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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沐的脸颊在瞬间变得通红,像是被绑在了火刑架上,呼吸越来越急促,头脸也越来越热,心中却满是怒火:什么狗屁心理咨询,我不做了,退单!我要把杨晴的单子给退掉!
李西宴的神情却猛然一凝,双手拇指无意识地内扣,素来沉静的眼眸也无法自控地泛起了波澜。
杨笑始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乔小沐,看向她的眼神十分亲切温柔,充斥着期待和鼓励。
乔小沐也读懂了杨笑的眼神,知道她是想让自己直面问题,但心头的那股抵触情绪却是无法跨越的难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乔小沐将双臂抱在了胸前,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地回答说:“我没激动。”
李西宴的眼眸再度暗淡了下来,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失落又无奈。
杨笑却从乔小沐的肢体动作上得出了一些信息??双臂抱怀,抵御防卫,自我保护??看来是需要改变咨询方式了。
杨笑思索片刻后,看向了李西宴,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以当前的情况来说,我认为您们二位还是单独分开进行一对一的心理疏导效果会更好。”
李西宴心智成熟通情达理,自然能够明白杨笑的意思,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便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重新关上的那一刻,乔小沐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抱在胸前的双手也随之放了下去。
杨笑先是温柔一笑,继而再度开口,语气温和又亲切:“我想您对您的先生并非一丝感情都没有,为什么会如此抵触与他的亲近呢?”
乔小沐咬住了下唇,沉默许久,才开口回答说:“无论我和我父母现在的感情怎么样,都无法改变我和我先生的婚姻是被迫结合的事实,所以我抵触和他亲近,我总感觉很奇怪,像是强扭的瓜。”
乔小沐特意将自己的回答和“父母”以及“原生家庭”联系在了一起,意图将跑偏了的话题重新拉回主旨,但其实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这个回答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只能凭借着爱意努力忽略原生家庭对我造成的伤害,但并不代表这种伤害不存在,而我和我先生的婚姻就是一桩实打实的伤害证明,是他们强行要求我和我先生结婚的,我要是真的爱上了他,接受了这段婚姻,不就相当我认同了这种伤害
么?但我又怎么能够认同呢?童年的伤疤永远好不了,我一辈子也忘记不了那种疼。”
杨笑终于明白了乔小沐的执念所在:她的婚姻和爱情也受到了原生家庭所造成的童年阴影的影响。
然而杨笑却再度陷入了沉默,身为心理学博士,她竟然对此问题束手无策,因为她自己也正在饱受这种问题的煎熬和苦恼......医者永远不能自医,就像是一把手术刀,刀刃永远削不到自己的刀柄。
但是,她还能一辈子不去面对这个问题么?如果她真不想去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又为什么要选择继续这场心理咨询呢?
人生不是暗夜荒原,出路就在前方,鼓足勇气在黎明中跋涉,总会看到灿烂的熹光
杨笑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目光坚定地睁开了眼睛,选择对着镜子为自己开刀:“我很能理解你的痛苦,但这并不只是站在心理医生的角度,还是站在患者的角度,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自己也是患者,和你患有类似的心
理疾病。”
了。”
乔小沐的内心一阵激动:杨笑终于愿意敞开心扉了!
但乔小沐却不能够将这种激动表露出来,反而露出了一副困惑不解的神色,语调迟疑地询问道:“你是说,你也有和我类似的原生家庭?”
杨笑露出了一个苦笑,语气却相当坦然:“我的原生家庭甚至还不如你,但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的父亲在我上小学的阶段就出轨了,被我妈发现的时候我刚升初中,那个时候他的私生子都已经两岁了。”
虽然乔小沐早就已经听杨晴讲述过一遍了,但如今再听,还是控制不住地义愤填膺:“太恶心人了!”
杨笑并未袒露自己的父亲:“是啊,他真的是一位很糟糕的父亲。后来我父母离了婚,法院把我给了我妈,我自然也想跟着我妈,因为母亲永远是母亲,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但父亲只要再娶或者有了其他的孩子,就不再是我的父亲
乔小沐的内心止不住的酸涩了起来,因为杨笑的那句“母亲永远是母亲”。母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感情,也是身为孩子的人们最渴望又最容易被他们忽略的感情。
长长地叹了口气之后,乔小沐询问杨笑:“后来呢?你就一直跟着你的母亲生活?”
