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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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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不打算再行春选??
    听到这句话,太后抚在凭几的手心陡然发紧,两眼一黑,险些被气昏过去。
    “你说什么?”
    “你再跟哀家说一遍。”
    “什么叫不打算再行春选了!”
    李怀修任由太后训斥,面不改色道:“正如母后所想,儿子后宫子嗣足矣,没有再添新人的必要。”
    “荒唐!”太后手抚胸口,怒气冲冲,“后宫不过三个皇子,如何就足矣?李氏先祖哪一代不是依着规矩,三年一选?选秀事前朝,岂能儿戏!”
    宫灯晃出的光照过男人衣袍金线钩织出的龙纹,上好的绛纱缂丝,金尊玉贵。
    李怀修双目微敛,平静地开口,“朕并未儿戏。”
    “母后所言,一曰先祖宫规,二曰皇室后嗣。宫规由人而定,朕是大魏之君,江山之主,只作罢选秀一事,有何不可?更何况前朝风波平定,也无需充盈六宫做以制衡。至于皇室后嗣......”
    李怀修轻轻一笑,薄唇讥讽,“先帝生子十九,母后更是清楚朕是经怎样一番兄弟嫌隙,手足相残,才得来的这皇位。”
    “朕只是不想朕生的儿子走朕曾经走过的路。”
    太后心头一震,猛然抬眼,都说天家薄情,可谁又不想过安稳的日子,望着面前沉稳从容,仿若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将他击垮的年轻君王,太后忽然后悔,自己曾经那样渴求这个位子,逼迫儿子太多,也亏欠了太多。
    她疲累地闭了闭眼,“哀家知道了。”
    选秀搁置一事很快传遍了六宫,明裳得知后,神色诧异茫然,原本她是介意这后宫里要多上新鲜的面孔,但转而想到此事非自己能够决定,就释然了。结果没过多久,得知皇上居然下旨不再新选,她心事重重地哄着两个孩子,在想其中的原
    因。
    如今这后宫里的嫔妃实在算不上多,皇上为何忽然会下这样的旨意。
    夜中圣驾到永和宫,明裳正哄着小绥儿叫母妃。绥儿说话说得要比安儿清楚,只是那妃字仍吐不清晰,明裳就哄他叫娘亲,绥儿很乖,一板一眼地学,安儿也过来凑热闹,跟着哥哥学,没学会叫母妃,娘亲,先是学会了吃字,见什么都要抓过
    来吃,逗得阖宫日日笑声不断。
    李怀修要安儿叫父皇,安儿圆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小脸憋得鼓了起来,卯足了劲儿也只会说嗒嗒,大底是这父皇二字对她实在困难,这时候,明裳抱着的绥儿忽然开口冒出一句,“父………………父父.....”
    明裳眉眼弯弯,眸子亮亮的,“皇上,绥儿会说父皇了呢!”
    柔和的光晕打过女子的面庞,铺上一抹柔色。
    李怀修自是听到了儿子叫他,他心口生出一处柔软,去握儿子的小手,那只胖乎乎的小手还没他的手指大,却握住了他的指骨,唤着他父亲,他没有动,眼眸很沉,酸酸涩涩,仿佛在这世上冥冥中有了更深的羁绊。
    圣旨下令不再春选,满朝哗然,朝臣争相劝谏皇上此举不妥,李怀修不耐烦地听着,理也未理。下了朝李怀修吩咐御史台将那些对他圣旨不满之人一一挑出来,寻到错处,直接打发出京。三日后,劝谏之声消了下去,又过五日,再没人敢提此
    事。
    而在后宫,皇后终于坐不住了。
    她忍了宓妃独宠这么久,就是在等待今年春选,新人进宫,新进的秀女分去宓妃的圣宠,她再寻个时机在膝下抚养一个皇嗣,可如今皇上一纸令下,不再新选,她原先打过的算盘全都落了空。
    皇后如今看似是中宫主位,可皇上早已不到她的坤宁宫中,即便是陪伴宝珠,也是直接吩咐宫人带着宝珠去乾坤宫见皇上。她主掌六宫之权更是旁落到了贤妃手里,三皇子孱弱,定是不能成事。他日只能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去争那个位子,宓妃
    与张贵嫔又无一人忠心于她。
    心身俱疲之下,皇后头风发作,疼了整整三天,太医接连不断进出坤宁宫。直到第四日,看诊的太医去了钟粹宫,后午,她才得知,三皇子高热不治,太医束手无策。
    入夜,三皇子薨逝。
    皇后忍着头疾,乘坐仪仗前去钟粹宫看望三皇子,至宫门前遭宫人阻拦,皇上有令,六宫不必前去探视,三皇子后丧仪交由贤妃操办。皇上是还在怒她,皇后面容霎时血色褪去,回宫后一病不起,头风更加严重。
    三皇子猝然夭折,皇上痛悼不已,废朝三日,下旨追封英王,特赐谥号福慧,命鸿胪寺霍远侯监护,少卿文义思使护丧,厚葬于北氓昭陵。
    春日渐暖,今岁的寒冬尤为不好过。三皇子的夭折仿似成了一片阴云笼罩在皇城之上,直至乍暖春来,才渐渐消散。
    三皇子生来不足,胎里弱症,六宫心知肚明养不了多久,然真正到了这一日,仍是让人唏嘘。年关后本该到了太后娘娘寿辰,因三皇子猝然夭折,太后精神不济,宫里便没再大办。
    这日,全福海抹了把额头的热汗,皇上用过晚膳就歇在了宓妃娘娘这儿,遣他回南书房拿博古架上那本策论,全福海紧赶慢赶终于送回了永和宫。
    他埋着头,压根不敢多看案后的皇上娘娘,悄声送了书,退出内殿。
    殿中,明裳伏身作画,男人脸色淡淡地站在身后,手掌握着她的手腕,垂着眼,面容专注冷峻。
    画了一会儿,明裳手腕就开始发酸,但这位好似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明裳轻咬住下唇,手也不动了,任由男人牵着她在宣纸上涂抹。
    李怀修有所察觉,睨去一眼,拧着眉峰,冷冷嗤道:“究竟是你求着朕学,还是朕上赶着要教你?”
