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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镜被桓志蒲信手取走,紧随大长老跟上来的萧长老与第三名长老也顾不得去与桓志蒲争夺,径直接下大长老就立刻撤了回去。事实上,他们刚催动完天光镜,眼下纵然是联手,依然还没有与桓志蒲一战的勇气,仅仅是想接引一下莽撞出手的大长老而已。
但是一直胳膊已经灰飞烟灭了的大长老,五脏六腑,甚至是全身的经脉与骨骼,尽都碎裂,早已经在他们二人接住的瞬间,就身死道消,连同元神也不能幸免。
扶着一具柔软得如同没有骨骸的尸首,萧长老与另一名长老霎时间心如死灰。
“这天光镜,你们是从何得来的?”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桓志蒲却没有立刻向二名长老狠下杀手。对于恩师的天光镜,即便是梅臣仙那等阴险狡诈、卖友求荣之辈,也不会轻易交付出去,而且还是像长青仙宫这等没入白鹿宫法眼的门派。
萧长老似乎看准了桓志蒲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反而没有遂桓志蒲的心愿。
在桓志蒲的冷眼中,他与第三名长老对看了一眼,转而面向一众相互搀扶的弟子,说道:“诸位仙宫弟子,我知道你们心里还有关于宫主易玄清的部分疑问。或许事到如今,你们认为是他带着长青仙宫走到了这步田地、他不配再当我们长青仙宫的宫主,但这些事情,我还是得告知你们。当初他修炼妖功一事,确实经过宫中一些人物,包括我们三位长老在内的同意。”
在场的仙宫弟子,甚至是一些散修,顿时哗然一片。
诸多诧异的眼光中,萧长老继续讲道:“但凡修士,无不是以提升修为,乃至勘破生死为目的,所以要分什么正道邪道呢?只要不是去损人利己,以妖功作为突破口又有何妨?大抵是世人时常为妖物欺凌,对妖物又惧又恨,所以连带着将妖功也一并恨上,自认为非我族类、其道必邪。殊不知,世间一切生灵尽皆平等而立,所异者,唯有品性而已。既是平等,自然各有长短。人亦有人的短处,何以妖物不能有妖物的长处?取长补短,才能使得修行之道走得更加长远。譬如当初的江海平,也正是借用了《魔功》,方才飞升而去。那《魔功》来处未知,倘若一意秉持着门户之见,岂不是会白白错过这等飞升的大好机会?”
对于这番说辞,虽然萧长老说得自认为有理有据,同时还颇有自豪之感,但包括长青仙宫的弟子在内,并没有几人肯附和。
似乎是意识到了眼下众人的自闭门户的观念已然深入骨髓,萧长老不由得叹了口气,大改此前的口若悬河,黯然道:“可悲的并非是面前有成千上万的敌人要阻挡你的去路,而是这番良苦用心,根本就无人理解啊!”
第三名长老忽然说道:“还说这些做什么呢?你我虽然认可了这条路,却也早已想到注定是要被万人唾弃的。”
萧长老不由得点了点头。他看向这群弟子,其中不乏带着愤怒的眼神在注目着他,皆因为是他们私自定下了这条修炼妖功的路、给长青仙宫带来了灭顶之灾,从而连累到这些本该是安心修行的弟子。
无论谁遭遇这种无妄之灾,想必都不会平心静气。
不过,这还不是全部真相。
抱着必死的决心,萧长老算是想让这群弟子死得明白,道:“此番宫主离去,实则也是我们商量过后再做出来的一个最佳决定。”此前为了让这些前来围攻的修士们相信易玄清是真的离开了长青山,所以他们三位长老才大不敬地直呼易玄清的名讳。现在对方即便是相信了易玄清不在此地,依旧是不会心慈手软,所以萧长老才秉持初心、换回了称呼:“由得我们三个老家伙与你们这群弟子留在长青山,当作一批;由宫主离开长青山,当作第二批。如果这群参与围剿的修士听到宫主离开仙宫后,愿意选择与我们讲和,并放弃围攻长青山,那便由我将宫主的所在告知这些修士,让他们得知宫主的所在、去围攻宫主一人,以此泄恨;而如果他们并无讲和的打算、执意前来,那就只能豁出我等的性命,以及你们这些弟子,以保全宫主。不论出现哪种结果,长青仙宫,总归不会就此毁于一旦……”
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前一种,可惜却未能如愿。
那些弟子们红着眼睛,显然是被这个残酷的真相刺激到了。以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为代价,竟然只是为了保全一个修炼妖功的异徒,实在是让他们这些忠心耿耿、为长青仙宫奋战到这一刻的弟子感到无比心寒。可事已至此,能够顺利进入长青仙宫的他们,并没有天真的蠢蛋,或是因为求生欲而失去头脑的人。
毫无疑问,眼下将易玄清的所在公布出去,这群如同饥虎饿狼般的散修们也决计不会姑息他们这群无辜的可怜人。
哪怕是公孙白与桓志蒲。
那厢说完后的萧长老发出了一阵狂笑,似乎是因为长青仙宫到底还保全了一点火苗,说不准还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但在那笑声里却依旧掩藏着些许的凄凉,或是因为他的生命已然到了尽头,抑或是为了这点火苗,搭上了这些无辜的弟子,让他颇有些良心不安。
不论如何,如今尘埃落定,再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却见在一旁边调息边聆听的公孙白趁机飞过来,与桓志蒲并肩而立,对着萧长老说道:“阁下真的好魄力,为了保全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居然拉上这么多无辜的弟子如水,还连一丝一毫的羞愧之心都没有,果真是厚颜无耻!”
萧长老冷笑道:“你们这帮打着除邪卫道旗号的修士,各自都为了一点见不得光私心,就肆意残害我宫中这么多无辜的弟子,也不见得多么刚正吧!”
谁都不是圣人完人、谁都会犯错,所以各自秉持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观念进行这样的争辩,自然是难以分出胜负的。
桓志蒲却再一次问道:“这天光镜,你们是从何处得到的?”方才听到萧长老讲述他门派中的一些相关的事宜,他才耐着性子听对方讲完。眼下要是再和公孙白逞口舌之争,他可就没有这样的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