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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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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辞序话音落下,岑际便一双有力的大学。骨节根根分明占有欲地将她牢牢锢住,身形半挡在她身前,隔绝了她同那位前来攀谈的人的视线交汇。
    充满防御与保护的姿态,以及沉拧的眉心,足以表明他此刻的不虞。
    在名利场上,谢辞序向来淡漠疏离,哪怕对诸多声色犬马的浮纵并不感兴趣,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眼底黑沉被彻底撞碎,将气氛推向了压抑的极点。
    足以可见,他有多看重身边的女孩。说是将来的软肋也不为过。
    邵伟也是聪明人,连忙一拍脑袋,给自己找补:“瞧我这记性,谈家那位大小姐这会应该还在国外念书,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是我记错了,哈哈。
    他扯起一抹笑来,哪里还敢将目光放在岑稚许身上,“谢先生,这人年纪大了,到了更年期就是容易犯浑,脑子也不太清醒,刚才多有冒犯,您别往心里去。”
    “嗯。”
    谢辞序微蹙的眉峰未有松懈,从喉间懒溢出个单音节的字句,对于这场闹剧,没打算再做追究。
    然而在场的人众多,认出岑稚许的不在少数,只是她没有佩戴象征着身份的胸牌,谢辞序也并未介绍。
    按照传言来看,那位大小姐眼里容不得沙子,若真是她,怎么可能甘心受这种委屈。
    心有疑虑的人见到邵伟碰了壁,一时拿不准主意,压着声八卦。
    “谢先生旁边领着的那位,我怎么看着像岑......的女儿?”
    “应该不是。前阵子,谢砚庭的三房不是还张罗着撮合吗,还特意放了几百发千尺玉,不过听说当晚人都没露面,八成是没戏,岑总那么宠女儿,估计也看不上谢家。”
    “谢岑两家,从商业角度来看,自然是谢家更胜一筹,但要落到儿女婚事,还真说不好是谁高攀。”
    说话的人从联姻价值上分析利弊,“谢家虽然如日中天,但家族利益关系太复杂了,说难听点,攀着谢家这颗大树吸血寄生的旁支不少,个个都想争出高低,哪里比得上岑家的一言堂。单从将来孩子的姓氏来说,有多少豪门让自己的儿孙跟着女
    方姓?”
    “不是她也好,证明其他青年才俊还有机会。”有人调侃,“飞上枝头的梦咱们也能做做。”
    “话说回来,要是他们两家真有意联姻,觑见苗头时,咱们这些小门小户,也好早做打算,跟着喝点汤。邵总,你说是不?”
    知情的邵伟点了支烟,“今晚的事,我们随便聊聊也就罢了,要是传出去,让谈家的人听到可不好。”
    “什么意思?”
    联想到岑稚许古怪的反应及谢辞序的态度,两人之间像是存在某种信息差,至于是谁骗谁,已经昭然若揭。
    邵伟琢磨出了门道,他笑笑,并不打算点醒,借用典故说得似是而非:“指鹿为马的故事,听过吧?”
    “谢辞序说她是谁,她就是谁,哪怕长了张同人一模一样的脸,她也不会是你们谈讨论的那位。所以,就别想着攀高枝了。”
    讨论声就此打住,被三言两语带到了政策风向上,本欲借着引荐向谢辞序自荐的人也止了心思,默契地一带而过。
    话题中心的两人浑然不觉,恰逢宴会主厅响起蓝色多瑙河悠扬的钢琴声,众人陆续往外走,周遭恢复静谧后,岑稚许沸乱的心跳才逐渐平息下来。
    旁人是搪塞过去了,谢辞序这里自然没有那么好忽悠。高挑空的中庭下方,堆叠着精心设计过的曼塔玫瑰,香氛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宴会厅,觥筹交错的低语声被一道铺着鎏金暗纹的红丝绒桌布隔绝在外。
    他略微用力,将她转了过来,视线无可避免地同他相撞。
    悬停在头顶上方的眸子宛若笼了层薄雾,探究意味浓烈。
    “是你坦白,还是我来问?”
