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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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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允其从曼谷演唱会回来一觉睡到了中午,等他睁开眼睛, 外面即使被窗帘挡住也不甘心地溜进来的几缕阳光偷偷跑到了置物架子上, 让整个房间显得不那么黑暗。他好久没睡那么久了, 醒来还觉得有点难受,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才发现已经下午一点。
    kkt上显示有新消息,闵允其抓了抓头发,掉下了几缕烟灰色。他是成员中染发最多的, 经常折腾发质变得有些不好, 掉发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因为重新补了发色,所以掉落的几根还是烟灰色的样子,闵允其木着脸,光脚下床, 把那几根头发扔到了垃圾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床边打开了kkt的消息。
    【手机拿回来了。】
    闵允其又看了一眼备注, 早上七点四十二分发的, 确实是她没错, 才慢慢地打字, 【完整版要听吗?】
    他想了想昨天看到的ckpink的行程, 今天有d打歌,估计没那么快能够收到回复,便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水杯, 边喝水边坐到电脑前, 打开文件压缩发送了过去。
    明天8月16号, 是他首张xtape发行的日子。昨天之前已经把所有的收尾工作都做好了,今天他才能放松一天。因为是第一次的,他做了很多尝试,作为闵允其而不是suga的小型自传。所有歌都是从很久之前开始准备,陆陆续续地到昨天才全部收尾。
    跟他一个房间的大哥金硕珍已经不在屋内,提前发了kkt给他说午饭做太多了,让他起床不要叫外卖,把饭菜热一下就可以吃。
    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今天一天他可以很轻松地,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做,更不用去工作室。草草吃完饭后,手机消息还没收到回复,这一等就等到了他和田柾国玩了好几盘游戏。
    【行程刚结束,我回公司听。】
    闵允其也不知道他跟沈未来现在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两人似乎非常默契地把关系维持在一种很微妙的程度。谈起工作来十分认真,没有半点旖旎,又能跟对方分享一些琐事,似乎提前跨过了前面所有阶段,变成了老夫老妻模式。
    两人都是工作狂魔,分别被成员们说会跟工作结婚的人。互相有好感却不说破,就这样维持了两三年,除了他们任谁也做不到。
    他们内心很清楚,说破了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受控制了。
    沈未来让经纪人把她送到公司。她有了一间自己的工作室,5楼都是制作人各自的工作室,她工作室在其中并不算大,但yg也不会亏待人,空间是足够的。
    工作室叫“future universe”。她的名字用汉字写是未来的意思,沈未来很喜欢这个汉字意思,便取了这个名字。“未来宇宙”“未来星系”,意为这一方天地就是她的整个宇宙。即使被其他制作人们嘲笑这个名字有些中二,她还是执意这么取。
    比起其他楼层,5楼一向比较冷清,人要么是不在,要么就是缩在自己的工作室里。
    沈未来按了密码开门进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摆在小沙发上的大型屁桃玩偶,笑得一脸傻气,粉嫩的颜色与室内偏清冷的氛围极其不符。
    正如很多人会在自己的工作室摆放装饰品,给自己增加灵感,沈未来也不例外,一面墙的置物架子格子上摆放了一些小工艺品和相框,有全家福、有高中毕业她和仁雅惠娜的合照、有以前九个人的pinkpunk、也有现在五个人的ckpink。另一边摆放着小型沙发,墙上挂着她收藏的她妈妈以前画过的画。
    在一股冷淡气息中的粉嫩屁桃是lisa送的,她硬是软磨硬泡放在了沙发上,说是既能当枕头和抱枕,又能中和一下氛围,否则整个房间太清冷了。
