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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抓妖物?”魏宁好奇地问了一句。
棚子里正因为场中二人的争论而又变得激动起来的众人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句问话,有几人转过头来,见是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不由得问道:“你是谁家的娃子,怎么跑这里来啦?每家只能来个主事人的咧!”
随着这声问话,越来越多的人看向魏宁,却都发觉并不认得这个少年人。
那许老大的还在据理力争,反驳对方的理由:“这个情况,大伙也都知道嘛,只是家里边确实都没钱啦,这情况还要拿这么多钱,这就是在要我们的命啊!再说啦,上次闹的那只妖怪也是花钱请的人,那人把妖怪赶走就拿钱走人啦,搞到后来那妖怪又跑回来啦,还花了第二次冤枉钱!这事,不靠谱!”
魏宁瞧着没人在意他的问话,提高声音,再一次喊道:“我可以抓妖!”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瞩目,使得他一下子成为了焦点。但当他们看清魏宁不过是一个尚未加冠的少年时,那种震撼立马就变成了被消遣的感觉,随之就有一阵抱怨声传了出来:“这是谁家的娃子啊,咱们在这商量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跑出来掺和?”
只是众人你看我、我瞧你,没有一个认得这个少年,这才引起了他们的惊奇与困惑。
魏宁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当真会抓妖!”
没有闹出人命的妖物,想必也只是一些修为低下的小妖。魏宁自信,凭借自己如今的修为,足够对付这样的妖物了,这才不管场合,挺身而出。
众人显然信他不过。
那许家老大皱着眉头道:“我们可没钱给你!”这样说,一是表明信不过对方,二是提防被对方欺骗。
这话让魏宁想起巽疆镇的际遇,热情满满的他顿时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众人一见他犹豫,都想是魏宁在说大话骗钱,倒没有谁不恼怒,只有人出口劝诫道:“小娃子,抓妖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瞧你你年纪轻轻的,可别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吃大亏的。”
“这条路”自然不是说抓妖,而是委婉地表明行骗。
魏宁原本失落的情绪突然就缓和了下来,心想:“之所以在巽疆镇有那样的际遇,说不准真如师父所言,是他们在横行无解的疫情面前都被逼疯了,这才处事不合常理。眼下这群村民虽然不信任我,到底还没有恶意。”便又郑重地向众人说道:“放心,不论抓没抓到那妖物,我都不要你们的任何东西。”
众人一听,不由得奇了:“小娃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错,我是从外地来的。路过宝地,本来是想打听个人,听见你们说有妖物闹事,自忖有点三脚猫的本事,或许能够帮助一下。”
许家老大问道:“你是想打听什么人?”
魏宁喜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南樵老人’的名讳?”
“南樵老人?”一众人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过了半晌,那与许家老大争论的中年人才道:“此地倒是有一个性格古怪的樵夫,就住在对面山上。至于这南樵老人的名讳,倒是闻所未闻。”
魏宁一听,心里颇有失落,仍然振作起精神:“此事暂且不说,我先将这妖物抓住吧。还请诸位能将这妖物相关的形体和事迹告知于我。”
那中年人道:“这妖物长什么样大伙也不曾见过,只是前日曾有人见江里边无故翻起了一朵巨大的浪花,水都贱起了七八丈高。联想到近日以来大伙都补不到鱼的状况,我们这就想到是江里边闹了妖怪啦。”
“这么说,这只妖物喜欢吃鱼?”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也有可能是这妖物太过厉害,把江里的鱼都赶跑或吓到上下游去啦。”
“能翻出巨浪,想必妖物体型较为庞大。”魏宁推测道:“如果是将游鱼都赶走的话,江里又能有什么东西能够果腹呢?这么大的家伙,食量自然是小不到哪去的。”
“不错,小娃子说的是!”许家老大附和道。
魏宁进一步说道:“我法子倒有一个,不过需要一些鱼来作为诱饵,不知道大家目前还能不能提供大约一百来斤重的活鱼?”
与巽疆镇的际遇不同,这里的人虽然同样不是彻底信服魏宁,那许家老大倒是很快地表了态:“要钱没有,这鱼嘛,毕竟咱们是打鱼为生的,虽然近几日打不到什么鱼,想必凑一凑,各家都出一点,也能凑满这百斤之数。正好这些天没米下锅,天天吃鱼干,人都有股子腥味啦。”
众人相互嘀咕了一句,应承下来的人越来越多,这百斤的活鱼,也就不成问题了。
解决了诱饵一事,魏宁接着去了采了不少适用的药草,配置了一份药效颇重的麻沸散。又用那麻沸散灌进数十条活鱼的体内,让那些原本背脊朝天的活鱼都翻了过来,如同死了一样。
“这是做什么?”不大信得过魏宁的村民问道:“这不会是把活鱼都毒死了吧?”
魏宁解释道:“不会,只是将鱼药晕,但还保持着活性。不然我怕那妖物灵性不俗,不肯吃死鱼,到时候就都成了无用功啦。”
村民暗暗点头,算是认可了魏宁的说法。
魏宁又问:“方才我见那边摆了很多网,想必就是用来捕鱼的吧?”
这问题如同是问:米饭是不是用来吃的,让一众对魏宁还有点信心的村民们顿时大跌眼境,呆了半晌才有人回他道:“是的……是捕鱼用的。”
还在专心给活鱼灌麻沸散的魏宁丝毫没有觉察到异样:“看起来跟普通的网有些区别,上边还有些小刺一样的东西,网孔较为密集,材质又细又韧,网鱼确实适用。只是,怕这样的网网不住这只妖物啊。”
众人心想:渔网又哪里能网到妖物呢?要是能网到,之前也就不用商讨花钱请人的事了。
所以无人回话。
魏宁将所有活鱼都药晕之后,对着围观的村民道:“既然网不住那就好办啦,给我取一张渔网来,把这些鱼都塞在渔网里,兜住。”
“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直接将鱼都倒进江里,难免会分散开来,没有意识的鱼甚至会被江水冲走,从而减少妖物吃到的分量。分量不够,药效可能也不够,水里又是它的领地,到时候要是药不晕它,照样会功亏一篑的。”
听懂了魏宁的话,村民们依照魏宁的吩咐去做好。
魏宁只手提起那百斤的鱼,稍稍向众人展露了一下本事,随后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只身上一艘小渔船,把鱼丢在船上后又告诫再要尾随的众人道:“你们就待在岸边,千万不要到江上来。万一它闹腾起来,掀翻了船只,只是平添麻烦。我若对付得了,就用不着你们帮忙;我若对付不了,你们来了也是没用的。另外,也用不着替我担心,实在对付不了它,脱身的办法我还是有的。”
说着,他自顾着向江心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