杨笑点头:“嗯。我爸自从离婚后就对我和我妈不闻不问了,直到我博士生毕业,开了这家心理咨询工作室后他才又忽然出现了。”
“啊?”乔小沐满目惊疑,“你妈都给你养这么大了,他还忽然出现干嘛?捡现成的呀?”
杨笑再度苦笑一声:“是啊,他就是想捡现成的。因为他的儿子不争气,他在他的儿子身上看不到养老的希望,所以才终于想起来了他还有个女儿,于是就来找了我。”
虽然乔小沐早已知道了结果,但还是愤愤不平地问了句:“那你接受他的讨好了么?”
杨笑并未隐瞒,如实相告:“接受了。”
“什么?!”乔小的声调和表情中都充斥着怒火,不参杂一丝表演的成分,“你妈妈要是知道了该多难过呀!“
杨笑并不急于解释,心平气和地回复道:“我博士生刚毕业那年,我妈给我买了套房子,单平三万,一共六百万,我妈卖了一套房子,又拿出了毕生积蓄给我出了首付,但即便如此,一个月还有近两万的月供,我妈怕我辛苦,一直在替我还
供。她一直是搞服装生意的,近些年实体店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她的生意与日俱下,为了赚钱,她学会了开网店、开直播、带货,几乎每天都要对着手机屏幕工作到凌晨。”
乔小沐一下子就想起了西二街的夜晚,每天走的最晚的那一位,一定是杨晴。也正是如此,杨晴那天深夜才会在西二街的街口偶遇来接她回家的李西宴。
心酸地叹了口气之后,乔小沐再度开了口:“所以,你是想替你妈妈减轻负担才接受了你爸的好意?”
“嗯。”杨笑开诚布公地回答说,“但也有打击报复的讨债心理,他抛弃了我们母女那么多年,我为什么要那么清高地拒绝他送来的钱?我可以和他过不去,但我不能和他的钱过不去。钱这东西虽然俗气,但却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他出了四百万,
一次性替我还清了房贷,我个人的经济压力小了,我妈也不用再熬夜开直播了。”
乔小沐这才理解了杨笑为什么会和自己的父亲恢复联系了,那可是四百万呢,父女间的情谊可以是假的,但钱可是实打实的真,可以解决这世界上的万般匆忙,可以让她的妈妈早些下班,早些回到舒适的家中,轻轻松松地吃饭看电视。
乔小沐先点了点头,无比赞同道:“你爸爸不负责任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良心发现一次,愿意给你花点钱了,确实没必要拒绝,不然那些钱也还是会留给他第三者上位的现任老婆和私生子,那更令人愤怒。”然后乔小沐又问道,“那你妈妈知道
你是怎么想的么?”
杨笑沉默了一会儿,轻叹口气:“实不相瞒,我也很久没回家了。”
终于聊到了关键之处,乔小沐强作镇定,假作诧异:“为什么呢?你妈也逼你结婚了?”
杨笑无奈一笑:“嗯。
“啊?”乔小沐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杨笑再度叹了口气:“但此逼婚非彼逼婚,你的父母是给你选择好了结婚对象,我妈则是不断地给我安排各种相亲,说句不好听的,我感觉我已经把整个西辅市内以及周边城镇的奇葩男士全部见了一遍。无论是我妈还是介绍人,都觉得我年纪大
了,还是个女博士,完全丧失了择偶的优势,所以我必须向下兼容才行。换句话说,她们觉得我不结婚不嫁人就活不下去,却又觉得我配不上条件好的男人。
乔小沐:“…………”听起来好窒息。
杨笑又说:“我妈含辛茹苦地抚养我长大,我当然爱她,但苦大仇深的中式教育模式实在是令我透不过气,你曾遭遇过那些道德绑架式的说教,我也都曾经历过,我甚至现在还在经历,只要我一回家或者跟我母亲打电话,不过三句她就开始念叨
结婚嫁人生孩子的事情。我知道她并非恶意,她也不想把我往火坑里推,是她的受教育程度和成长环境约束了她的思维,但她已经将我推举了上去,让我站在她的肩膀上看到了更远阔的世界,又怎么能够要求我向下兼容呢?再者说,我这一辈子,
不结婚不生孩子又有什么弊端么?结婚和不结婚是两条不同的路,走哪条路都会后悔,不如选择一条让自己双脚更舒适的路。”
乔小沐很赞同杨笑的思想,也明白了她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回家见妈妈了:不仅仅是因为童年残留的伤疤,还因为妈妈的爱太守旧,太压抑,太窒息。
想要她们母女二人重归于好,需要改变的也不只是杨笑,还有杨晴。
想了想,乔小沐又问:“那你,还想见到你妈妈么?”