    岑稚许知道躲不过,主动勾住他的手,谢辞序表现得极为冷淡,哪怕掌心的温度灼热滚烫,周身却冷得像是极夜的冰。
    她佯装不知情,俯身将那枚胸牌别在他的衣襟上,这块小牌子是金属制成的,书签模样,被她把玩一通后,捂得温热。
    “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胸牌戴得歪歪扭扭,没个正经样子,显然是为了给他添乱。谢辞序轻抚上那处,掌心盖住,不厌其烦地重新佩戴,触及她身上残留的体温时,那份怀疑的火苗像是倏地淋了场雨,一下子没了气焰。
    认识她之前,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心软。
    “已经两次了。”谢辞序道,“总是有人将你认成谈小姐,如果说是巧合,未免也太牵强。你总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岑稚许凝神垂眸思忖了半晌,鼻子微皱,“谈小姐是谁?”
    “…………”谢辞序依旧镇定自若,黑眸静水流深,“一位知名企业家的千金。如你所见,也是诸多人挤破头也想要攀谈的人。”
    “那岂不是跟辞哥一样?”
    “和我?”
    “当然。”岑稚许停顿了下,撩眼看他,“跟辞哥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谢辞序不悦地拧起眉头。
    看吧,男人就是难哄。夸她和他般配,他还不高兴。
    岑稚许抿唇,“不像我和辞哥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阶级鸿沟,这辈子注定有如云泥之别。”
    她语气很静,仿佛早就接受了这样的认知落差,顾影自怜的懂事让谢辞序心脏蓦地被刺中一箭。他低眸看她,想从她眸中读出别的东西。
    “或许我跟那位谈小姐长得很像。”岑稚许轻掀唇角,长睫低落地垂着,“但是辞哥放心,你的敲打我自然谨记,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如果觉得我打扰到了你们将来的关系,我会主动退出......“
    “岑稚。”谢辞序冷冷打断她,连同太阳穴都在跳动,被她越说越荒谬的话激出了几分火气,“我没见过那位谈小姐,更没有和她私下接触过,至于外面传的那些风言风语,具体是从哪冒出来的,我并不清楚。”
    “我和她之间也没有你想的,非联姻不可的利益纠葛。”
    话说到这里,岑稚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生起的疑心并不重,看样子也没有闲心去查,陷入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的确好骗,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匠人耍得团团转,迫不及待向她表明忠心。
    可惜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不会轻信暧昧上头之际,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
    比起听他诉衷肠,她似乎更想吻他冷硬的侧脸。
    哪怕是生气,也足够赏心悦目。
    岑稚许的指尖滑落,大有不肯收拾残局的意思,谢辞许顺势截断了她意欲逃离的去路,腕心用力一拽,将她轻而易举地捞回腿上坐着。
    晚礼服的裙摆开衩并不高,寻常坐姿倒还好,这样侧坐他怀中,细润修长的双腿自然暴露在空气中,在糜艳光影下,白得晃眼。腿腹线条柔软,脚踝也细,偏偏美而不自知,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扰得人心起涟漪,怎么也静不下来。
    谢辞序凝眉,语气故作冷漠,“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到了。”
    岑稚许的腿被他用西服盖住,动作不怎么温柔,以至于原本缱绻旖旎的氛围也消散了不少,她挪动着臀部,不自知地用曼妙的曲线在他蓬勃紧实的大腿上蹭。
    坐在他的腿上格外舒服,两人体型差也明显,他呼出的气息灼烫,将她微红的耳廓染上绯色。
    他身上好烫,完全没办法保持平心静气。
    满脑子都只剩下想拉着他下神坛的恶劣心思。
    要是继续这样蹭下去,他会失控吗?
    岑稚许抿了下唇,中间停了好长一段,态度诚恳,声音带着细软的媚,“但是你好凶,让人没有认真听的欲望,我刚才左耳朵进右耳朵,脑袋里嗡声一片。”
    谢辞序坐姿依旧挺拔,巍峨的高山之下,竭力维持的冷静和绅士已然摇摇欲坠、破败不堪。
    “合着我说那么多,你一句也没听进去?”
    “七秒已经过了。”她抬眸看他,吐出一句前后毫无关联的话。
    谢辞序眉骨微抬,听到她软声解释:“本来是听进去的了,但众所周知,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所以,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
    言下之意就是。
    他不能怪她。
    毕竟她听了,只是没记住。
    “那你忘性还挺大。”谢辞序言语刻薄,话语里夹杂着不自知的酸意,“是完全不在乎,还是说,我在你眼里,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路人。所以,才丝毫不关心我们的??”
