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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被击中的羽毛径直折断,如同飘雪似的,凌乱地洒落了一地。如此看来,倒确实是这只怪鸟没有反应过来。
但男子的神色反而愈加肃穆。
他自己的剑影有什么样的威力,他自然是了然于心的。可眼下足有数十道强横的剑影全部打中对方,都只是令它折断了一些羽毛,甚至连皮肉伤都没有留下,岂能不引起他的顾虑?
这简直是个没法估测的对手!
平素张扬的他开始谨慎起来,放过主动出招的机会,转而将剩下的剑影围绕成了一个圈子,用来预防那只不知深浅的怪鸟。
那只怪鸟受了他一击,竟然也没有发出丝毫的啼鸣,仿佛那一击真的就只是在给它挠痒痒似的。它在即将要撞上大树的前一刻迅速掉头回身,片刻的停滞都没有,直接带着澎湃的气势朝那男子杀了回来。
从那怪鸟的眼睛里,男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从对方的气势上,男子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他忙用剩下的剑影当作一道屏障来挡住怪鸟的扑击。
再一次让他感到吃惊的是,那些加速后的剑影撞上怪鸟,犹如脆弱的冰凌在攻击一堵铜墙铁壁,结果无外乎是以卵击石、纷纷断折。偏偏那怪鸟的攻击又远不止如此,在冲破剑影构成的屏障后,它终于抵达男子身前,用一只羽扇般的翅膀,有力而迅速地拍向了男子。
那男子在剑影没有起到意料中的效果后,就已经有了躲避的打算。只可惜那只怪鸟的身躯实在有些庞大,才导致他在预判对方的攻击方位时,出现了些许偏差,最终没能躲过、被狠狠拍中。
远远胜过方才巨猿对他的抛掷,这一次他被怪鸟击飞出去,径直撞进了水泽对面的崖壁里。
“轰隆隆……”
从崖壁上掉落的时候,男子不顾自身的伤势,慌张御剑落回了地面。
这一击撼动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下意识地感到心惊胆寒。只是眼下大敌当前,他又没能避开那凶狠的一击、已经是先负了不轻的伤,哪里还留有给他调息的机会?
抹掉嘴角的血渍,已然是到了分胜负的阶段。
他若是胜了,那怪鸟未必会死;可他若是输了,定然是小命难保。在这场怎么计较都不划算的较量中,他也只能被动地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因为他明白,那只怪鸟是个绝不留情的狠角色。刚才它的一击之下,已将自己伤得不轻;自己再颓然奔走的话也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会乘胜追击。
一旦对方追击,在负了伤又输了气势的情况下,必然无可幸免。
更何况还有魏宁那个累赘。
便在他计较这些的时候,那只怪鸟倒没有趁机攻来。
并不是因为它自信到刚才那一击已经将对手的实力瓦解,而是它那种孤傲的性子不允许自己这么做——穷追猛打固然可以拿下已经被它伤到的对手,但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将对手内拿下,反而还又可能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
所以它趁对方也还没有缓过来的空隙,又一次飞向高空,酝酿起了那“一击必杀”的可怖攻势。
在那男子眼里,这只怪鸟如传说中的大鹏一样,扶摇直上九万里。
可目的却是置自己于死地!
“呵!”他用长剑插在地上、撑起自己,嘴里却冷笑了一声。
身为一介散修的他,能够凭单自己的实力在摸爬滚打中成长到今天,并且还取得不错的成果,自然有可以傲视一方的本钱。在本质上,他和这只怪鸟一样,是绝不容许自己狼狈落败的,哪怕顽抗到底的结果只是战败身亡。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渐渐挺起了腰杆子,那男子右手持着长剑,左手捏着剑诀划过剑脊,嘴里边念念有词。
在他周遭又有剑影冒了出来。
这门名叫“万剑诀”的功法是他偶然得来的一门失传绝技,是相当于普通门派中用以配合境界进行修行的秘功心法,同时也是他一路高歌的倚仗。化真气为万剑,威势更是远远胜过一万柄普通的钢剑。
这门功法若练到高深境界,能有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的威力。
可惜他毕竟境界有限,施展出来的威力也不过九牛一毛,刚才在这只怪鸟面前就失利了一次。
这也是目今的一大耻辱。
为了扳回一局,或者说是赢回自己的性命,他虽未抵达化神之境,也只能拿出化神境才可使用的招式出来,和这只怪鸟一决生死。
在那一瞬间,衍化出来的所有剑影熔铸归一,成一柄巨大耀眼的剑影。
寒光闪耀,剑气纵横。
与此同时,酝酿好攻势的怪鸟俯冲下来,速度比第一次更是快了不少。
随着距离的拉近,意料之中啼叫声从怪鸟的嘴里发了出来,恍如功效放大后的“狮吼功”,将下边那片水泽近乎连底吹起。
男子也没有费力去撑起结界,而将所有功力寄予在剑影身上,全力以赴。
“轰……”的一声,经久不衰。
那巨大的剑影,迎着啼叫带来的狂风逆风而上。男子计较过,只要抗住了这一声啼叫,剑影就会从插进对方的嘴里,透过咽喉,从其腹部或是尾部贯穿而过,达到重创对方,甚至是消灭对方的效果。
当然,这一击也同样要耗费他不少精元,令他至少在一年之内无法冲击化神境的大门。
奈何他高估了这一剑的威力。
原本浑然一体的剑影在那震耳欲聋的啼叫声中,一层一层地剥落下去,犹如一块遭受着加速风化的岩石。即便男子在连喷了两口鲜血的情况下还顶住压力、拼命将剑影送向怪鸟的方向,剑影逆风的速度也大打折扣,几乎可以说仅仅没有被那声咆哮般的啼叫吹落下来。
一层又一层……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那只怪鸟的俯冲下,巨大的剑影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光耀,形体在变成普通钢剑的大小后,继续剥落,如筷子、簪子,直至消失……
他输了。
哪怕破釜沉舟拼了性命,最终也没能在怪鸟的啼叫声下侥幸。
当他连嘴角的血渍都懒得去擦、摇摇欲坠地立在原地,等待死亡光顾的时候,那只怪鸟的啼叫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