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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志蒲的往事讲完的时候,魏宁也调息养好了七八成的伤势。或许是因为伤势有些恢复,多了些所谓的底气,魏宁这才鼓起勇气,向桓志蒲坦白交代林忆疏的际遇。
不出魏宁预料,当桓志蒲得知林忆疏已经被梅臣仙带走后,对方的脸色瞬间冷若冰霜,隐隐约约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凄凉。
是对魏宁的怨怒,还是对梅臣仙的愤懑?
不得而知。
就连身为阴魂的朱梦瑶都担心桓志蒲可能会向魏宁出手,不免替魏宁捏了一把冷汗。但桓志蒲还是保持着理智,哪怕出事的人是他阔别多年的心上人,终归还是在短短的几十息时间内,将这即将要爆发出来的情绪压制下去。
对魏宁而言,这几十息的时间犹如一个人的黑夜,无比漫长。
终于见到桓志蒲的神色得到了缓和,他绷紧的神经,才略微得到松弛。缓了一口气后,魏宁接着说道:“按照三师伯所说,想必梅臣仙还不会对师父下手,易玄清这件事之后,我们就去白鹿宫……”
恢复正常的桓志蒲却没有认同魏宁的建议:“你去做什么?”
“我……”魏宁知道桓志蒲的意思是说他去了也没用,只是事情有他的一份责任,他根本就放不下内心的愧疚:“这件事情毕竟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多管闲事,也就不会害得师父泄露了行踪。不管如何,我理当是该去的。”
“你若真觉得对她歉疚,那就更不该去。抓紧时间好好修行,才是你应该做的。”说完后,桓志蒲突然看了朱梦瑶一眼。
朱梦瑶知道桓志蒲到底是魏宁的师伯,想害魏宁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倒也放下心来。眼见桓志蒲突然看了自己一眼,它倒是知晓对方的意思,再次化成一缕淡淡的烟气钻进了林忆疏的玉珏里,以免妨碍到他们做事情。
桓志蒲这才说道:“我看你已经在觉醒境的大成境界了,今日一并突破,我帮你护法。”
魏宁是在与朱雀对决的时候无意间突破到觉醒境的。如今已经隔了两年的时间,期间更是在与其余三害的对决中,经历了好几次生死危机,对自身的锻炼、对《云鹿心经》与《魔功》的揣摩与掌握都艰苦而深刻,自然而然,他也就有了相当深厚的沉淀、足够他晋升到玄关境界。
可他不免还有些顾虑:“眼下我伤势没有痊愈,不碍事的吗?”
桓志蒲道:“在对决当中尚且可以突破,又何须在意这已然恢复了几成的伤势?实战往往是对修士最好的校验,也可以让修士在对战当中感悟到境界上的秘事,只要不是垂死或是重伤,就能随时随地进行突破。你如今进步虽快,可时不我待,仍然要用更为迅速的速度来进行修行。不然将来一旦你的身份曝光,谁也无法保护你。至于此次因为负伤而损耗了不少真气,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忧。”
魏宁叹了口气,道:“那就有劳大师伯啦。”
依言就地盘坐,魏宁捏了个手诀,慢慢陷入到那种物我两忘的境界当中。当初他从通脉境突破到窥间境的时候,就是处于这样一种状态,甚至抵达了一处漆黑的神秘世界。后来魏宁猜测,那是一个由突破通脉那层境界的行为带动自己进入了一个亦幻亦真的世界里。那个世界,极有可能是由凝神静气的作用构造出来的。但既然每位修士都会在突破通脉境时进入到这么一个玄妙的世界,魏宁也就没有再思索它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至于当时由窥间境突破到觉醒境,魏宁是在生死危机当中下意识完成的突破,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茫然,事后毫无经验可谈。
眼下慢慢放空思绪,就在他以为自己要重新登临那片亦幻亦真的世界时,忽然感觉到有一股浩瀚的真气涌进了身体里。他从物我两忘的境界里醒了过来,却没有睁开双眼,只凭感觉,发觉那股浩瀚的真气是通过他的背部输送进来的,一只宽大的手掌抵在他的后背上,雄浑而有力。
他知道那是桓志蒲的手掌。
对方传送过来的真气,并不和他修炼冲和后的真气发生冲突,而是一种温和的属性,大抵可以归属于少阳,而非刚烈的太阳之力。但因为对方的真气太过浩瀚,一时之间汹涌灌注而来,使得这股原本是温和轻柔的真气,也露出了几分霸道,令魏宁产生出一种驾驭不住它的无力感。
魏宁这个当事者就好比是一方水池,所能容纳的水量有限;而桓志蒲传送过来的真气,就如同突然倾倒进来的水,让原本就几乎挤满了水池的池水溢了出去。
桓志蒲输送过来的真气,甚至都超过了魏宁已然超常的真气,瞬间使得池水如同江河决堤一样溢出水池,霎时间内波涛汹涌,气势纵横,沿着魏宁的肢体,四处寻觅能够容纳它们的空间。这使得魏宁感受到了身体各处都处在一种剧痛当中,似乎是因为太多的真气挤在他的身体里,像气球无法再容纳更多气体一样就快要炸开。
又似乎,他身体的收缩性能要强过那样的气球,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使得魏宁的身体炸裂。
随着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魏宁体内,他终于忍不住地“啊”了一声,震彻山林。那种身体膨胀的感觉,也越发清晰。
“难不成大师伯是真的想撑爆自己?”剧痛当中的魏宁,依旧忍不住遐想。
但这种因膨胀产生的剧痛,忽然就消退了。
仿佛涨潮与退潮,来得快,去得也相当迅速。惊涛骇浪在一瞬间平息下去,汹涌的真气也沿着原路返回,从魏宁的背部又退回到了桓志蒲的体内。至于从那个隐形的池子里溢出来的、原本就属于魏宁的真气,则游荡在魏宁身体里的各个角落,由最开始的躁动不安,像是找到了安身之所一样,渐渐平息下来。
“感觉如何?”桓志蒲的语气仍然不冷不热。
就算是桓志蒲的真气最后又被收了回去,魏宁此刻仍然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此刻的四肢仿佛都被溢出来的真气所支配着,极像是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便是之前尚未痊愈的伤势给他带去的影响,似乎都一并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