杨笑无奈一笑:“我当然想,那是我妈。”但是说完之后,却又叹了口气,“其实毕业的时候我也想过去外地发展,彻底远离我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留在西辅,因为我离不开我妈妈,我妈妈也离不开我,我们相依为命了很多年,纵使我们之间恩
怨不断,我们也还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关系最亲密的人。”
乔小沐了然,叹息着说:“我理解你,我之前也是,我爱我妈,但我就是不想回家见她,我放不下心头的那股怨气。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内心的矛盾和问题,也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
杨笑不失时机地进行疏导:“所以站在一位丈夫的角度来说,你的先生很优秀。他会给你提供心理上的支撑,这很难得。”
虽然乔小沐还在和李西宴怄气,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他就算不站在丈夫的角度来说,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杨笑:“你很欣赏他。”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乔小沐咬住了下唇,犹犹豫豫了好久,才点了点头:“有点儿吧。”
杨笑又道:“其实也是有些爱意的,对么?”
乔小沐的脸颊又是一红,内心再度开始兵荒马乱,第一反应还是坚决否认:“不!不对!没有!我肯定不喜欢他!”我有喜欢的人!
杨笑无可奈何………………总有死鸭子嘴硬的患者。
乔小沐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探究的东西,果断选择了结束治疗:“咱俩改天再聊吧,我感觉我这边差不多了,可以喊他进来了。”
杨笑却说:“其实你先生的问题不大,是个身心都很健全的成年人。
乔小沐不可思议:“这你都能看出来?”
杨笑如实告知:“从见到他伊始我就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内核非常稳定的人,显然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出生于与众不同的家庭之中,拥有极为健康的成长环境。”
乔小沐一边点头一边愤愤不平地说:“是的,是这样的,他就是那种小说里常见的天之骄子,想要什么都可以轻轻松松地得到,所以我对他的嫉妒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杨笑:“......”显然这位妻子的心理问题并不简单,对她丈夫的感情还相当复杂。
但乔小沐却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继续做咨询了,率先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杨医生,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有限,需要缓一缓再继续治疗。”
杨笑也能理解:“好,那就下次见。”说着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起了右手,隔着办公桌伸了出去。
乔小沐一边和杨笑握手告别一边在心里想:“真抱歉杨医生,我的KPI即将完成,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然而就在她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杨笑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
杨笑所使用的手机壳就是普普通通的透明保护壳,但里面却夹着一张手绘的卡通画,画上有一只可爱的白色小熊。它圆滚滚的熊脑袋上带着一顶蓝色的贝雷帽,胖乎乎的身体上穿着一条红蓝条相间的连衣裙。
李西宴一直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椅上等待着乔小沐。乔小沐才刚从05号咨询室内走出来,李西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径朝着她走了过去。
乔小沐瞬间回想到了杨笑刚刚问她的那个问题:“其实也是有些爱意的,对么?”突然就不知所措了起来,心里慌乱的像是开启了一场无法平息的战争。她甚至开始紧张了起来。
但李西宴很快就来到了她的面前,乔小沐只得强作镇定:“你先什么都别问我,我现在心里很乱,需要捋一捋。”说话时,她始终不敢抬头去看李西宴,目光一直低垂着,脸颊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李西宴的眼帘也始终是低垂着的,目光则定格在了乔小沐泛了红的耳尖上,专注又温柔地看了几秒钟,然后低声回了句:“好。”
他的嗓音不大,带着惯有的从容与温和,但可能是因为两人离得太近了,有可能是因为这声“好”不高不低恰如其分的只让乔小沐听到了,所以她总觉得他的气息好像有些暧昧。
乔小沐的心跳忽然开始加快,脸更红了几分。她亦讨厌这种在不受控制的感觉,好像一直都在计划之外。
回家路上,乔小还是坚决不做副驾驶,独自一人坐在后排,在李西宴开车的时候,她又抠起了手机,惴惴不安地给沈露琳发消息:【我感觉不太妙。】
沈露琳:【又怎么了?】
乔小沐:【哎呀,那种感觉我说不清,就很危险。】
沈露琳:【.....怎么莫名其妙的?
