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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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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akesh不理解几分钟前还颓靡消沉的人,眨眼换了副面孔的真实原因,自然将之归结于是这个盒子的功劳。它很早就嗅到了岑稚许的气息,此刻邀功般地用脑袋顶开窗帘,正对着大门的时候眺望。
    谢辞序静伫几秒后,将那枚鸽血红领夹也翻了出来。主石的色泽太过饱满鲜亮,以至于在听到岑稚许说是网购的人造水晶时,他并没有过多质疑。能够收到她亲自挑选的礼物,就已经很幸福了。
    又怎么会,在意礼物的真假。
    他出手向来阔绰,担心折损她的骄傲,赠予她的东西都刻意隐瞒了价格,除却专业人士,亦或者自小娇养长大,见惯了繁华奢靡之物的千金小姐,根本难以辨别个细节,更遑论精准估价。
    而她回赠的这两样,不偏不倚,其价值正好将他所赠之物覆盖。
    也是在这一刻,曾经难以捕捉的蛛丝马迹汇聚。
    初见他时随性的高姿态、拍卖会内场偶遇,以及所谓帮助庄缚青打理赛车俱乐部......全都是。
    谎话。
    意识到这两个词足以概括她身上的独有特质,谢辞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口中所谓“君卧高台,我栖春山‘完全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真心不要,名利也不要,于她而言,不过只求一晌贪欢,是他明知陷阱,却还要自甘堕落地坠入,成为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一段露水情缘。
    真是荒唐。
    最显而易见的答案,分明无数次呼之欲出,却又被他按捺排除。处处担忧她如履薄冰,唯恐她陪伴在他身边,会因彼此身份悬殊而战战兢兢,殊不知,从头到尾,都是她游刃有余地将他玩得团团转。
    好。好得很。
    谢辞序咬着烟,颤抖着手摩挲砂轮,尼古丁的香气过了肺,很快绵延至四肢百骸,将那麻木到只剩一具行尸走肉的空骨架,起死回生般添了几分温度。
    他拨通了一位转业好友的电话,“清河,帮我查个人。”
    “山今岑,童稚的稚,岑稚,性别女,22岁。本科京北,硕士暂定肄业,大方向是法国的TOP,家庭年收入七千万以上,先从京市排查。”男人颓丧了将近大半个月的身形没入阴翳里,冷磁的声线在寂静无声的黑夜回荡,凝滞数秒后,补充:“名
    字可能是假的。”
    对面那位多年不联系的好友失笑,“辞序,你不会是在那我寻开心吧?你连人名字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就让我拿着其他信息筛查。”
    缕缕烟雾缭绕在他周身,如同镀满尖锐锋利的冰刃,随时能见血封喉,一击毙命。
    揶揄声犹在耳侧,谢辞序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目光溢出凌冽寒光,“是。我中了计,输得一塌糊涂。”
    或许到头来会发现。
    让他惊喜‘的,远不止这些假话。
    Rakes曾与警犬同基地训练过,等待是最基础的口令,能够一动不动维持长达数十小时之久。谢辞序挂断电话,它仍旧如同雕塑般端坐在落地窗前,连身形都未晃动半分。
    谢辞序心底涌动一抹痛意,冷声嘲讽:“Rakesh,别等了。她不会来了。”
    不明所以的Rakesh歪着头,竖瞳在黑暗中微闪,试图明白主人口中的不会来,具体指代哪一天。
    “今晚不会,明天也不会。”
    烟雾将他锋棱的面部轮廓,染上病态的苍白,隐有獠牙在阴暗处疯狂滋生,将原本的人吞噬,啃食,直到灵魂也出卖。
    或许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久到Rakesh提前积攒了两天的期待与难过。
    它的主人终于回答。
    “最多三个月。”
    “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她找回来。”
    岑稚许在港岛安然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期间庄缚青和周姨过来出差,同她吃了顿便饭,顺便在星顶酒店办理入住。庄缚青告诉她,谢辞序正在派人查她的真实身份,庄缚青传播了几个误导信息,她这边倒是暂时安全,除非突然做出什么大动作,否则一直这样低调下去,要查到也不
    容易。
    她没有多言,庄缚青找不到理由同她闲聊,只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复学,把硕士读完。”
    这份答案出乎意料,庄缚青抬眸,“我以为你休学,是打算专心做文物修复。”
    “我说了只是暂时。”岑稚许神色冷静,明明只是分手而已,同先前没什么不同,她却觉得自己像是成长了一遭,也不知是受到了谁潜移默化的影响。“我回来一趟,是为了体验不一样的人生,答案没有映在纸上,找起来有点曲折也正常。
    庄缚青:“岑姨要是知道你做下接管公司的决定,肯定很欣慰。”
    他想起什么,“不过谈叔同样会觉得遗憾,阿稚放弃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变成了跟他、跟我一样的,无趣的大人。”
    事实上,谈衍在任何事情上的包容度都很高。就像得知傅斯年为了她,然改变了人生规划,这种推翻一切的冲动,常被打上不理智的标签,几乎没有哪位长辈能接受。谈衍不但没反对,还乐呵呵地引导两人见面,说要冰释前嫌,再续前缘。
    要是让他知道谢辞序的存在,也会如此吗?
