。
可私底下偷偷狎妓的事还是没有耽误。
到让好多打他们两个人主意的人失望了呢。
这样大事朱颜自然听说过，虽然理智告诉他皇帝这么做事对的，可是心中的那股不平之意，却散不去。
赵恒当然也听说了，不过现在可不是他幸灾乐祸的时候，他正了正神色：“前两天衙门的人找到他们了，不过发现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已经死透了。”
朱颜神色未变：“哦。”
“朱颜，这次不同，这次真的出大事了。”赵恒想到那两个人的尸体，忍不住打了寒战。
“不过是死了两个人，你在大理寺处理的不就是这一类的案子，没什么可稀奇的，去查凶手就是了。”
赵恒没少见死尸，习惯了以后就不觉得那有什么可怕的，可这回不一样，死人可怕，死法才让他觉得恐惧。
“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死法，他们两个人的血都被抽干了，简直就是两具干尸，如果不是他们家人辨认出他们身上的衣物，我连他们是谁都看不出来。”
朱颜坐直了身体：“你说什么？你在仔细描述一遍他们尸体的状态。”
赵恒忍着心中的恶心，回想道：“就皮肤都干瘪了下去，完全包裹在身上，浑身发黑，仵作想解刨，都没办法下手了。”
只听赵恒描述朱颜也不抬能想象的到，他还是等他身体好些，亲自去看吧。
“身上的财物有损失吗？”
“没有，玉佩和钱袋子里的财物都在，什么都没有少。”
朱颜思索一番，那就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仇杀了，但想到两个人在京城的风评不怎么样，仇家也不会少，调查起来可就麻烦了。
复又问道：“身上可有什么别的伤。”
赵恒摇头，“没有，虽然尸体都不成样子了，我也叫仵作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皮肤没有损毁的痕迹，骨骼也完好无损。
除了血被吸干，其他地方完全没有明显受伤的痕迹了。”
朱颜没有说话。
“你刚刚提到的那些我都想到了，但现在最大的问题都不是找凶手了，而是他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