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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他竟一宿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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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馆之内,一片死寂,无人言语。
    叶如意静静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眉目依旧生的这般俊朗,薄唇微微抿着,脸颊因着油灯的缘故,比平日多了几分柔和。
    这般近的距离,可叶如意却觉得恍若隔着银河般,比牛郎织女更甚。
    好久,她扯出一抹笑,缓缓站起身:“瞧我,又鲁莽了!”
    秦御睫毛微颤,抬眸望她,竟有些看不透她的心思。
    叶如意却已然扭头:“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屋歇着了,秦大哥也早点休息吧!”语罢,她飞快朝着后院门口走去,背影平添了几分仓皇。
    秦御仍旧坐在原处,手静静放在酒桌上,良久徐徐紧攥成拳。
    心口处,从方才的飞快跳动,到现在的死寂,情爱一事,他本以为早与之绝缘,可为何……这几日,他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鲜活?
    还有……秦御轻怔,一手轻轻抚向心口处,他未曾欢喜过甚么人,就像娘生前所说的那般,不要信这些,情爱一事,最为伤人。
    可为何……看见她失魂落魄离开,他心底……有如针刺?并非剧痛,却飞快蔓延。
    这一夜,他终究未入后院,只身一人静静坐在酒馆内,一动未动。
    天边逐渐泛白,黑夜逐渐散去。
    翌日。
    天方才大亮,叶如意便已睁开眼,昨夜睡得并不好,酒馆内那一幕时不时折磨着她的心思。
    起身,打开里间大门,却在望见外间软塌上空荡荡一片冰凉时微微一愣,秦御素来醒得早她知道,可是看软塌这般模样,秦御分明……未曾回来过!
    昨日,她惊到他了?他不愿见她了?
    想到此,叶如意飞快朝门口处紧走了几步,正碰见李五在劈柴,见她出来,李五匆忙起身:“老板娘。”
    “秦御呢?”
    “秦公子昨夜一直在酒馆内坐着,这会儿……大抵还在吧。”李五说的小心翼翼,今日他去前堂酒馆开门时,也被惊到了,只瞧见东家一人身着墨衣,静静坐在酒桌旁,身形孤寂有肃冷。
    他竟在酒馆坐了一夜?
    叶如意昨晚的尴尬与伤感全数消散,紧走几步冲到酒馆处,果然正看见那男人依旧维持着昨夜的姿势坐在那里,除却脸色比之昨夜添了几分憔悴之外,倒没有别的异样。
    可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根本无需为昨夜之事而烦扰,她很清楚,秦御对她很好,这种好并非因着男女情爱,更多的是因着他自己的性子,或者说……秦御从未怎么近距离接触过女子,她是横冲直撞闯入秦御生活的女子之一,特殊是有的,却并没那般深的情感。
    这一点,她一直很清楚,昨夜之事,也证实了她心中所想。
    “你一夜没睡?”走上前去,叶如意声音添了几分不自在。
    秦御陡然回神,本紧蹙的眉心,在听见来人声音时微微舒展,好久,才低不可察的轻应一声:“嗯。”
    “你是傻得吗?”叶如意凑上前去,声音很不留情面。
    这番话倒是说的重了些,秦御缓缓抬头:“什么?”
    “这么折磨自己的身子?你嫌自己命不够长是不是?”叶如意看了眼窗外,示意如今天都亮了。
    秦御终于反应过来,他自然听出她言语之外的关切,淡淡解释:“以往,三日三夜未曾合眼的境况,也不是没有过……”只是从未有人关心罢了。
    “那是以往!”叶如意强调,“在我这儿,这种境况决计不会发生……”
    说到此处,叶如意的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你在烦扰什么,不过就是昨夜之事。”
    一番话,说的秦御抬头看着她始终未曾转移目光。
    叶如意笑了笑:“其实你也无须自扰,昨夜……只是气氛烘托上来了,我这才没能矜持住,以后你忘了就是了……”
    叶如意原意打算要二人不要这般尴尬,若是二人连简单的相处都别别扭扭,她会疯的!
    可是,在她说完这番话后,秦御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不赞同的望着她,薄唇微启:“若是气氛一致,你也可对旁的男人这般?”这个女人说“忘了”,竟说的这般轻易!
    叶如意手指一僵,她此一生,大抵不会再有旁的男人了,可面上仍旧挥挥手笑了笑:“这种事你让我一个女子怎的好意思说出口?”
    秦御:“……”心中想到以后她有可能对别的男子那般,心中似乎越发不好了。
    “东家,原来您在这儿!”却在此刻,酒馆门外一阵声响,一人飞快从外面跑了进来。
    叶如意一见来人,眼睛一亮,正是秦三。
    算来,她也有好久未曾见到秦三了。
    注意到她的目光,秦御脸色阴沉的更厉害,便是对着秦三都添了几分冷凝:“何事?”
    “城东的几间铺子都被封了。”秦三低声道。
    叶如意听得莫名。
    秦御闻言,脸色却微微凛起,城东的铺子封了,便代表着他的行踪暴露了,那么如今,与他有所牵连的,都有危险。
    微微思忖片刻,秦御终究放心不下,他要去调查一番,将沿途的暗桩该拆便拆了,他住在“巷子深”已经是冒险,可不能再将危险带到此处,思及此,他径自起身:“待我亲自去看看。”说完,便要朝门口走。
    只是抬脚的瞬间,他似是想到什么,脚步一僵,良久微微回首,望着叶如意,却始终没说任何话。
    “你有要事,就先走吧。”叶如意挥挥手,笑的粲然,“反正你留给我的饭钱还没用完,等你回来接着用。”
    秦御闻言,眼底似有动容,他颔首:“会的。”说完,已经飞快消失在门口处。
    只是不知,那句“会的”,回应的“会回来”,还是“会接着用饭钱”。
    叶如意望着那二人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了这才扭转目光,良久低喃一句:“应该要多嘱咐一句好好休息的……”
    可他终究听不见了。
    “老板娘,来壶清酒!”却在此刻,门口一客人提着酒壶吆喝着。
    叶如意回神,对那客人笑笑:“这就来……”
    那客人朝里环视一眼:“你家老板呢?”
    叶如意一僵,前几日秦御替她拦孙仁贵那事,所有人都将秦御认作她外家了,她本就有私心,便没解释,哪想秦御听见,也只皱皱眉未多说什么,想来她一个女子,有个可依的,总归是好的。
    可眼下,这客人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叶如意笑意一收:“一壶酒,五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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