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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如慕云秋担心的一样,萧俊在慕云秋和萧廷离京后,便直接藏身在城内,日日找萧靖的茬,慕云秋和萧廷确实,看似已经平静的京城内,一波波暗潮正汹涌着。
到了夜里的时候,各府官员更是早早便上了门锁,加派了巡夜的家丁。
慕家也是。
慕云秋留了二百人,何蒙便将二百人分成四组,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的巡院。
若是慕和出门,他们便分出一组跟随保护。
慕家军,自大慕云秋接管后,人心汇拢,军心向上,对慕云秋更是钦佩的不得了。
这二百人都知道,他们能被慕云秋留下来保护慕家,那是莫大的荣幸。
只是,这一夜,注定不平凡。
天色刚黑下来的时候,慕府门前的大街上便没有行人了,何蒙安排好值夜的组,和巡夜的组,便带着白天当值的兄弟回到了厢房,准备休息。
突然一个家丁端着一盆子烧鸡和一坛子老酒,兴冲冲的跑来了。
“何公子,何公子,我日里得了一盆子烧鸡,自己吃不了,知道兄弟们最近辛苦,便想分来一起吃。”那家丁一进门,便将盆子放在桌上,与何蒙一屋的几个将士见了酒,立刻馋的流起口水来。
“我们当值,不能饮酒,你还是拿回去吧。”何蒙看一眼那家丁,见他眼神闪烁,便指了指身边的兄弟,帮着把东西送出门外。
“不是,何公子……”
那家丁还想说什么,那几名将士已经端着盆子和酒坛朝着厨下走去了。家丁见状,忙跟上去。
“阿武,传话下去,今夜当心,谁都不准接受来历不明的吃食!”
何蒙回身便朝着身边的一个兄弟说道,被称作阿武的兄弟点点头,立刻跑出房间,奔向院子里的各个岗。
他们不确定晚上会不会有人来,但,为了不负慕云秋的嘱托,何蒙还是准备不休息了,连夜值岗。
就在幕府上下都紧张到如临大敌一般的时候,皇城的城门头上挂出了一个木笼,城门前围了许多赶夜市的人和一些还未来得及回家的小商贩。
人们指指点点的瞧着城门上的木笼里装着的东西。
“像是个人头。”一个个头高的男人回头看向身边的同伴。
同伴立刻缩了缩脑袋,咧咧嘴,“我个子矮,你可莫吓唬我!”
高个子男人的矮个子同伴踮着脚,抻着脖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倒退几步,口中喃喃,“乖乖哩,还真是人头。快走,多晦气,不喝酒了,回家!”
说完,便拉着高个子同伴转身挤出人群。
就在这时,城门上响了敲锣声,铛铛两声,随后便见一个身穿城卫甲的男人,站在城墙上,俯身看着楼下,“此乃犯妇苏氏,今日对皇上不敬,还意图刺杀皇上,被斩首,首级在此展示二十四时辰,以儆效尤!”
男人说完,城楼下议论的声音更高了,一些喜欢八卦深宫的百姓,开始猜测,这位是后宫的那位妃嫔。
慕家大门外,一个人神色匆匆的敲响大门,待有人开门后,便一路冲进慕和的书房,“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贤妃,贤妃被斩首了,首级就挂在皇城墙头!”
慕和手中的小狼毫忍不住抖了一下,桌上的信纸立刻滴上一滴黑漆漆的浓墨。
“俊王做的?”
慕和抬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来报信的人。
来人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慕和见状,一时没站稳,跌坐回椅子上。
“能否想办法……”说到这里,慕和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欲言又止。
“属下先退下了。”来人见他不说话,便行礼,退出门外。
慕和仰头叹口气,想了想,又立刻抬起头来,“来人,通知靖王,查一下小公主是否无恙?”
刚退出门外的人,又进来,“回将军,据宫里的人说,小公主自无名门逃了,到现在也不知去向。”
“找!”
“是!”来人搭手,转身小跑着出了慕府。
慕和派出来的人,在靖王府门外便被拦下了,靖王禁足,任何人等不得入内。
送信人没办法,又回到慕府。
慕和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能通知到萧靖的办法,便只能瞪眼干着急。
送信人见慕和束手无策,便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莫不如,属下自后门进一趟靖王府吧?”