    明裳瘪瘪唇瓣,转身讨好地伏到他怀中,脸蛋仰起来,美目盈盈,波光流转,“自然是嫔妾求着皇上学,皇上字画绝伦,嫔妾仰慕不已。”
    究竟是仰慕他的字画,还是别的什么,李怀修自然清楚,这女子的心思也不加掩饰,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李怀修捏了把她的脸蛋,将人从怀里扯下来,慢条斯理道:“你这字画实无天资,朕要教好你怕是花上些心血功夫。”
    明裳眸子浅浅眨了下,听得出这是玩笑之言,但并未如从前一般跟男人娇嗔胡闹。
    她其实有所感觉,自三皇子夭折后,皇上心情一直算不上好,皇上面上不显,她有心要劝,也不知如何开口。
    这位许是坐在这个位子上已经习惯了这样不动声色,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人前仍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她暗自叹息一声,回头抱住李怀修的腰身,埋入男人怀中,想说点儿什么,“臣妾最近厨艺精进了,皇上想吃什么臣妾做给皇上。”
    李怀修手掌抚着她垂落的青丝,漫不经心道:“朕又不缺厨子,总去庖厨仔细伤了手。”
    其实也没什么话要说,选秀作罢后,前朝后宫风平浪静,李怀修待在永和宫陪这女子消磨了大半日,说些有的没的。
    明裳撑起脸蛋,忽然想起来,“臣妾记得东山行宫臣妾生病那日,皇上说回宫后要与臣妾回虞府。”
    “皇上可是当真?”
    那日明裳迷迷糊糊的,回宫这段日子倒是忘了。她没对此抱多少希望,父亲非皇上重臣,皇上能准她回去探望双亲已是天恩,怎能还陪她一同回去。
    李怀修拧了拧眉,要陪她回虞府不是不可,只是自己的身份却有些麻烦,她在家中也会不自在。
    “你想让朕同去?”
    他问。
    明裳想象圣驾亲临自家胡同的情形,不禁想笑,皇上陪着她确实太大张旗鼓,过于张扬了些,怕是家里会诚惶诚恐,自己根本和父亲说不上几句话。
    她忍笑摇摇头,“皇上准臣妾一人回去就好了。”
    李怀修准了。
    安儿扶着人慢慢学会了走路,一摆一摆的像个小鸭子,明裳牵着安儿在床榻上走来走去,安儿觉得新鲜,咯咯直笑。
    明裳夸她,她就会拍手要抱抱,要是做错了事,明裳不高兴,她似有察觉母妃不高兴,揪着小手,委屈一张小脸也要抱抱,看的人心都要化了,打小就会撒娇。
    她走到床榻边上,张手要父皇抱。李怀修过去抱起女儿,粉雕玉琢的小团子,脖颈戴的是莲花纹缠金枝长命锁,裹着豆绿绣蝶织锦坎肩,挂一双嵌着飞鸟如意的虎头鞋,众星捧月,生来天家金贵。
    李怀修抓着女儿的手,免得握到他对襟的珠子塞到嘴里,“朕小时候比安儿淘气,太后为逼着朕读书识字,伺候笔墨的小厮都是有些身手的,但凡朕偷溜出去,就把朕绑到椅背上,动弹不得,只能盯着先生教授的课业。”
    皇上很少跟明裳提及自己,她不禁惊讶,忍俊不禁,好奇地顺着往下问,“那后来呢?”
    安儿困意来得快,许是学走路太累,脑袋一歪,歪歪扭扭地由父皇抱着睡得深沉。李怀修把安儿交给乳母,拂袖坐到明裳身侧,眸底浅笑,“后来朕被绑得太久,就睡着了,太后气得夜里亲自看着朕,朕背不下那两页书,不准朕去睡。”
    其实他看过两遍就记住了,只是那时年纪小,性子叛逆些,羡慕九弟有父皇和梅妃疼爱,整日可以玩乐,他却见不到父皇几回,母妃又严厉,只会一味逼迫他跟着先生去学课业。后来再过两年他就懂了,也更沉稳了,不会再羡慕九弟,因为他
    清楚,那些都不属于他,强求不得。
    先帝皇子十余之众,做先帝的皇子,哪是那么容易的。明裳望着这位渐渐淡下的脸色,忽然不想再听下去了,她默不作声地伏在男人胸怀,故作娇嗔,“皇上要是这样绑着绥儿,臣妾可不依。”
    李怀修回神,凝着女子的脸,目光如月光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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