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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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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萍萍望着关?的窗子,嘴唇:“殿下应该不会来。”
    “不会来?为什么?”夕照不解,一直追问,萍萍没再回答。
    之后太子果然不曾来,萍萍和夕照一直关在房中。但一日三餐,烧水换洗,都有人开门递送,夕照和萍萍同吃同睡,按夕照的话讲,“这坐监除了闷,别的都还行,不用做工,人都胖了”!
    就这么一日一日过,某天夜里外面骤响轰隆,窗户倏亮,一朵朵花在窗纸上乍开乍灭。
    小院这侧的窗户被反锁,夕照只能手触窗纸:“有人放烟火?今天是什么日子?”
    每一天萍萍都有记:“今日是除夕。”
    “我们直接关到明年了?”夕照嘟囔,“那我不是见不到我家娘子了?除夕夜合该去见娘子和她团圆。”
    萍萍望着窗外烟火白夜,瞧着遥远,应该是在??外放。
    除夕夜,?里也会像重阳那样开宴吧?
    殿下此刻应正处宴中………………
    福宁?家宴上,端坐的柳湛忽然莫名其妙恍了下神。
    团圆节庆官家都不会拘官员宗?在?里,除夕和中秋一样,只开家宴。福宁宫有地龙,却仍在中央摆个炉子,效仿士庶之家围炉团坐,共守新岁。
    正演些应景戏,方才是金甲门神,这会是钟馗捉鬼。七大王柳沛微微蹙眉,身子歪向柳湛那?:“六哥,今年这钟馗哪找的?”
    柳湛笑道:“今年除夕夜皆是母后操办,我不知道。”
    “瘦了点,没钟馗那味了。”柳点评。
    戏演完便到每年赐酒环节,先是官家赐酒,诸皇子??接过,而后皇后赐酒,柳湛身为太子,率先上前,皇后将酒杯递至柳湛手?,殷切道:“娑罗双,但入新年,?百事皆如意,?你新年胜旧年。”
    “谢母后,”柳湛满面笑意,仿若春风早来,“儿臣也愿母后圣体康泰,愿我们一家人长如此,岁岁年年,共欢同乐。”
    说罢一饮而尽,再拜再谢,皇后急忙扶住他,柳湛见状也顺手搀扶皇后。旁人见母子俩热络,心道?生的就是亲生的,皇后和太子母子连心,是旁的皇子皇女比不了的。
    再比方说,皇后上回给每位皇子皇女都绣了一个香囊,到这会已?多人不戴,但太子始终佩戴腰间。
    柳湛喝完酒晃了下身子,到自己座位时脚下又一绊。
    “六哥你怎么了?”柳沛关切。
    柳湛抿唇摇头。
    太子之后就轮到柳接酒,正要上前,已坐下的柳湛重新站起来,向上首请奏:“陛下娘娘,儿臣身体不适,恳请恩准先行离席。”
    “怎么回事?”官家蹙眉正要追问,忽见柳湛抿唇鼓腮,似正把什么?西往下咽,却控制不住,倾身?出一口血来。
    “大哥!”
    “殿下!”
    “娑罗奴!”
    柳沛扶住柳湛,急呼太?,官家和皇后都匆匆从上首走下,官家眸光沉沉看向皇后:“怎么回事?”
    皇后手揉着手:“臣妾哪里知道!”
    柳湛仰面抬手,喘气道:“陛下,儿臣喝了酒后就?五脏六腑绞痛,但恐陛下错怪母后,便想着请辞,可、可......是儿臣没有挡住,请陛下现在也不要责怪母后......”
    他说话气若游丝,脸上身上皆是血,唇很快变得苍白,仿佛随时都会晕厥,却仍担心帝后失合,不愿母亲获罪。
    旁边围观的好些人都被太子孝心感动,抬手抹眼泪。
    官家沉道:“送太子回宫,好好?治!查不出原因让你们都掉脑袋!”
    皇后则先后打量柳湛和官家一眼,在官家面前跪下。
    官家愠声:“验酒!”
    众?侍抬来一宽敞可躺的步舆,柳帮着把柳湛架上,他还想跟去?宫,贴身内侍扯了下七大王衣角,别多参与。
    柳沛滞了一下,就这犹豫一霎,内侍已将太子抬走。
    皇后才启唇出声:“陛下,臣妾什么也不知道,请陛下相信臣妾。”
    官家沉默不语,半晌,柳湛喝过的酒杯和酒都被验过后重端上来,向官家展示:“陛下,酒中有毒,太子殿下是中毒了。”
    良久伏跪的皇后旋即再出声:“不是臣妾做的,请陛下相信臣妾。”
    官家只吩咐:“这毒可有解?”