慕和想了想,“你试试,若是不行,千万莫冒险。”
送信人点头,再次消失在门口。
靖王府被萧俊的人守着,萧靖和刘渊都已经连着数日未踏出大门一步了,每日,萧靖只能和刘渊在院子里散步,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更不知道,贤妃已经被害,萧晴也已走失。
送信人装作是送柴的人,自后门进了靖王府,与厨下的人打听一下后,便朝着萧靖的卧房抹去。
好不容易摸到萧靖房门前,正要敲门,一个黑黝黝的暗镖自耳边飞过,刺进面前的木门上,送信人忙抬头,便看到暗镖上还订着一张纸。
打眼看一遍后,送信人便抬手用力敲了敲房门。
敲完门后,立刻隐入黑暗中。
萧靖闻声来开门,却看到门上订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今日发生的事。
在看到“贤妃首级悬于宫门顶”的时候,整个人一个趔趄摔下台阶。
“萧俊!我跟你势不两立!”萧靖哭喊着,紧攥着拳头不停的锤着身边的地砖。
刘渊闻声赶来,便见萧靖已经哭成泪人了。
“出了什么事?”刘渊将萧靖扶起来,见萧靖手中抓着一张纸,拿来看一眼,整个人气的脸色登时红成一片,“莫急,我这便救她回来。”
刘渊转身要走,被萧靖拉回来,“杀了于氏,他杀了我母妃,我便杀了他母妃!”
萧靖的话,带着满腔的愤恨,一个字一个字的自口中蹦出。
刘渊回身,看到萧靖的脸色后,不禁皱起眉头,“靖,你!”
“莫说了,先报仇,再救……”萧靖说着,抬头看向刘渊,眼中已无一滴眼泪,神情也变得毫无波澜。
刘渊是在不忍心看着他变成和萧俊一样的人,便劝道,“三思啊,晴儿还不知生死,我们不能……”
“杀!”萧靖坚定的看着他。
刘渊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张,看到最后的一行字,方点头应了,“好。说罢便随着萧靖一同返回卧房。”
半个时辰后,夜更深了,靖王府内,除了值夜的人,再看不到人影了。
萧靖的房门吱嘎一声推开,刘渊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小心翼翼的走出来,朝着后门走去。
与匈奴人战的正酣时,萧俊已光明正大的住回了俊王府。
被关押在天牢的白仁,也被他救了出来,官复原职。
甚至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道和萧靖的传位诏书一样的圣旨,当着众朝臣的面宣读出来。
众所周知,萧俊在先皇帝生前便是最得宠的皇子,即便是被禁足王府,被打过板子,皇帝每每说话,还是会时常将他的名字挂在嘴边。
所以,当萧俊拿着一份不知真假的圣旨出现在养心殿内时,一些本就立场不明的人,也从摇摆不定,变成了萧俊的追随者。
萧俊手里拿着圣旨,站在大殿内,仰头看一眼坐在金殿上的萧靖,又回身扫视一眼那些支持萧靖的朝臣,“你们若是现在悔悟,朕还可以饶你们不死,留你们为国效力。”
众人的视线在萧俊和萧靖的身上徘徊,就在众人还迟疑不定的时候,萧俊突然掏出一枚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萧”字。
“这是父皇生前留给朕的,防的就是像靖王这样的非分之人!”萧俊说着,突然举手指着萧靖。
萧靖脸色一变,腾地站起身来,“父皇驾崩之时,这金令尚在他身边,入皇陵时,还是我亲手放进去的,现在怎的会在你手里!”
站在慕和身边的丞相不知为什么,突然站出来,指着萧俊问道,“俊王一直被软禁在俊王府,便是皇上驾崩之时都是贤妃守在榻前,请问俊王,先皇是如何将金令交予你的?”
慕和一直都没有说话,他知道,萧俊既然能回来和萧靖争皇位,那便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萧廷在离京之前,便再三吩咐他,若是遇到今日这等状况,切勿多言。
萧俊看着丞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回身朝着金殿上的萧靖走过去,“靖王弟弟,且看看你是选贤妃和晴儿妹妹,还是选这皇位?”