    他曲指轻敲金属胸牌,清磁脆鸣声丝丝入耳,像是在哄人时才会用来吸引注意力的手段。她又不是水里的游鱼,哪里需要这些外在辅助,岑稚许唇角微勾,趴在他胸口,难得敛起几分认真。
    目的达到,流转至唇边的两个字却无端发着烫,谢辞序沉沉深吸了一口气,睨向怀里不安分的人。
    海藻般的长发盘起,纤柔挺秀的肩线坠着一层薄薄的金色细闪,白玉玲珑般的窈窕起伏掩映在丝绒黑的抹胸中,先前她脊背还算挺直,自然看不出什么,现在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宛若无骨地贴近他。
    深冷眸色暗下几分,谢辞序拂去自尾椎骨腾升的躁意,凝向她眼尾那颗自初见时便留神注意到的泪痣,她很聪明,知道怎么利用自身的最大优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颗泪痣再也没有遮盖过。
    岑稚许凭着直觉,小心翼翼又难掩狡黠地发问:“我们的什么?”
    “未来。”谢辞序沉声。
    未来这样的字眼,用在她们身上,带着虚无缥缈的陌生,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岑稚许的怔然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秒,她的掌心贴在他胸膛的位置,若是没有西装,衬衣,以及那带着她体温的胸牌阻挡,此刻同她紧密相贴的,该是剧烈跳动的
    心脏。
    他竟然说考虑过和她的未来。
    吐露真心话时,心脏难免强有力地泵血,蓬勃的跃动宛若震颤耳膜的鼓声,强势而猛烈,叫嚣着要将隔岸观火的旁观者也卷入其中。
    在这样的状态下,竭力维持清醒并不容易,她挤出一丝很轻的鼻息,“辞哥考虑这个,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我们说好不谈真心。”
    谢辞序敛眉,“只是在探讨当下的情况下,适当做一些延伸。”
    现在说这个的确有些不合时宜,岑稚许环住他肩膀的手收紧,回到被她刻意避开的话题,“我刚才是故意说那些话来激你的。你将我和那位谈小姐联系在一起,证明潜意识里对我的身份有所期待,期望着我能给你有所助力。”
    “可惜我不能。”
    她尝到眼泪的味道,泪雾并未落下,演戏演到这个程度,已经逼近她毕生的极限。
    说谎的人是不敢直视质疑者的眼睛的,但她此刻的目光并无游离,如同一尾利箭,直勾勾、明晃晃地扎进他审视的眸中。
    谢辞序试图唤她:“阿雅...”
    她却恍若未觉,自顾自地说,“从一开始,你就觉得我对你所有图,所以屡次试探、怀疑。”
    抬起手,遥隔着堆砌成高楼般的香槟塔,隔着奢糜到铺满了整条地毯的玫瑰,隔着衣香鬓影的人群,指向宴会厅中央浮华声色深处,连嗓音都带着颤意。“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贪图你的地位、权利,乃至金钱,我和他们不同,要的也从来不
    是这些。”
    真心不要。
    外在的物质也不要。
    什么都不要。
    她就像一株从沼泽地里破土而出的蒲草,自生长之日起,便深知无所依靠,哪怕成熟后,种子能够借着清风飘荡,挑选一处肥沃的,能够自由繁盛再生的土地,却不敢再轻易落地。
    “那你要什么。”谢辞序声线染上一抹浓稠的哑,这份心浮气躁源于她眼尾那滴将落未落的泪,撕扯着他的理智。“你靠近我,总不能真的无所图。”
    “真的没有。”
    这是她所吐露的为数不多的真心话。
    一开始接近他,她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只是单纯兴起,甚至还想过,如果他一无所有,她也愿意倾注一些资源。
    有她帮助,就算再差,也不会碌碌终生。
    当然,她看人习惯看下限,眼光从始至今都未曾走眼过,哪怕分别,对方也并未自暴自弃,若是再见,必是顶峰相见。
    谢辞序深深地望着她,良久,无可奈何地低叹一声,“可我希望你有所图。
    他能给的,都会给。
    倾尽全力地给。
    他再度确认,“只要你说出来。”
    岑稚许犹豫半晌,小声说:“其实还是有一些的......”
    她是真的想睡他。
    这种色欲熏心的话她现在可不敢说出来。
    谢辞序挑眉:“比如?”
    她没回答,阖上眼,在谢辞序深冷目光的凝视下,将温软的唇瓣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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