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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寒雁结束义诊,这才去净禅寺寻二人。
她猜出了群玉的身份,却捉摸不透谢望又是何人,只当他如今与群玉成亲,是群玉的夫君,这才自称晚辈。
因为常年在江南一带义诊,秦寒雁居无定所,是净禅寺的熟客。
有知客僧将二人引至禅房,等她甫一进门,隔着道毡帘,秦寒雁还有些不敢上前相认。
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群玉端腰起身,连忙上前迎了上去。
“晚辈群玉,见过表姨。”
“好孩子,不必多礼。”
想到上回见到还在襁褓中的小群玉,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
当初得知萧韵即将生产,秦寒雁担心又会像姨母那般难产,急忙从江南赶至盛京,奈何萧韵提前发动,好在母子平安,并无什么大碍。
自那匆匆一别,秦寒雁与萧韵再也没有见过了。
等得知她的噩耗时,秦寒雁忙于和离,更是自顾不暇。
后来只听闻这位远在江南的姨母,与母亲常年有书信往来的长辈,得了急症溘然长逝。
若不是谢望带她来寻,群玉当真不知,还有母亲的血亲尚存于世。
“不知这位是?”
秦寒雁的目光落在谢望身上,属实是越看越惊艳。
淡薄光晕将他笼住,只瞧得面容俊朗的郎君身形颀长,姿仪周正,那双深邃墨眸始终黏着群玉,俨然一副浓情蜜意的夫郎模样。
“晚辈霍玉生见过表姨。”
见群玉踌躇,谢望躬身上前行礼,秦寒雁顿时大惊,心中暗哂,原来世子没死?
她眼中透着明晃晃的惊讶,谢望长话短语解释了一番。
秦寒雁这才缓了一口气,“你兄妹二人此番来寻我,可是有何打算?”
“晚辈此番前来是为求药,听闻表姨擅治疑难杂症,尤其于产科一道颇为精通,我想请你配一剂男子用的避子药。”
谢望倒也并不扭捏,直接道明来意,反观群玉悄悄羞红了脸,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倒是个不落俗套的,想来早就打听好了,这才敢来向我求药。”
秦寒雁轻笑一声,打趣了他一句。
她的确精通产科,多少女子因为羞于启齿的病症,却碍于大夫多是男子不好看诊,从轻症拖成了重症,最后药石无医。
从那时起秦寒雁便立志要成为一名医术精湛的女大夫。
从拜师学医起,她便发现产科病症,大多是出于男子身上。
若不是这些男子不懂得洁身自好,无辜可怜的后宅夫人,又怎会染上重疾。
长此以往秦寒雁于此道颇有研究,甚至还发现妇人俗称的月子病,大多是因为太早生子导致的,又或者是生了太多孩子。
秦寒雁这些年结交甚广,有对夫妇成婚多年,膝下无子,奈何那位郎君对妻子情深义重,不愿纳妾生子,硬是对外声称是自己的毛病。
等人寻到秦寒雁这里,为他诊治时却发觉身子无虞,反观他妻子体寒难以有孕。
好在这温补方子一直用着,不过半年就有了喜讯。
后来二人喜得麟儿后,这位郎君不愿妻子再受妊娠之苦,硬是主动求到秦寒雁门前。
秦寒雁见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便将才配好的避子药赠予他,说是此药需得男子服用,只是从前从未有人用过,尚且不知药效如何。
那位郎君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亲自试用。
只可惜有如此良方,能像那位郎君一样心疼夫人的男子却是少之又少。
秦寒雁还以为那道药方,即便是没有失传,也与失传无疑了,谁能想到还会有圣上亲自来求药的这么一天。
“那药方因人而异,我需得为你把脉后再配。”
谢望闻言伸出手,搭在脉枕上,秦寒雁才摸到他的脉象,便忍不住眉头紧蹙。
脉沉细弱,乃气血亏虚之状,若是再服用避子汤,恐怕愈发肾气不足。
“玉儿可否先回避一二?”
秦寒雁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此事事关男子自尊,需要单独与他说。
群玉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想着,等她出门后再伏在门后偷听就是了。
显而易见的是谢望晓得她的德性,等人走后只淡笑出声,“表姨不必劝,我的身子我清楚。”
秦寒雁没想到他这般敏锐,只好又问了句,“好,你如今都用什么药?”
谢望将随身携带的药丸递给她,心想难不成有什么不妥?
倒是补肾气心肾丸不错,只是他这一边一边服避子药,岂不是两两相抵,并无大用吗?