乔小沐:【你说,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一颗星星特意为了我闪烁么?】
沈露琳:【......】
乔小沐:【算了,你不懂。】
沈露琳:【我懂,我上高中的时候也玩纯爱,初恋就是这种矫矫情情又神经兮兮的样子。】
乔小沐:【…………………
沈露琳:【朋友,你可能坠入爱河了。】
乔小沐大惊失色:【不可能!绝不可能!】
沈露琳没多说别的,只回了一句话:【朋友,你切记,千万不要对有白月光的男人动心,你永远比不过他的白月光。】
乔小沐的眼眶猛然一红,如大梦初醒,心酸苦涩,怅然若失......好想大哭大闹一场,又觉得自己没资格。
人家李西宴从来就没隐瞒过自己有白月光,人家从一开始就答应了一年后就会和她离婚,所以她遭受到了什么欺骗和委屈么?没有。那又有什么资格哭和闹呢?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些难受,委屈的不行,还感觉特别的无能为力,什么都把控不了,甚至有些嫉妒那个白月光......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她都没有见过人家,又为什么要嫉妒人家呢?
乔小沐咬住下了下唇,面无表情地看向了车窗外,一双眼眶微湿,搭在腿上的双拳却紧紧攥了起来,相当倔强地就是不哭。绝不能在李西宴身边掉一滴眼泪。
到家之后,乔小就迅速上了楼,本是想着回到房间之后再释放情绪,然而却被摆放在房门口的一堆快递箱子打断了计划。
阿姨帮她取了积压了好几天的快递,还特意送到了她的房间里。
拆快递也是一种解压的途径,乔小沐索性直接坐在了门口的地板上,乐此不疲地拆起了快递。
忙活这么些天,她都已经忘了自己到底网购了些什么了,眼前所有的快递对她来说全是拆盲盒,结果第一件就拆出来了一箱好东西:酒。
前几天上网,无意间刷到了一场直播,果酒专场。五彩缤纷的漂亮酒瓶子和花里胡哨的宣传语一下子就吸引到了乔小沐,以致她毫不犹豫地就下了一单。
人在发愁的时候,总是想来点儿小酒消消愁。
乔小沐果断从箱子里拿出来了一瓶酒,然后干脆利落地用赠送的开瓶器打开了封口,直接对着酒瓶吹了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价位的原因,这瓶果酒的口感明显比李西宴那天拿来的那瓶十几万的红酒酸涩,酒气也很冲。
乔小沐低头看了看瓶身上面贴着的标签,才十五度,感觉也不高,可能是她没有习惯这个口感吧。
犹豫了一下之后,乔小沐又举起酒瓶吹了一口,感觉酒气还是很呛,但味道比最开始那口多出了些丝丝果香味和甜意。有点儿上头。她控制不住地喝了一口又一口。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乔小沐已经快喝完一整瓶了,晕晕乎乎地盘着双腿坐在地面上,眼神迷离,脸颊通红。
晕醉状态下,她的五感和反应都跟着迟钝了,过了好几秒钟之后,她才意识到有人在敲门,却始终坐在没动,仅仅是撩起了眼皮,目光茫然地看向了紧闭着的房门,醉醺醺地喊了声:“谁,谁谁啊?”
舌头都要不直了。
“是我。”
简洁又平静的两个字。
一听就知道是李西宴。
乔小沐抱着空酒瓶,冷冷地笑了一声:“我、我就不,就不给你开门!”她本来是想把话说的很高傲的,但奈何酒精麻痹了语言系统,将她的高傲大打折扣,反而还显得有点儿俏皮。
李西宴也早就从乔小沐的语调中听出了异样,没再敲门,直接摁下了门把手,迅速从外面把门推开了,看到房间内的情况后,他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头。
门口摆着一堆大小不同的快递箱子,乔小沐盘腿坐在了一个打开了的快递箱前,箱子里装着五瓶没开封的酒,另外一瓶开了封的正被乔小沐抱在怀中。
酒瓶里的就已经见了底,可见她喝的可真是不少,一身都是酒气,坐都要坐不稳了,身体和脑袋一起晃晃悠悠的。
怎么就喝成这样了?
