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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玄青“呸”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嚣张地指着朱县令的脸,“就凭你么,我们不干净,你也不见得就是出尘的白莲花!”
玄青哪里还跪得住,嚯地站起身,身上的镣铐哗哗作响,“自已一屁股债,还敢向别人讨钱,你的脸可真不小!”
“你你你……”朱县令气得语塞,那张肥脸也跟着惨白一片。
不等他“你”出个所以然来,玄青又疾言厉色地骂道:“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京中来人了对么,你真以为自已逃得掉?”
朱县令脸色更加难看,心惊胆战地看向楚璃。
楚璃对他笑了一个,意思是他审案,她不会过问。
抹把额头上的冷汗,朱县令再一拍惊堂木,冷声喝道:“本官在问你假冒和尚,和和尚被杀的事,你扯本官做什么,答非所问,岂有此理!”
“你这个狗官草菅人命,不配审案!”
“你!你胡说八道!”
“你不仅草菅人命,还纵子行凶,你害死的人比土匪还要多,今天我们就是来为民除害的,又怎么样!”
楚璃听到这里,眼帘忽地一抬,看向朱县令。
朱县令在接触到她的目光时闪避了一下,忙向玄青喝道:“大胆草民,竟敢当堂污蔑本官,来人,给我打!”
“是!”
衙役们得到命令后一涌而上,七手八脚地把玄青按在地上,操着大板子,噼啪一阵痛打,打得玄青只顾喊叫,完全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楚璃看向上官靖,上官靖事不关己地摇了摇头。
这些人得给些厉害瞧瞧,否则,休想从他们嘴里得到有力的供词。
但上官靖也看出来了,朱县令言辞闪躲,似乎只想用一顿痛打来逼停玄青,让他开不了口,只怕真有问题。
见玄青被打得几乎要翻眼珠子,楚璃怕出人命,便喊道:“够了大人。”
得她发话,朱县令才不甘愿地示意衙役停手。
“我听他说,朱大人你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不知道关于这一点,大人可有说辞?”
楚璃问得轻飘飘的,却也足够把朱县令吓得不轻,有些事不禁捅,玄青既然敢这么说,万一他手上有对他不好证据,那可是万劫不复的事。
朱县令赶紧起身作揖,“先生不可听这竖子的话,为了逃避制裁,这种人什么话都说得出,万不可让他的一派胡言扰乱了审案。”
这么说倒也是,不排除朱县令身上有命案的事,但也不排除有朱县令所说的这种可能。
楚璃笑着点点头,“那就继续审案吧。”
等此案结束,甚至等匪患结束,再查朱县令不迟。
“是是,继续审案。”朱县令一脸讨好地坐回,问玄青:“说,你们是谁,从何而来,为何要假冒和尚……”
在朱县令审问玄青时,楚璃接过上官靖递来的纸笔,给盛景元写信。
上官靖几次想看,都被她拿眼神杀了回去。
直到她确定上官靖不会再偷看,这才洋洋洒洒地书写,有昨日她在卷宗上所看,有今日假玄青之案,以及假玄青控诉朱县令等等,朱县令案子审完了,她的信也写得差不多,吹吹干,对折后放进信封,交给王成。
王成点头表示知晓,把信转交一名属下,传至军营。
假玄青的身份问出来了。
他是宁县土匪,本名孙青,劫杀和尚只为顺利进城,混进县衙,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而后,这帮人被关进大牢。
想到假玄青在堂上说的那些话,楚璃心里略有不安,退堂不久便和上官靖一起去了县大牢,到时却被看守牢房的狱卒拦下,声称牢狱重地,没有县令过手的文书,一律不给见。
楚璃在县衙里畅行无阻,没想到会在牢狱外碰了壁,她倒没说什么,入乡随俗,规矩为大,只大大方方地让上官靖去找县令,拿文书。
上官靖领命下去,这就回了县衙找县令,却无意听见县令和师爷在厅中说话。
“孙青一定知道什么,”朱县令急地敲着手背,“一定把事情传得到处都是,坏的是,我不确定他手上有没有证据,眼下慎王府的人还在县衙,如果他们真找孙青去查,说不定我……”
“大人莫慌,”师爷鸡贼地笑道:“宁县这地界儿,谁不知道您才是真正的王,一个孙青,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孙青翻不出浪,那慎王殿下呢?”朱县令急赤眼道:“如果孙青有证据的话,我们都要完了。”
师爷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暗戳戳道:“别管他什么证据,只有一死,一切都成了死无对证,到时还不由着您编排?”
一个“死”出口,朱县令的眼神阴险地暗了下来。
——“那就,让他去死。”
屋外的上官靖听得后背一阵冰凉,赶紧离开当场,折回大牢后向狱卒说不曾见到县太爷,就完就将楚璃拉进角落,提起朱县令企图杀害孙青的事。
此地无银三百两,朱县令的举动反而暴露了自已。
楚璃思索一番,问:“我们有多少人?”
“连你在内,总共二十三个。”
“能控制整个县衙么?”
上官靖夸张地眉毛一扬,“你想?”
楚璃道:“本来我打算匪患者的事情过去之后再算朱县令,但眼下他已经想着杀人灭口,再不处理,只怕要错失最佳时机。”
“可你身上没有品阶,怎么动一县之长?”上官靖顾虑地不无道理,“朱县令既然犯法,自有王法制他,你动他就是僭越,以民欺官,要是捅到皇上那里,轻则下狱,重则小命不保,你可想好了。”
“这么严重?”
上官靖正经地绷着脸色:“嗯。大概,比这个还严重。”
“那,我以‘情况紧急,事急从权’的角度,来处置这件事如何?”楚璃道:“毕竟我也算半个钦差,为慎王殿下做事,如果事情真如孙青所说,那么对于朱县令的处理,就可以并入‘清除匪患’一事中来,自然就是我的本份,何来僭越?”
上官靖不大相信他的样子,毕竟阎少君是个傻子,这事上州人尽皆知,难得他还有如此清晰的逻辑。
“所以……”
楚璃笑道,顺手在他的胸口掸灰似的拍打一记:“所以,你只管去做,出了事由我承担。”
在上官靖看来,阎少君身高才刚过他肩膀,体重大约只有他的一半,要不是慎王罩着,上官靖万万不会服气这小傻子,但经过连日来的相处,见过阎少君做过的那些事,上官靖才慢慢地重新接受。
上官靖虽然看不惯殿下对阎少君过分的好,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即便傻了,也比他聪明。
不仅聪明,还颇有男人魄力——这一点,和阎少君的小身子板儿格格不入。
两人刚商量好对策,上官靖刚将楚璃的意思传达下去,就见师爷向大牢的入口走来。
楚璃给了上官靖一个暗示。
上官靖立刻跟上师爷。
在师爷即将进入牢门时,上官靖一把捉住他的腕子。
师爷眼神一慌,想把手抽离却无能为力,在心虚和恐惧的双重压力下,脸上的表情顿时便塌了:“上官、上官侍卫……”
上官靖不无威胁地看着师爷,阴测测地问道:“师爷迂尊降贵来此,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