    她特意回到工作室是来听闵允其的xtape,工作室的音响再怎么样都比电脑和手机音质更好。里面的设备也是听取了很多人的意见,根据自己所擅长使用的而进行购买。用了几个月倒也挺顺手。
    沈未来先给电脑开机,接了一杯水放到边上。
    这几首曲子她多多少少都听了一部分,有的是还没填词的纯伴奏,有的是半成品,而闵允其发给她的就是明天准备发布的完成品。
    若是以前的gloss,绝对不可能把自己血淋淋的内心主动发给人家看。那时候的gloss满心苦楚太过尖锐,仿佛一靠近就会被刺伤,如今他是suga,收敛了一些棱角,似乎变得温和了些。
    无论是gloss还是suga,都是闵允其的一部分。在沈未来看来,这个就是他记录了自己从gloss到suga再回到闵允其的过程。
    【你最喜欢哪首?】闵允其问道。
    【drea】
    沈未来已经把歌曲按顺序播放了一遍,此时她在重新播放interlude:drea
    【两年了,你就不能换一首。】从这句话似乎能看出闵允其嫌弃撇嘴的表情。
    【我就是喜欢。】
    【阿拉搜,看来我要更努力写歌了。】
    drea沈未来来说是不一样的,在她最困难,最想放弃的时候,每天晚上失眠时就不停地放这首纯音乐,一遍又一遍,直到看见天边泛红的亮光。
    更偏向于黑暗系的纯音乐,仿佛是当时闵允其面临的心境,却在一声又一声的drea,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看到了冲破黑暗的日出。正如她每天晚上睁着眼睛,看着天渐渐被染红。
    闵允其第一次给她听这首歌是14年10月的时候,那是防弹少年团出道以来的第一场演唱会。
    沈未来刚被家里人知道她报了网络学校,而不是之前说好的正统大学,家里又是一通闹腾,爸爸气得差点要去yg把她的练习生合约撕毁,甚至说出了断绝父女关系的话。
    也就是在那时候,原本的九个人开始分崩离析,euna受不了无止境的等待,金恩菲因为身体原因,两个人接二连三地退出yg,更是让她压力倍增,几度迷茫。
    人活着有时候不能那么自私,沈未来想。她已经任性好几年了,父母为她操劳了大半辈子,顺他们的意,重新复读考大学也来得及。
    别人总让她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等不等得起,但是害怕父母等不起。他们本就是中年得女,对这个唯一的掌上明珠宠得很。两人算上去其实都是可以当爷爷奶奶的年纪了,只是保养的好,看上去很年轻。这两年因为她的事操劳得爸爸鬓角已经生了白发,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更是让她看了鼻酸。
    若是只有自己,再怎么苦都没关系,但她不是。
    lisa第一个察觉到她有想走的想法,抱着她哭得稀里哗啦地不让她走,她去哪里就跟到哪里,仿佛怕她偷偷跑了。
    防弹少年团演唱会那天,沈未来提前买了票,趁lisa不注意,把手机关了机,自己溜了出来。她觉得,到底是让智旻年前那番话白费了,也想来看看同样际遇的闵允其在台上的样子,有点自我安慰也好。
    说实话,闵允其过得比她苦得多了。最初她家里虽说反对,在花销方面却没有亏过她,而闵允其不仅遭到了反对,金钱方面更是完全断绝。
    看着闵允其在台上的样子,似乎自己心里也有了慰藉。
    结束后,沈未来出了场馆,一个人坐在角落,看热热闹闹的场馆渐渐安静下来,灯也随之熄灭,内心的孤独感与巨大的压力感喘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最终没忍住给闵允其打了电话。
    闵允其赶过来后,什么也没说,用双手把耳机给沈未来戴上,播放了手机的文件音乐。
    那一天,沈未来听着歌泪流满面,闵允其把她抱进了怀里。
    也是那一天,他们两个接了吻。她至今还记得,萦绕在她鼻尖的,包裹着她全身的淡淡的草木香气。
    “沈未来,你不是孩子了。”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好好听父母的话,平淡安稳地过一生,这一次,我自私了,让他们操心了很多。”
    “人生是自己的,路也是自己走的,没人能代替你做决定。”他这么说着,似乎也是说服自己。
    金韩彬或许没说错,只是主人公错了,抱头取暖的两头孤狼不是金知元和沈未来,而且闵允其和沈未来。
    后来沈未来才知道,那天的防弹首次演唱会,成员们的父母都去看了,就闵允其的父母没去。
    许是觉得打字太麻烦了,闵允其不顾田柾国的抱怨,直接结束了游戏,打了电话过去,“在忙?”