    “有的有的,这毒解了就不会再吐血,修养时日,多能恢复。”
    “速通知东宫解毒。”官家摆手,“除了皇后,你们都退下。”
    皇子公主们巴不得逃走,个个噤声退出,殿内只剩下沉默的帝后,一伫一跪,漫长死寂。
    ?久,官家??启唇,似要说些什么,黄门慌慌张张跑进来:“陛下,殿下又吐血了!”
    官家?目:“不是解毒了吗?”
    “殿下,殿下好像还中了别的毒!”
    官家闻言甩开袖子:“摆驾东宫!”
    皇后抬头分唇,对上官家视线,她站起来也跟着往东宫走,官家没有制止。
    待进东宫寝殿,官家还未走至床前就怒问:“又是怎么回事?”
    太医局来了二、三十名太医,黑压压跪倒一片,为首提举禀道:“回陛下,殿下寝殿近来一直熏的香是豆蔻、柑橘和甘草。”“
    官家面露不解:“这有什么问题?”
    提举垂下脑袋,颤抖着双肩回:“但是殿下一直佩戴的香囊里是芜花,芜花与甘草药性相反,同用成毒。”
    提举说着呈上香囊,抽绳拉开,里面除了几片苏叶白芷,全是芜花。
    皇后制作香囊时的确揣了坏心思,但谋划的是天长日久,慢慢折磨,没缝这么多芜花,加上杯中酒,皇后想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
    “陛下这不是臣妾制的香囊,有人想要栽赃臣妾!”
    官人瞥向皇后,旁人也瞧,香囊上面绣着太子的属相蛟龙,针法独特,他日日佩戴,大伙都认得。
    “殿下又吐血了!”床上柳湛又吐出一大口,彻底昏厥。官家三步并做两步到床前,被褥上血迹斑斑,官家也不管不顾,抓起柳湛右手呼唤:“娑罗奴?娑罗双!”他催那一帮木头太医:“快、快来看看!”
    太医们群策群力,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官家脸色难堪:“娑罗双现下如何?如实禀来!”
    “回陛下,这香毒是随吐纳日日吸入的,已经慢浸殿下肺腑,一时半会难解。”
    “你的意思是,酒中毒为急性,属于立马取人性命,这香毒却是慢性,缠绵难愈?官家的脸色阴沉得像要吃人。
    他深吸了几口气,胸脯起伏,看向殿内角落里伏跪的东宫司寝宫人。
    传令带近前,冷声审问:“用甘草熏香是谁的主意?”
    那学设才将代替萍萍铺床,没得意几日,瑟瑟发抖:“回、回陛下是殿下自己想熏橘香,然后宫中熏橘香都会搭配甘草……………”
    “放肆!”官家一声怒斥,掌设底下淌出一道淡黄,竟是吓失禁了。
    官家瞧见污秽,愈发震怒:“将她们都拖出去,杖毙!”
    良久,柳湛才转醒,怔怔望着官家,缓抬右手,官家急忙抓住。皇后也欲近前:“娑罗奴......”
    柳湛见她却是一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胆怯和难过,像只被猎人骗进陷阱的小鹿。
    “娑罗奴,朕在这。”
    官家提醒,柳湛才收回目光,缓缓重看官家,父子两手?握,柳湛道:“孩儿方才好像到了什么黑黢黢的地方,前面烟雾弥漫,只一座桥,桥下许多哭声。孩儿不由自主就想往桥上走,忽听背后有人一声又一声唤孩儿小名,是爹爹的声音,孩儿
    想着止步回头,然后就眼前一亮,转醒过来。
    皇后在旁?嘴,呵,官家还能奈何桥救人?
    她终于维持不住面上表情,官家瞧在眼里,忍不住斥责:“三番五次下毒还不够?你又想对娑罗双做什么?”
    “我下毒?”皇后手按心口,对?官家,“陛下请太子吃鹅掌菜,那不也和甘草性反成毒,那陛下是不是也在下毒?”
    啪??
    官家一巴掌狠狠扇在皇后脸上,下令道:“将这个疯妇带下去,好生彻查!”
    立马有禁卫近前,今日除夕宴,皇后穿的最隆重的牡丹大袖,一震袖袍:“不用押,老身会走!”
