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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儿，你知道不知道那种感觉，恨不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般。”
叶歌搂紧古千柔，她能够懂古千柔那一刻的无助。
“我当时只觉得好像天都塌下来了，我从来没有遭受过被人那样的耻笑过。”
“也没有被人那样议论过。”
“那一段时间里，我害怕出门，害怕见人，害怕别人一见到我就耻笑我又丑又胖，还痴心妄想要嫁给战书皓。”
“千柔，那些都过去了。”
“是啊，的确过去了，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一段时间里，我得了抑郁症。”
“我在出国的那一段时间里，抑郁症很严重，甚至有自杀过。”
叶歌眉心一点点收紧，从来没想到古千柔竟然在国外遭遇了这些。
“那一段时间里，我恨他，恨到了极点，可是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又怎么可以轻易的从心底里抹去。”
“抑郁症在夜里翻滚着，她严重折磨着我的神经，将我折磨的几乎都要死掉了。”
“我每天都很痛苦，之前有多开心，后来就有多难过。”
“后来，我爸妈天天守着我，好几次将我从死神手中抢回来，我最终才平安无事。”
叶歌是心疼这样的古千柔。
这些事情她从未听古千柔提过，更在这一刻替古千柔觉得不值得。
她拥古千柔入怀，“千柔，你以后还会有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古千柔感激的看着她，“谢谢你，歌儿。”
“傻丫头。”
“后来我终于治好，我也以为我放下了一切，回国，可是命运兜兜转转还是将我和战书皓拉在了一起。”
“我曾经发誓要远离的男人，却没想到最后又回到我的面前。”
“歌儿，我一直告诉自己，我不爱战书皓了，也不会再对他有一丝丝的想法。”
“可是，当他在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弦又被波动了。”
“我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心动，如果一心动就意味着我会踏入人间地狱。”
“所以每次我一见到他，我都会假装很强悍的样子，和他争吵。”
“我想着这样下去也好，不要在让自己沉沦了。”
“可是，事情却远远不是我想的那个方向而去。”
“在我极力克制自己的感情的时候。”
“战书皓会逐渐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他会来招惹我，告诉我，当年是他做错了，他希望我能够给他机会弥补。”
“他说他可以娶我来弥补我，可他从不说爱我。”
“他让我摸不清他是不是只是因为愧疚当年的事，才提出娶我的。”
“我害怕我若是答应了他，是不是下一秒又会被打入无边痛苦的地狱。”
“我没有勇气去接受这一切。”
“但是有时候我又忍不住贪念他对我的好，你说我是不是太犯贱了？”
叶歌拧眉，“你不犯贱，你只是太爱战医生了。”
古千柔嘲弄的笑笑，越发的抱紧自己，“或许吧，他因为愧疚娶我，但是我内心又害怕，如果有一天他不愧疚了，是不是又会抛弃我离开。”
“……”
“如果这样，我宁愿他从未娶我。”
“而且歌儿，我赌不起了，我害怕我输不起，如果再输一次，我或许会掉入悬崖里。”
“我怕再一次，无论是谁来救我，都救不了我。”
睨着古千柔这般无助的样子，叶歌很是心疼，她原本想要劝慰古千柔试着接受战书皓的说辞，全部哽咽在了喉头。
没有人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的。
她也不敢让古千柔去赌。
“歌儿，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在这一段感情里，我缺乏安全感，我十分的没有安全感，所以我宁愿用争吵的方式来和战书皓相处。”
“也不愿意嫁给他。”
“我怕自己会赌输，所以我抗拒。”
“我再也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去接受他。”
“或许真的遇到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我生命的劫数了。”
叶歌拧眉，好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响她才道，“千柔，如果你实在喜欢他，那就勇敢的去尝试一下，或许结果会有不同。”
“歌儿，你不知道，我在之前已经花了太多心思去喜欢他了，如今在让我去喜欢他，我已经怕了。”
“我假装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可是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梦境里有他，我才知道，原来那些遗忘不过是我自己欺骗自己罢了。”
叶歌拧眉，紧紧抱住古千柔。
哄着古千柔睡了，叶歌出了古千柔的帐篷。
一出帐篷她就看到了帐篷外的战书皓，他抽着烟，烟雾缭绕里，显得他心事重重。
“小嫂子，有没有空，想和你聊会儿。”
“好，正好我也想和你聊聊。”
寻了一处干净的石凳，叶歌坐下。
战书皓依旧抽着烟，他抽的比较凶，一路过来就已经抽了两根了。
见她坐下，他将手中的烟递给她，“要不要来一根？”
“不呢，我不抽烟。”
战书皓收回手中的烟，烟雾里他慢慢出声，“我刚才听见了一些你们的聊天。”
叶歌惊愕，倒是没想到战书皓竟然听到了她和古千柔的对话。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战书皓轻笑一声，“原来我这么混蛋。”
叶歌睨着战书皓，他的笑容里带着嘲讽，显然是看不起曾经的那个自己。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入不远处的杉木树上。
树叶从顶端落下，掉落在地上，风一吹，掉落的树叶被吹远。
掉落在远处的树叶，好像与杉木树没有任何关系。
甚至不是她亲眼所见，她都不知道树叶是从不远处的杉木树上掉下来的。
“你看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树叶，如果不是我看着掉下来，怕是我也会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颗树上掉下来的。”
战书皓看过去。
“你说那些树叶掉落下来到底是树木的无情，还是树叶想追求更远的世界？”
战书皓沉默一会儿，“是树木的无情吧。”
“如果说是树木无情，那它孕育了这些树叶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