    “嗯,忙着听你的。”
    手机那端传来隐隐约约的音乐声,闵允其笑了一下,“忙的好。”
    “什么时候出来吃个饭,恭喜你出道。”他说。
    “大概不行。”沈未来把音乐声调小了,安安静静地把手机贴在耳边,显得十分乖巧,“ckpink刚出道,经纪人管的很严。”
    原以为出道后什么都会好,也确实,她在一步步靠近她的梦想,却觉得离闵允其越来越遥远了。
    两人之间距离的不仅仅是公司,还有粉丝和团队。他们不只是闵允其和沈未来,还是处于上升期的bts的suga,刚出道的ckpink的队长siren。
    忽然之间就相顾无言。
    相互喜欢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见面呢?只是时时刻刻都提醒着自己不要越界,就是这样也忍不住私底下见了几次面,明明已经整理好关系,以前后辈身份相处的。
    这样算什么?要断不断,藕断丝连吗?
    闵允其之于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沈未来有认真想过。是喜欢的人还是同类人的报团取暖?都有吧,他们实在太像了,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她若是个恋爱脑就好了,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但若真是这样,她和闵允其也不会走到一起。爱情之于她只不过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没了爱情她可以用其他东西来填满,闵允其也是如此。
    这样理智又清晰的认知偶尔让她心里有些难受,谁不想喜欢的人时时刻刻把自己放在心上?不过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指责闵允其。
    或许什么时候他会遇到一个让他能够全身心付出的人,只不过现在,那个人不是沈未来。
    闵允其停了半晌说道,“我很抱歉。”
    若是让闵允其这时候谈恋爱,他估计也有些犯难。2016是防弹发展很重要的一年,15年他们在重重困难中杀出重围,如今更是蓄力冲刺下一次的回归。兄弟们都在一心往前冲,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大家的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作为制作人之一,他自然更是心无旁骛。若是谈恋爱不小心被爆,对防弹来说是一大打击,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要看到这种结果。他不能,也不可以抱着侥幸的心理,一点也不可以。
    他太渴望成功了。
    “等过一段时间再请你吃饭吧。”
    对沈未来,他一直非常愧疚。给不了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东西,又这样拖拖拉拉不放手,像什么男人?
    他就不是个男人!
    承诺也没办法给,本质上他就是个自私的人罢了。
    沈未来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没什么抱不抱歉的,我也一样。”
    他们俩某些方面真的太像了,他为防弹,她为ckpink,面对团队成功的时候,个人私情实在太渺小了。维护一段感情太难,在不该开始的时候,没人有信心能够维持好。
    这样就很好,在互相觉得舒服的安全范围内相处,一如过去的那几年一样。
    其实他们不要联系是最好的,真正明了地把关系整理清楚。只是,谁都没有主动开这个口。
    针对闵允其的聊了一段时间后,沈未来挂了电话,犹豫地动动手指,把闵允其的备注【g】删掉,挑挑拣拣一下子改成【s】,一下子又改成【,最后还是改回了原来的【g】。
    即使他现在是suga,是闵允其,然而她最初认识的,只是gloss。
    【g】和【s】是他们的暗号。
    闵允其抿着嘴捏着手机,直到手机屏幕暗下来了,他又重新解锁,点开了官咖,里面都是阿米们发的各种帖子,诉说着对他们的爱意。
    他做的选择是没错的,闵允其告诉自己。
    他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成员,更要对得起阿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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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允其:我谈恋爱的话阿米会伤心。
    我还是跟音乐谈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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