萧俊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萧靖闻言,转头看着他,见他低头看着手里,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两块玉佩,一块是紫色的玉翡翠,一块是鳯扣和田玉。紫玉翡翠是贤妃的随身之物,是当年入宫时先皇亲赐。鳯扣和田玉则是萧晴的,是她出生时,先皇赏赐的。
萧靖抬起头来,拧眉看着他,伸手便要夺回玉佩。
“选一个吧,哪有亲情和皇权都要的,看看父皇,你便知道了。”萧俊说的很轻淡,眼中的神色也是透露着几分薄凉。
“我如何知晓,你肯放她们走!”萧靖终还是妥协了,咬着牙问萧俊。
萧俊不禁哼笑一声,“父皇说的果然没错,你太重情了,不适合做皇帝,皇帝是不需要感情的。”
“说!”萧靖已没有耐心和他继续拖延下去了,两手抓着他的肩头,喊得声嘶力竭。
“你应还是不应?”萧俊依旧一副冷冷清清的笑脸。
萧靖大步走下金殿,跪倒在殿前,“我愿禅位,肯请你放我母妃和皇妹一条生路!”
萧俊没想到萧靖会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把这事说出来,愣了一下,忽的笑了,“哟,你是怕我不放人吗?”
“肯请你放我母妃和皇妹一条生路!”
萧靖再次重复一遍,丞相看一眼萧靖,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在说话了。
自打他们兄弟争储以来,丞相的立场便是中立的,方才那一句话,也是因为在萧靖代理朝政这段时间,确实兢兢业业,爱民如子,他才会替他说话,只是没想到啊,千算万算,算不过萧俊的卑鄙手段。
萧俊索性举起手中的玉佩,任其掉落在地上,与玉佩破碎的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萧俊肆无忌惮的笑声,“哈哈哈……”
“朕只是拿了几块玉佩,你便信了,如此单纯,如何胜任得来这天下大业?”萧俊笑够了,回头看向萧靖,“不过,你肯禅位,皇兄我甚是欣慰。”
“来人,送靖王回府,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萧俊这是在报复萧靖。
但,萧靖亲口说了要禅位与萧俊,做臣子的,又怎么能参与、决定皇家的事?
萧靖被带出大殿后,萧俊的视线忽然转向慕和,“慕老将军,少将军为国奋战,实属不易,萧俊在这待少将军关心关心您老。”
慕和没有说话,也没有行礼。
他要忍着,忍着等慕云秋和萧廷回来。
站在另一边的白仁却笑了,“哈哈,慕老将军莫不是担心少将军的安慰?”
慕和闻言,抬头看他一眼,依旧是一言不发。
“莫担心了,你要知道,这一次匈奴出征的可是鼎鼎有名的库德将军,怕是随军一同去的皇叔,都有危险了。”
白仁说慕云秋,大家不敢说什么,但是,说萧廷,殿内便有官员不愿意了。
“白大人这般诅咒皇叔,怕是不好吧?”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金安民,他侧着头,看着白仁,说完话,又转头看向萧俊。
萧俊在萧廷与他争抢慕云秋之时,便对萧廷恨之入骨了,现在居然有随着慕云秋去了边疆打仗,年纪大了,竟还那么爱折腾!
“金尚书莫如此说话,白尚书说的很有道理,那库德朕有所耳闻,确实威猛的要紧!”
萧俊见金安民用皇叔在朝中的威名来压白仁,便有些坐不住了。
萧廷对于他来说,本就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他倒真是巴不得萧廷在边疆被匈奴俘虏,他好让白妍与匈奴说一声,让萧廷永远回不来大潮国。
金安民回头看向萧俊,眉头皱起来,“俊王,便是靖王肯禅位,您如此说道皇叔,怕是传出去,也会被百姓笑话吧?”
萧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竟敢当面与他对抗,眉头一皱,不悦的拍一巴掌龙椅,“大胆金安民,竟敢忤逆朕!来人,拉出去斩了!”
萧俊想到朝中竟还有人未萧廷说话,便气的想要杀人,索性这个金安民也是个无背景的庸货,斩了解解气,想必也不会有人替他说话。
“俊王请三思!”
慕和实在忍不住了,站出来,搭手劝和。
对,他说话就是为了劝和。
只是,他忘了,当初慕云秋的亲事,便是他一力赞同的。
“慕将军这事怎么了?想要替人说情?”萧俊笑着问,语气倒是温和不少。
站在另一边的白仁不安的看着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