    可谢辞序家庭太过复杂,大概率会被嫌弃。
    第三次了。
    这个月已经无端想起谢辞序的名字三次,对于她而言,还算是头一遭。岑稚许压下浮躁而陌生的心绪,轻飘飘挽唇,“首先,无论我做什么,我爸都会无条件支持我。就算我愿意做个无业游民,闲散随性地过完一生,他也为我高兴。”
    “至于你说的遗憾。偶尔,我也会做过贪心到allin的人。”
    庄缚青还说什么,就已经被岑稚许的助理恰时抢先。
    舒卷是前年才毕业的大学生,在前行政主管那实习,一直因学历备受打压。岑稚许正巧撞见那位前主管仗着官威pua底下的新人,为她们解了围,而舒卷也敢于自荐,蓬勃的野心都写在了脸上,工作能力也很强。
    过五关斩六将后,岑稚许提拔她为星顶酒店的行政总监,兼职执行总裁助理一职。
    两人性格很搭,舒卷又其擅长察言观色,总能掐准关键时刻解救岑稚许于水火。
    “小岑总,BUTILE今年的中国区代言人被爆了黑料,开盘后股票暴跌。今年的珠宝品牌合作方案,是否需要更换?”
    “失陪。”岑稚许对庄缚青道。
    到了只有两人的安全地带,岑稚许忍不住夸赞她机灵,表演得毫无痕迹。
    舒卷都快火烧眉毛了,“不是啦小岑总!我说的是实话,现在热搜都炸了,狗仔爆出影帝影后双双婚内出轨,疑似还有个私生子。。
    她比了个手势,“锤得死死的。”
    代言人关系到一个品牌的全民好感度,关于BUTILI的风评持续走低,观众们义愤填膺,也降低了品牌一贯宣传的高精奢端调性。
    言简意赅讲完八卦,舒卷正色道:“星顶周年庆的胸针和领夹已经下完订单,BUTILE的品牌认可度如果持续走低,也会影响到星顶的名誉和定位。”
    “解约吧。”岑稚许有自己考量,哪怕赔付这笔违约金,也比默不作声地容忍强。
    舒卷:“我会尽快和法务敲定解约协议,只是接下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各个珠宝品牌方的定货周期都很紧,要怎么寻找合适的新品牌?WNNIL,还是POEER?“
    岑稚许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不同的是,她做事疯狂且大胆。
    敢于做其他同类酒店不敢做的尝试与挑战。
    她指尖微顿,停留在高楼外巨屏广告荧幕上,到处都是与国际接轨的时尚品牌,在这座川流不息,人流量高达七百多万的城市,一切皆有可能。
    “都不要。”岑稚许眼眸微深,“我们玩一笔大的。”
    同庄晗景商量这件事时,庄晗景差点咬到舌头,不可置信道:“阿稚你是不是没睡醒?星顶的名号那么大,放着这么多国际品牌不合作,非要挑选一个名不经传的工作室出品。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见过自谦的,但没见过这么贬低自己的。”岑稚许喝了一口茶,还在试图游说,“可是能解燃我燃眉之急的并不多,新年才刚结束,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将承诺给客户的大礼包派送时间延迟。而且紧接着就是周年庆典,要是找个小众轻奢品牌,
    照样会有人嘲星顶逼格下降。”
    “既然都是低就,不如扶持自己人,未来没准还能互相成就。
    庄晗景隐隐有些心动。
    她所创的珠宝品牌走的也是高端路线,从爸妈那左一点右一点,也攒了不菲的启动资金。只是高品质的宝石就是个销金窟,若不打响知名度,品牌价值很难实现质的跃升。
    岑稚许提供的资源能够减少试错的尝试,她懂得如何营销,是天生的领导者,甚至能够将一个二线品牌拉升至一线的位置,庄晗景完全信任她的实力。
    只是这场赌注太大了,庄晗景从来没有独立做过这种事,不免畏手畏脚,担心自己搞砸,连累了岑稚许。
    “要不等BUTILE官宣同影帝解约的消息后......”
    岑稚许:“一个是来不及。另一个是,舆论已经发酵两天了,BUTILE对中国区市场不重视,大概率会选择装死,试探消费者的底线。”
    经过她的游说,庄晗景最终还是答应了尝试。
    这种突发意外,整个星顶高层豆都被打得措手不及,为此焦头烂额,岑稚许反倒觉得是好事。官宣同BUTILE解约后不久,星顶作为第一个表态的官方,自然吃满了讨论度的红利。
    [总算有品牌方宣布解约,我的乳腺通畅了!]
    [今年最劲爆的八卦,星顶好酷]
    [对星顶好感UPUP!]
