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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叶无心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江知韵承受不住压力，移开视线，不再开口。
江文成则是激动的拿起酒瓶，直接干了半瓶啤酒下去。
将激动的情绪稍作平复后，江文成看向叶无心，兴冲冲的问道：“你真愿意借我两千万？”
“是真是假，你把收款信息报给我就知道了。”
叶无心收回放在江知韵脸上的目光，重新挂起微笑，回答江文成的疑问。
江文成生怕煮熟的鸭子飞走，赶紧报出收款信息。
叶无心拿着手机，仅仅是操作了十几秒钟，江文成口袋里就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看完短信内容，江文成兴奋的一蹦三尺高。
“两千万！真的是两千万！”
“太好了！我终于有了翻身的资本了！”
大概是过于兴奋了，以至于江文成忘记了跟叶无心之间的交易，攥着手机就要往门口跑。
他真的是一秒钟都不想耽误，恨不得背生双翅，飞到赌场里狠狠杀上几盘。
可就在这时，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将其动作拦下。
“江先生，钱转给你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聊聊了？”
江文成收回飘向地下赌场的魂儿，猛拍脑门道：“哎呦，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江文成重新坐回餐椅上，拿起剩下不到半瓶的啤酒，冲叶无心示意道：“小叶，话不多说，叔叔先干一个。”
小半瓶啤酒，转眼间就进了江文成的肚子。
江知韵在旁边看着，神情复杂到了极致。
作为江文成的女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父亲，以前是个温文尔雅的文弱书生，不抽烟、不酗酒，更跟赌鬼这两个字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下巴上的胡茬，但凡有冒头的迹象，就会立刻用刮胡刀刮个干干净净。
用她父亲的话来说。
为人师表，当以身作则。
所谓的以身作则，不单指学习态度，还有生活态度。
总而言之，过去的江文成，出口成章，句句在理，不敢说风度翩翩，却也称得上干净清爽、一表人才。
可如今……
这位满身烟酒气、浑身邋遢样的中年男子，实在是很难让人把他跟过去的江老师联系到一起。
他不是她的父亲，更像是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江知韵都快要认不出他来了。
江知韵心生感慨之际，喝完啤酒的江文成，十指交叉，双臂放在餐桌上，目光不自觉的望向挂钟。
有些心急。
“小叶，想聊什么你尽管聊，只要叔叔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无心抽了口烟，吐出烟圈的同时，问道：“江先生，欠钱还钱的事咱们就先不提了，我想问问你，你知道今天你女儿被人抓走了吗？”
江文成脸色骤变，看了一眼江知韵，又迅速收回目光，眼神躲闪，飘忽不定。
“啊？谁把知韵抓走了？”
江知韵粉拳紧握，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叶无心接着说道：“刚才进门的时候，你问欠钱的事解决了没有，这就意味着你知道你女儿出去干什么了，不是么？”
江文成佯装恍然之色，回道：“哦，你说这个啊，那不是抓走，是鲍强约知韵出去聊聊还钱的事。”
“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聊的吗？”
叶无心笑意尽散，神色陡然冷了下来。
江文成在地下赌场混迹将近半年时间，跟鲍强那些人接触的久了，自然不会不清楚，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由此，他也自然不难推断出，江知韵被鲍强派来的人抓走后，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只是就像江知韵拿他没办法一样，他也拿鲍强没办法。
欠条在人家手上。
人家又是江平市地下世界的统领者。
他区区一个提前退休的文弱老师，拿什么跟人家斗？
况且，假如江知韵不替他付出点代价，那么他就将彻底失去翻盘的机会！
他得活着，得继续赌！
否则这个家就真的毁了！
以上，便是江文成的内心想法。
可还没等江文成开口，叶无心就字字诛心的说了起来。
“你是她的父亲，应该比我这个外人，更加了解她是怎样一个人。”
“她聪明，她有头脑，她是炎国最好的师范大学里面，最年轻的文学院教授。”
“像她这样的人，炎国不知有多少掌权者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你却眼睁睁看着她被一群爬虫抓走，连个报警电话都不敢打。”
“为了救你这个所谓的父亲，她拒绝跟母亲一起离开这个人间炼狱，放弃名誉、放弃一份足以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工作，跑回家乡，只为给你还清债务。”
“你以为她这么做是因为什么？”
“因为她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多给你赚点筹码，好让你继续去赌场逍遥快活？”
“哦，对，你赌的并不快活，你只是想把输掉的钱挣回来而已。”
“可是我不相信，你一个当了大半辈子老师的人，会想不通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还是说，你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要抓住对方故意让你赢的那次机会，把失去的那些全拿回来？”
“别天真了。”
“机会是对方施舍给你的，他们随时能控制你的输赢。”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你抓住了对方的失误，在赌局上赢了几百万、几千万，然后见好就收，打算彻底退出这个圈子，你认为，他们会放由你拿着这么多钱，安安稳稳的回家吗？”
“这些道理，你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现在，我们再聊聊你女儿被抓走以后，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叶无心说到这，江知韵慌忙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
“叶先生！不要！”
叶无心不予理会，任由她抓着自己。
“你女儿被那群爬虫抓走以后，被迫注射了毒品，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不久，她的毒瘾就会爆发了。”
江文成身体一颤，紧张无比的看向江知韵。
叶无心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坦言道：“除此之外，她还被卖给两名富少当玩物，在酒店房间里，我看到不少能增添情趣的工具，如果我晚到一步，你女儿应该会有个毕生难忘的夜晚。”
“而且这仅仅是一个开端。”
“再之后，她会被卖到夜总会、酒吧或者随便哪个娱乐场所陪客，夜夜笙歌，直到她再也勾不起那些爬虫的兴趣为止。”
“托你的福，你女儿长得不赖，又被养了一身的书生气。”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能比普通女人做的更久一点。”
“十年？十五年？”
“每天像个玩偶一样，被人丢在床上肆意把玩。”
“你想象一下那个场景，是不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