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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感觉像是找到了一点隐隐约约的线索,又仿佛乱成了一锅粥,脑袋里面晕乎得要紧。
……
当爬完整堵崖壁、来到那堆黄土前边时,他心里又有些踌躇不决:“万一师父说的不是这里,我会错意,挖错了这座师父特别看重的坟茔,将来她会不会怪我?”
毕竟他第一次误闯此地、林忆疏对他凶神恶煞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管它呢!”
她都已经不在了……
魏宁把这些犹豫统统甩出脑海,又用自己的行动彻底杜绝它们卷土重来的可能——他先是把周边的石块都捡起来抛开、用手推掉土堆的顶部,等到地面以上的黄土几乎都被推走,则用短剑当作工具,一个劲地往外刨土。
幸好这里的土质比较疏松,他的力气也已经今非昔比,不多时就刨出来一个三尺多深的土坑。
按理说,要是真正的坟墓早该早就见到棺材盖了。可刨开这处坟茔,居然足足深达三尺处,魏宁的短剑才刺探到一件硬物。
棺材板不会是硬物;椁的话,这个小土堆可撑不起门面来。
魏宁将那件硬物刨了出来。
与他想象中的相去甚远,那件硬物并非一件庞然大物,而只是一个一尺见方的青铜质地的盒子。
双手捧出那盒子,魏宁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盒子周身都残留着深深浅浅的各类浮雕,他又细心吹落粘在上边的沙土,发现从没有见过那些稀奇古怪图案,也委实认不出它们代表着什么。
权当修饰好了。
青铜盒子虽然上了锁的,钥匙却绑在了盒子上边。
擦了擦金质的钥匙、将钥匙孔边上的沙土都清理干净,魏宁小心翼翼地把那盒子打开。
想象中的金光闪闪并没有出现,盒子里边不过是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封信没有合上的信,以及几本看似普普通通的册子。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魏宁连着信一起将那几本册子拿了出来,数了一下,一共是五本。
信放置在五本册子的上边。信封上边没有题名写字,魏宁大胆地抽出了放在里面的两张信纸,不出意料,果然是写给自己的。
信纸上的内容,倒也符合林忆疏的性格,没有遵从寻常信件中的那些繁文缛节,而是开门见山:
“世事原本无常,悉归天命,勿怨勿哀。
尔来日久,不解师门,未授得道之法,而加以无端之仇,料汝心疑。此处略陈数言,盼疑情稍解。
吾师承白鹿宫,虚名曾列于白鹿七杰。后恩师遇祸蒙难,兄妹四人各承遗命,携恩师手抄《魔卷》四散隐匿,以避仇敌。前日斩蛇妖于众目之下,诚知风声已远、行迹已露,此身再无避躲之机,遂藏书于此,悉数传尔。
此中《魔卷》之一、二者,原归吾有;七、八者,尔大师伯之所携。昔自白鹿山下,各奔前程,私下传吾。吾独念师仇,好高骛远,遂弃中不顾,而学七、八,乃乱阴阳、成今日之祸。
虽然,无悔。
然则尔今欲行其道,须共《云鹿心经》行以阴阳之理。虽须秉承己见,亦须循序而行。《魔卷》三、四者,尔三师伯之所有;五、六者,尔二师伯之所有。其二人各隐四方,未知踪迹;虽为兄妹,为避牵连,故断往来已久。尔欲行此道,则可自学一、二;过窥间、觉醒二境之后,先觅二位师伯,得其《魔卷》,方可续行。
如若不然,断不可妄学七、八,蹈吾覆辙。
今吾失足,虽暂无性命之忧,亦恐无再会之日;师徒之情虽别有由头,亦恐轻易断折于此。念尔祸事良多,修为尚浅,自保犹难,而师伯一时难觅,且过横云、抵南楚‘十万大山’,持此白鹿玉珏为凭,寻‘南樵老人’,暂为庇护。
至于仇者何人,今言尚早,恐尔望洋有叹、踌躇难前,暂未言明。待尔学有所成,或询列位师伯、或问南樵,皆可知之。
此《魔卷》者,师门动乱之由,切忌说与外人。叮嘱再三!
无须妄自菲薄,望尔善自珍重!”
魏宁读完,果然又在信封里找到了一枚薄薄的蓝田玉珏,上面雕刻着一只脚踏云彩的长角白鹿,白鹿旁边刻着一个醒目的“林”字,以表明玉珏主人的身份。
抚了抚冰凉的玉珏,在对师门和师父的往事倍感震撼的同时,却仍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占据主导、爬上了魏宁的脸颊:“果然!果然就是那条银环蛇惹出来的祸!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又何必去招惹它呢?”
可惜事已至此。
也不知道马马虎虎的自己,能不能对得住她如此厚重的信任!
却也“无须妄自菲薄”……
他还在惆怅当中,手里那米黄色的薄纸连同那棕色的信封一起,忽然燃起了火光,转瞬之间就化为灰烬。
魏宁猜想,可能是林忆疏刻意留了个心眼、在信封信纸上都施了法,不想让这封信上的内容在自己的大意下外流出去吧。
亏得她一向谨慎,最终却是莫名其妙地折在了自己手里……
“真是混蛋!”
愤愤地骂了自己一句,又忍住这些近乎决堤的情绪,魏宁看向那五本能够让自己“重生”册子。
上边的四册都是黑封红字,薄得只有寥寥几张纸而已;第一册用小篆书写着“通天魔功”四个大字,下边又写有一个“壹”字。第二册的“壹”字变成了“贰”,其余没有二样。
余下的两册,则分别写着“柒”和“捌”。
血红的小篆看得情绪低落的魏宁忽然有些骇然:“‘师门动乱之由’?难道白鹿宫就是因为这套功法才渐渐走向没落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毁了它?况且白鹿宫乃是修真正派,又怎么会有这种听名字都不为正道所容的《魔功》?”
他不自觉地翻开了第一页,只见那白净的扉页上,仅仅只有一句如命中批语般的“欲成仙、先成魔”。
在它印入魏宁眼帘的一瞬间,仿佛是这几个黑字本身就有着非同一般的魔力,竟然让他不由自主地神魂一荡,宛如是被它吸走了魂魄。
“摄人心魄……”
林忆疏信中所说,这是她师父的手抄本。难不成,那位已故的太师父有这般令人悚然的魄力?
又或者只是自己的定力不够?
好在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魏宁打了个寒颤、猛地回过神来。再看向册子时,也不过是笔力遒劲的六个草书字体而已。似乎刚才那一瞬间的惊悸,只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走了神……
放在最下面的一册,比前面四册加起来都要厚,封皮也是独有的白色。
封皮上以细长的线条勾勒出一幅白鹿踏云的图画,和那枚玉珏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不过是大小上稍微有些差异而已。在封皮的左侧,竖着题有“云鹿心经”四个小篆。
此外,再没有别的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