    [妈耶,星顶发公告后,各个品牌都陆续官宣解约了!好迅速!严重怀疑大家早就写好了博文,只等出头鸟哈哈哈]
    [什么影帝,不就是在一堆烂片中拔尖,靠那部电影吃到现在,他有出的角色吗?支持星顶(虽然我住不起)]
    [比较好奇星顶的新年答谢礼送出去没有,这一解约不得赔好多钱(泪目)]
    娱乐圈大地震,热搜飘红了好几天。
    星顶掐着流量降下来的时候,发布了同国内某珠宝品牌工作室的新消息,留了个悬念,并没有公布品牌方,网上都在猜测讨论,岑稚许自然也收到了不少无恶意的好奇打探。
    其中也包括再颂舟。
    “岑小姐,你这么高调,看样子应该是一点也不担心掉马?”再颂舟寒暄过后,见岑稚许隐有不耐,将重点抛了出来。
    岑稚许垂眸,拨弄着食指上的铂金戒指,“我现在有些后悔接通你的电话。”
    “挂了。”她也不绕弯,尾音拖长,听起来有些绵。
    以至于这没礼貌的周旋方式,也并不让人讨厌。
    “几分钟前他才来找过我。”
    岑稚许挂断电话的手指微顿,语气仍旧慵懒,仿佛对此见怪不怪,“所以呢?再先生想跟我做信息交换?”
    她没有问谢辞序找他做什么,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再颂舟抛砖引玉的对策顿时失效。
    他拿不准岑稚许的反应。
    每一步都没有用。
    听见对面传来笑声,岑稚许瞄了眼时间,更没兴趣同他周旋讨论,索性切断,甚至还开了飞行模式。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陡然被挂断电话,再打回去时,已经没办法拨通。
    冉颂舟用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敷上红肿的脸,抬眼看向满室狼藉。能摔碎的东西都被谢辞序摔碎,再颂舟也挨了几记重拳,若不是顾及发小情谊,恐怕连肋骨都要断几根。
    他一个人住,自然不怕背刺好友的闲话传出去,更何况,这几拳挨得不亏。
    二十多年的情谊算是就此而止了。
    反目成仇,也不过短短数秒。
    时间回溯??
    谢辞序来得太突然,西装笔挺利落,冷厉的轮廓如同结了层坚冰。再颂舟穿着家居服,辞哥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话音还未落,就被谢辞序掀翻在地。
    冉颂舟抹了一把唇角的湿意,疼得火辣,几乎快要失去痛觉。好在他能忍,抬眸对上那双漆黑冰寒的眼,见谢辞序半蹲下身来,居高临下地睨向他,“费尽心思都要成为她的猎物,再颂舟,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没有任何铺垫的前缀。
    两人梳理事件逻辑关系的能力都强到可怕,对彼此的动向又还算了解。搜罗钟表,故意不提谈家小公主姓岑,后来又踩着红线试探,开玩笑说她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桩桩件件,堆砌在一起,真相浮出水面。
    谢辞序怎么也想不到,替她打掩护的,竟然还有自己最信任的,朋友。
    现在提及这两个字,他都觉得讽刺。
    冉颂舟狼狈地扒着门框起身,非凡不觉愧疚,反倒裘马风流般笑出声,“辞哥。比起我,你才是让人佩服。回味过来后,还能压着情绪开一整天的会,陪那群媒体和高官展望未来。”
    谢辞序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解开西装纽扣,扯松领结,在手掌缠绕半圈,额间青筋毕露,动作强硬粗暴地拽着再颂舟的衣领,将他一路踉跄地拖曳至收藏间。
    冉颂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什么都玩一点,曾经的各种潮玩、汽车模型,被各种各样的挂钟、怀表、落地钟取代填满,浓烈的铜锈气息溢入鼻腔。
    谢辞序暴戾地送开他,本就没站稳的冉颂舟跌倒,碰翻了身后的展柜,叮里哐啷的碰撞声刺破耳膜。
    再睁眼时,谢辞序早已倾身迫近,暴怒道:“你他妈不知道她是我的人?我的人你也敢碰?上赶着当小三??”
    “谢辞序。”冉颂舟打断他,“她算什么你的人?真要论先来后到,你还排不上号。两年前我就说过,心里装着伦敦那位,你还亲口承认,对她没有半点心思。现在跟我君子论迹不论心,是不是太伪善了点?”
    冉颂舟笑得薄凉,冷眼看着谢辞序跨步出去,疯了般砸乱客厅里的一切。
    谢辞序大概是真的疯了。
    抄起落地灯,灯光经不起暴力碰撞,扎进血肉里,将白衬衣的袖口都染上斑驳血迹。
    不知过去了多久。满地狼藉。
    谢辞序似乎也没了力气,捡起地上的西服往外走。
    冉颂舟蓦然叫住他,“辞哥,今后我们各凭本事。”
    门外的俊冷轮廓微滞,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再颂舟闭上眼,竟然也觉得痛快。
    视线越过浮乱不堪的客厅,眺向摆满了各种钟表件的收藏间。谢辞序气成那样,都舍不得碰那些东西半分。
    命运就是如此荒谬。
    他抬起手,不打算拨120了,就这么硬扛。
    开完飞行模式后,岑稚许倒了一杯温水,才重新连上WIFI。
    [冉颂舟:他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冉颂舟:岑小姐,你留下的线索太好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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