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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也很清楚,独孤城与易玄清的情况不同。易玄清可以说犯了修行界中的大忌,兴师有名,有众多的名义让这帮强盗一样的散修都出力围剿。但独孤城与妖功并无干系,显然是不可能再让这些散修无缘无故对付孤月仙宫,哪怕他们也觊觎孤月仙宫内的各类物资。所以,公孙白要凭一己之力对付整个孤月仙宫,势必是做不到的,只得先应允了桓志蒲的话。
此外他也很想知道桓志蒲需要多久的时间,就接着问道:“不知桓道友此番回白鹿宫需时多久?”
桓志蒲道:“此番回白鹿宫凶险难测,需要多久时间,我也不好说。届时能不能安然逃出去,还不一定。如若公孙道友听闻我死在了白鹿宫里……”
话说到这里,公孙白已经明白了桓志蒲的意思。柳宿的仇,对于桓志蒲而言,不是不重要,而只是并非最重要的。哪怕与桓志蒲共事这么些时日,他依旧无法揣测桓志蒲的为人,以及心中所想。叹了口气,公孙白对桓志蒲也有些无可奈何,道:“他毕竟是你的师弟,此次对付易玄清,也可以看出你们你们师兄弟间的情谊,我这个外人就不必多言了,想来,你这么做也自然是有你的道理。”
桓志蒲抱拳道:“多谢公孙道友理解。”
公孙白挥了挥手,看了魏宁一眼,道:“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好苗子,日后若有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眼下我辞去了西宛朝堂的官职,别无固定去处,你或可以来那长青山下的山麓城。那里已经无人掌控,我或许便会占地修行。”
这话他之前已经说过,但那是在那些散修面前做戏。魏宁知道对方这次重复,乃是真心实意,于是连忙向公孙白行礼道谢:“谢过公孙前辈!”
“保重!”公孙白向魏宁与桓志蒲道了一声,径自去了。
他与桓志蒲本就是因为柳宿的仇才走到一块的,相互之间并无太深的交情。而且桓志蒲的计划,明显已有计较,又不必与他再多做商量,他倒也不必再留在这里,且由得魏宁与桓志蒲商议罢了。
待公孙白远去,桓志蒲才向魏宁道:“你去想办法,将那二师伯留下的两卷《魔功》拿到手。”
魏宁却道:“大师伯,我也想去白鹿宫……”
这是他对林忆疏的愧疚。
可桓志蒲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他的提议:“这件事我早已经和你讲过,没得商量。一来,梅臣仙坐镇的白鹿宫,无异于龙潭虎穴,又岂是等闲之地?你眼下这等修为境界,便算是去了,也绝对起不到什么作用,到时候反而还要再连累你师父与我,岂不是坏事?二来,你师父当初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她就已经将所有希望都寄放在了你身上,包括你三师伯与我。倘若你在白鹿宫出点什么状况,又该如何是好?眼下你去取回你二师伯的《魔功》,也是一桩要事,你我二人还是分开行动为好。”
魏宁又何尝不懂这道理?听了桓志蒲的话,感性终于还是向理性做出了妥协。
见到魏宁的情绪有些低落,桓志蒲也无话安慰。一个要成就大事业的人,注定不能夹杂太多儿女私情。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向着这方面努力,可听到林忆疏被梅臣仙带走的消息后,他不免还是被儿女私情所折服。他自己都是这般模样了,也不好再教导魏宁,干脆就是既不宽慰,也不呵斥。
停了半晌,他才向魏宁交代了一些事情:“这世间没有纯粹的好坏,我观你在这方面,还保留有一定的见解。有自己的见解,不能说就是坏事,但你绝对不可以固执己见。遇事多多变通,也不要轻信他人,哪怕是与你有些交情的人。因为,人是会变的。他们之所以此前真心真意待你,可能是因为没有发掘你身上的秘密,一旦他觉得在你身上有利可图,而且是利大于弊的时候,他就极有可能向你下手。这种熟悉的人下手,又往往是措不及防的。这些时日,对付长青仙宫与易玄清,就满是这样的状况。之所以方才那些修士会如此干净利落地离开,大抵是瞧见我没有重伤、他们无法下手,否则也不会是这么平和的一个结果。当然,公孙白这个人,理当是可以信的。你三师伯在他的帮助下躲藏了这么多年,他也知晓了《魔功》的事情,却没有动贪欲,想来确实是一个行得端坐得正的人。方才既然他向你说了,今后你若是遇到什么苦难,大可以去寻他,他自然是会帮助你的。”
魏宁只好颔首。
桓志蒲接着道:“至于我此次前去白鹿宫,也确实没有多大的把握在救下你师父的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你也莫要对我抱有太大的希望。倘若我与你师父,都死在了白鹿宫,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了,你可要背负其我们对你的希冀,绝对不要向命运妥协!”
这句向命令一样的叮嘱,魏宁听了多次,每次都是大同小异。他除此之外,又还能如何呢?
只有应承而已。
桓志蒲随即又将那面天光镜交给了魏宁,淡淡道了一声:“前途坎坷,善自珍重。”就再不管为天光镜而错愕的魏宁,也化成一道青光向着东方独自去了。
魏宁呆了半晌,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那面天光镜藏进了怀里。
视野里,只剩下易玄清那不堪入目的尸首。
想想,易玄清身为长青仙宫的宫主,也曾风生水起,也曾叱咤风云,今日却是横死野外,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那么梅臣仙呢?桓志蒲呢?林忆疏呢?甚至是魏宁自己呢?人生如此坎坷难测,这是一个让人感到恐惧的念想。
对未知与变化的恐惧。
但人生,又无时无刻不处在变化当中,无时无刻不需要当事者走进这种未知、探索这种未知。
或许这个探索的过程,就是所谓的人生。
魏宁收拾起这样的心情,开始南下往香山城赶。
这期间,灵儿一直都没有来找他,大概是香山城一直处于安定当中,至少何叶目今的状况还算是良好,用不着他再担忧了。他想,或许真的只有如朱梦瑶所言,将香山城当成自己的一个据点,在外边累了倦了,就回香山城歇息调养,在动荡中寻求短暂的温暖。
那似乎,可以称之为“家”。
一个许久不曾出现过的字。
可外界的恩怨会不会带到香山城里去、给何叶带去危险呢?魏宁刚好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道剑气朝他劈来,凶狠、凌厉,却不是针对他的要害,仅仅是想要用偷袭的方式断掉他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