    禁卫却只听令官家,仍旧将皇后两只胳膊缚住,拽出寝殿,皇后说了两声“陛下臣妾冤枉”便不再说,今日贴的珍珠面掉落数颗,霞帔和坠一路拖地,风冠歪斜。
    待皇后走后,柳湛虚弱道:“父皇,儿臣不会听信皇后娘娘谗言,儿臣伴您用膳,是孝心。您请儿臣吃鹅掌菜,是爱子,只此一次,绝无加害之心。不像皇后娘娘,知道儿臣孝母,会日日佩戴香囊......”他停下来,连喘好几口气。
    官家亦叹气:“算了,先别讲,好好休息,来日方长。”
    柳湛却执拗摇头:“不行,这句话儿臣必须讲,皇后娘娘?然犯下大错,但她到底是儿臣亲母,还望父皇对她网开一面......”
    官家垂眼,分瞥左右,继而屏退内侍,殿门关闭,才讲:“好了别装了!”
    柳湛依旧白脸白唇,是真中二毒,虚弱不堪,但眼神却比方才人前沉静,内里不见丝毫情意:“她始终以为儿臣和凌传道是一母同胞,挑拨儿臣去扬州,就是想看手足相残的笑话。”
    “去扬州那日儿臣已有预感,传道之后,下一个刀下亡魂就是儿臣。”
    官家不语。
    “她不会容忍那个女人的儿子活在世上。”柳湛沉眸,顿了顿,冷冷续道:“她恨那个女人,也恨你,父皇。”
    官家沉吟,兔死狐悲的道理怎会不懂?
    柳湛一番说辞自然会考虑,但令他下决心的却是皇后说吃鹅掌菜。那日她明明不在场,看来她已监视他许久,这是官家忌讳,真触逆鳞。
    官家拧眉:“朕会废了她。”
    ?被关在屋内,但萍萍和夕照仍要过年,守岁。夕照执钳添炭,萍萍无奈:“别再加啦,已经够暖和了,再烧要晕过去了。”
    夕照笑道:“除夕就是要热乎啊。”
    “快透不过气啦!”
    吱呀门开,萍萍和夕照一齐望去,深夜里,一众宫人拥簇着尚寝站在门口。
    萍萍夕照都站起来行礼,尚寝摆摆手,催促:“别讲虚礼了,赶紧收拾收拾去服侍殿下。”
    萍萍和夕照穿袍带幞头,萍萍总?不安,路上忍不住问:“尚宫,殿下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尚寝快步前赶:“殿下中毒,?血不止。“
    萍萍心中一滞,手不自觉攥紧:“是谁下的毒?”
    “唉,寝殿金猊里投了毒毒,官家震怒,司设女史已俱杖毙,只剩下你们两个了。”已经到寝殿门口,司寝安排萍萍抱新被褥进去,“你们待会机灵点,殿里殿下被子上全是腥血,换的时候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别人,也不要有什么大惊小怪
    神色。”
    萍萍抱被跨入,视线主动搜寻柳湛??他躺在床上,脸色灰白,青丝凌乱,手无力垂搭,眉头紧蹙似乎很疼。
    柳湛缓慢喘出一口气,胸脯微微起伏。
    虽然萍萍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恨不得替他疼,但仍紧张担心,希望他快好起来。
    柳湛虽然中毒,但武功未失,从家宴到寝殿,这么多人的呼吸吐纳里只有萍萍最紊乱,他能从她眸子里瞧见清澈透明,真正的在乎和担忧。思及官家皇后,众生面目,柳湛暗自激动:果然只有萍萍待他是真心!
    这一激动差点又呕血,萍萍快步扶住,柳湛的脸色更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他躺在床上,一眨不眨望着她,勉力也要挤出一笑。
    萍萍正思忖嗅到的,未散尽的橘香。
    为何重燃起这种香?
    这就是尚寝说的毒香?
    诸多疑问时,忽见柳湛那一笑,瞬间坚硬全化成柔软酸涩。
    她扶柳湛挪身,好换被褥,却见床上放眼望去全是血迹,一床紫被竟成朱红。
    萍萍心酸难受:“殿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柳湛握住她的手,她掌心一硬,被塞了什么东西,打开来看是颗红酒金纸包的新年糖。
    柳湛笑看着她,双眸剪水:萍萍,新年快乐。
    萍萍眼泪就涌上来,吸吸鼻子,别让自己掉泪。
    她和夕照一起铺好干净被褥,扶柳湛躺下。夕照便要离开,萍萍朝夕照看去,却被柳湛拉了下手,萍萍静默须臾,在床沿坐下。
    夕照离开宫人们也默默退出,殿内只余一对情人。
    柳湛这才开口答话:“我中的是你上回种的那种毒,真的好疼。
    刚才对官家的描述没有撒谎,五脏六腑真就如被刀剜了以后再揪起来一绞。
    他没有料到这样疼,切身体会后才知萍萍有多苦,接下来一句柳湛真心实意:“上回孤没护好,真是委屈我们萍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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