“这药没有什么问题,唯独与避子药一起服用,恐怕会令此药的药性消减不少。”
秦寒雁将那只药瓶还给他,言外之意是让他考虑考虑,干脆就不要用避子药了。
“不必,我意已决。”
谢望倒是谢过她的好意,可避子药他是一定要用的。
在群玉面前他的确是把持不住,轻而易举的缴械投降。
若她不主动撩拨还好,可若是群玉故意闹他,他推三阻四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她身子还未养好,何况又不在宫里,若是因为意外怀上了孩子,谢望实在是担心她会受不住。
怀宁儿时她就有很严重的孕反,听春禾说头三个月几乎是食不下咽,无论是吃什么都用不进去。
后来好不容易孩子在肚子里面消停些,却因为他的混账行径,几次三番让玉儿担惊受怕。
也幸亏宁儿命大,便是那样折腾,孩子也没事,否则谢望又有何脸面再见她。
“好,我言尽于此,这药用于不用,全都在你。”
见他已经下定决心,秦寒雁没有再劝。
群玉几乎是竖起耳朵偷听,只是二人有意遮掩,根本没有听明白,他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好在表姨的义诊还有一日,群玉问起她后面的打算,说是要回到扬州过节。
群玉当即眼眸一亮,“那表姨与我们一道去吧。”
秦寒雁倒也没有拒绝,义诊结束后,又由群玉做东,在宣州酒楼提前定了间雅间,热热闹闹的摆了一桌。
当谢望出现在群玉身边时,孟澜和虚相皆是互相对望一眼,嘴角噙着一抹苦笑。
项小山不认识谢望,只觉得他身形瞧着有些眼熟。
至于春禾则是与乳母一起逗宁儿,连个眼神都不敢瞥过来,生怕被谢望发现,这些时日她没少帮着孟澜撮合。
又说崔濯则是寸步不离的坐在盛樱宁身旁,群玉频频抬头与盛樱宁对视,试图问她究竟是什么情况。
盛樱宁抿唇不语,便是用膳夹菜,永远只会尝最面前的那道菜。
她实在是太过安静了些,脸上再也不见往日的笑容,没有半点鲜活。
一时间群玉心里有愧,明知道盛樱宁想要随自己离开,便是为了逃脱的桎梏。
可到头来因为谢望,阴差阳错的让他又找到了人。
酒足饭饱之后,群玉主动提出要和盛樱宁一路同行。
借着衣袖遮掩,崔濯牵了她的手一整晚,却因为群玉的一句话,不得不松开她。
盛樱宁挪着步子小跑着离开,就像是彻底挣脱崔濯以爱为名,勒得人喘不过气的牢笼。
“多谢你。”
她飞快道谢,紧接着又垂下眸,不敢与之对视。
年关将近,宣州晚上灯火通明并无宵禁,群玉拉着她的手,在她耳畔悄声问道:“你想过逃吗?”
盛樱宁闻言一惊,她的眸子而变亮,却也仅仅是一瞬,“不,不必了,多谢郡主好意。”
怎么没想过,可她即便是逃,又能去哪?
母亲还在崔家,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只要她还是母亲的女儿,她就根本没办法和他划清界限。
群玉懂她的顾虑,到底没有再问,只是在二人分别之际,又同她咬耳朵,“若是有朝一日你改变了主意,尽管来找我。”
不过两三日光景,商船便从宣州到了扬州,船停靠岸,虚家人在码头等候已久,奈何群玉却改变了主意。
“师兄,实在是抱歉,表姨相邀,我们这做晚辈的,自然是要先行登门拜访的。”
虚相仍然不死心,又多说了一句,“也好,那师妹先去就是,也不好让长辈们等太久,只不过你的院子,我一早便让人备好了。”
此话一出谢望旋即转身,登时冷了脸,不等他开口,孟澜便出声打圆场,“虚郎只给表妹准备了吗?不知可有我们下榻之处。”
“自然是都有的。”
虚相旬谢过他的好意,笑着回话。
谢望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漫不经心开口,“朕与玉儿此番去秦家,是要拜见尊长,共商婚事,诸位不必久等。”
他声音低沉,斩钉截铁,见众人面露惊讶,群玉也都险些被他诓骗了去。
谁,谁说要嫁给他了,她怎么不知道去秦家是为了商议婚事。
还有,一路上谢望都不肯亮明身份,虚相旬和孟澜皆是以礼相待,与他并不亲近,怎么这等时候谢望就忽然拿出皇帝派头了。
谢望?巡一圈,眼神淡漠,压根不在意众人听完这番话,心底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反正他话撂在这里了,有胆量的大可以试试,和他谢望抢人。
毫不谦虚的说,在这件事上谢望便没有输过,即便是孟澜当初趁他不在,娶了群玉,也只是趁人之危。
众人在码头就此分别,谢望轻车熟路的将人抱上马车,群玉不大好意思地红了脸。
表姨还看着呢,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你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群玉脸颊染上绯红,软着嗓音轻声问道。
“娶你这件事,还能有假?”
谢望反将一军,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可是我还没想好呢。”群玉低着头,又开始掐手心。
知道她这是紧张了,谢望将人揽入怀中,“难道玉儿还不想嫁?”
“哪有你这样的,你都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呢。”
群玉有些不高兴,觉得他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想法。
“好,那我现在问玉儿,可还愿意嫁给我。”
谢望哪会不清楚她什么意思,方才提及婚事的确是莽撞了些,可不这般说,又岂能打消他人觊觎她的心思。
“嗯......容我考虑考虑吧。”
群玉拉长语调,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这是对我不满意?还是说想反悔?”
谢望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手掌桎住她的后腰,将人圈在怀里,故意挠她。
群玉怕痒,笑得扭着身子直躲,就听得谢望又道:“那玉儿还敢始乱终弃吗?”
“不......不敢了”群玉笑语盈盈,粉面含泪。
“错了,不是这句。”
“我嫁,我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