李西宴哭笑不得,弯腰伸手,本想将乔小沐从地上抱起来,然而乔小沐却猛然闪躲开了,还用力地推开了他的手,反抗和抵触的意味十足:“别碰我!”脾气一上来,连话都说得清楚了。
李西宴无奈,只好收回了手臂。人在面对比自己高大的对象时都会产生畏惧心理,所以李西宴特意单膝着地跪在了乔小沐身边,尽量将自己的视线与她的齐平,降低身高和体型差带来的压迫感。
他的语气也更加的温柔缓和了,像是哄三岁小孩似的:“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月亮和星星都升了起来,你不能一直坐在地上,我带你去洗脸刷牙好不好?”
乔小沐却呲起了牙,像极了一只欺软怕硬的狸花猫,李西宴的态度越温柔她就越嚣张:“谁要你关心?猫哭耗子假慈悲!关心你的白月光去吧!”然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眼眶却猛然一红,紧接着,眼泪就夺眶而出了,挺翘的鼻尖紧跟着也
红了,看起来既可怜又委屈。
李西宴却怔住了,呼吸也在一瞬间变得谨慎了起来,紧张又迟疑地盯着乔小看了许久,颤声询问道:“你是在、吃醋?”
乔小沐坚决否认:“我没有!”然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嘴巴却撅了起来,想要压制哭泣却又压制不了,反而哭得更难过了。
李西宴却笑了,眼梢很柔软地卷了起来,再度抬起了双手,轻柔地捧住了乔小沐的脸颊,一边拇指给她揩眼泪一边笃定又温柔地说:“小笨蛋,逗你玩的,哪有什么白月光,有的话也只能是你。”
乔小沐蹙眉瞪眼,咬牙颔首,脸上写满了倔强和不屈:“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不相信你的话,男人都是骗子。”
李西宴无奈一笑:“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
乔小沐咬住了下唇,面无表情地盯着李西宴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朝着他探出了上半身,像是一只搞突袭的狡黠猫咪似的,闪电般迅速地在李西宴的薄唇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迅速退回原位,然后,朝着李西宴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邪恶之笑,一双好看的杏仁眼又黑又亮又狡猾,目光中闪烁着无尽的得意和挑衅,仿佛在说:我是就对你耍流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西宴浑身一僵,如遭雷击。却是一道软,柔软又湿润的触觉蜻蜓点水般划过了他的双唇,令他猝不及防。
她的唇上还残留着酒气,仅仅在他的唇上沾染了一点点,就足以让他也陷入陶醉。
下一秒,李西宴的喉结就无法克制地滑动了一下,呼吸压抑而沉重,看向乔小的目光也越来越深,越来越沉,仿佛瞳孔深处燃烧着两团暗火。
他猛然抬起了手臂,覆在了乔小的后脑,不容分说地将她揽向了自己,同时埋头颔首,精准无误地封堵住了她柔软的双唇,迫不及待地撬开了她的牙关,侵略性十足地与她纠缠了起来。
乔小沐先是一怔,然后闭上了眼睛,倾身向前,坐在了李西宴的身上,双手环住了李西宴的脖子,沉沦在了这一吻中。晕醉的感觉更强烈了,但却又无比的亢奋,浑身血液沸腾,感受到了原始欲念的冲动。
原来这就是,男欢女爱。
两道呼吸皆是越来越急促,以一种紊乱又和谐的节奏缠绕在了一起。
乔小沐的脸颊红到发烫,脑袋越发昏沉,想要大口呼吸却没有机会,混沌的脑海中仅剩下了一丝丝的清明意识:我肯定是爱着他的,我渴望独占他的温柔,渴望占有他的全部身心,也渴望被他占有。
然后,忽然一下,残剩不多的意识彻底被酒精麻痹了。
乔小沐的眼前一黑,身体一软,死人一般沉重地晕倒在了李西宴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