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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说话间,薛沧山又拿出来退烧药,要喂给乔栖。
乔栖当时已经被烧糊涂了。
他像是突然间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孤儿院里,照顾他们的阿姨语气温柔的哄他们吃药,抱着他们唱歌,和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不听话的小孩要被大灰狼吃掉。
阿姨很老了,大概四五十岁,有长辈的宽厚与温和,身上还有一种甜香的味道,他很喜欢。
乔栖被烧的糊里糊涂的,往阿姨的怀里钻过去。
“阿姨”似乎僵了一瞬,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抱他,乔栖也不介意,只抱着阿姨的腰拱来拱去。
记忆里的阿姨应该是胖胖的,肉很软和,蹭起来很舒服,但是他现在蹭的很瘦,肉很硬。
他蹭的不大舒服,就把脸埋下去,躺在腿上张嘴,等着阿姨喂药。
阿姨迟疑了很久,才慢慢把药丸塞进他的嘴里,他连水都不喝,自己干干巴巴的就咽了,然后继续在阿姨腿上蹭。
——
乔栖面白,纤细,一头软发奶呼呼的炸起来,面颊被烧的滚热,迷迷糊糊地埋在薛沧山的腿上乱蹭。
薛沧山被蹭的头皮发麻,动弹不得,偏偏此时乔栖又说了什么话,他低下头去听,就听见乔栖呢喃着说:“大灰狼不吃我,大灰狼吃乔楠。”
薛沧山听得好笑,问他:“大灰狼为什么吃乔楠?”
乔栖发着烧呢,眼睛都睁不开,但是听见这话,还能字正腔圆的回道:“他是小肥猪。”
大灰狼就吃小肥猪。
薛沧山闷笑了两声后,将乔栖抱到床上,用被子给他裹好,最后关灯睡觉。
乔栖发着烧,总想找“阿姨”,找来找去,就蹭到了薛沧山怀里,整个人都塞进去,像是小孩儿回到了妈妈的怀里一样。
薛沧山被他拱的浑身发麻,声线嘶哑的说:“大灰狼要吃掉你了。”
乔栖人都快睡着了,但还是在半睡半醒间回:“大灰狼吃乔楠。”
薛沧山低笑一声,不再言语,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卷在一起,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乔栖醒来时,整个人脑子还有些发懵。
他身上高烧已经退了,但是人还有些懒倦,大病初愈,醒过来的时候都有些分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只是茫然地在薛沧山的怀里挤了一下。
昨夜混乱的记忆已经被彻底遗忘,他浑然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一醒来,就看见了薛沧山的脸。
薛沧山也睡着了,睡梦中安静极了。
但是薛沧山觉浅,乔栖动了一下,薛沧山便立刻醒了,他才一睁眼,正对上乔栖困顿的目光。
“石膏。”乔栖说:“又硌着我了。”
薛沧山脊背一僵。
乔栖说完之后,也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等一会儿,什么石膏?
他缓缓垂下头,只觉得整个人都顿在了原处。
哪儿有什么石膏啊!
他人傻在了当场。
一旁的薛沧山已经睁眼了,这个时候,应当说点什么话缓解尴尬的,但是他偏生一句都说不出来,最后,薛沧山选择了一个很窝囊但很有效的方式。
他闭上眼,假装自己没醒过来。
乔栖沉默了片刻,转过头,慢悠悠下床,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乔栖离开之后,薛沧山把头埋进枕头里,闷叫出一声:“操!”
第25章暴雨第五天
乔栖从床上逃走之后,许久都没敢再正眼看薛沧山。
薛沧山也许久都没有正眼看乔栖,做什么事都避着乔栖,只要一和乔栖对视,他就觉得浑身的骨肉都在烧——他从来不知道,他的脸皮有这么薄。
他们俩明明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内,却好像是两条平行线,互相能看到对方,但绝不肯相交。
窗外狂风暴雨,屋内孩童吵闹,一片喧嚣间,他们俩静默的像是两尊雕塑。
暴雨下的日子悠悠的过着,两尊雕塑都尴尬的坐着,不管是做饭还是打扫卫生,只要有他们俩在的地方,气氛都怪怪的。
毕竟,两个拼命不想看对方的人,下意识都会看向对方。
最终,这种尴尬的氛围被乔栖的电话铃声打破了。
天灾之下,信号时好时坏,有时候能收到一些消息,有时候收不到,有些人的电话能打进来也是运气。
乔栖接通后,是一位以前的合作伙伴的求助。
这位合作伙伴姓钱,独自一人被困在了一处写字楼里,也是遍寻机会无果,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给乔栖打电话。
恰好乔栖这里有信号,就这么接通了。
乔栖当即就决定过去接。
王总和薛沧山都熟悉这个流程,他们一个被接过,一个接过人,乔栖现在要出去,他们自然也要跟着。
王总是被乔栖救过一次,表面上不说,背地里一直想报恩,乔栖的话他基本都不反驳——他儿女在乔栖家里吃乔栖的东西,一家几口的命都是乔栖救回来的,他也不是畜生,当然知道感恩。
薛沧山纯是馋乔栖这块肉的狗,乔栖往哪儿指他往哪儿走,乔栖的话他也没异议。
出门的流程和以前一样,他们仨去隔壁换上防水的衣服和雨靴,然后带着充气艇出门,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坐在电视前面打游戏。
这一次出门时,王总带上了油锯,薛沧山依旧拎了一把刀,乔栖琢磨了片刻,从一堆囤积下来的武器里面挑了个顺手的锤子。
王总出门的时候,还调侃着问他:“乔老弟没被上次那个人吓到啊?”
乔栖只含笑摇头。
乔栖要是被一个人就这么吓退了,那他何必折腾这么多呢?他不如买张飞机票直接跑了,当个缩头乌龟得了。
他们做生意的人,怎么会害怕“争”呢?
乔栖虽然性子善良,底色温柔,但骨子里却并不是任人宰割的个性,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敢留下来,就不会怕这些。
说话间,他们已经从30层走出来了。
第二次离开30层,乔栖比上次更紧绷,行走的时候都会观察左右有没有人,地上有什么痕迹。
距离上次出门,不过两天时间而已,但走廊里已经大变样了。
原先规整干净的白墙上布满了各种痕迹,刀砍的,血溅的,地上有干涸掉的污浊水渍,能清晰的看见各种脚印。
三个人都没说话,而是缓缓走下去。
现在,水面已经涨到了四层里,已经有很多原本住在低层的人被迫往楼上爬,找没人的房子住了——他们这楼里有人会开锁,还靠这个本事赚了不少口粮。
而乔栖记得,当初涨的最高时,是十层。
他们到了四层之后,翻窗上去,三人乘坐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