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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怕被他认出,怕自已又要失去自由……
“我怕自己丑陋的样子吓到殿下,”楚璃随意扯了个理由,却没想到,她话刚出口,盛景元已经箭步跨来,抬手钳住她的下颌。
这动作惊得楚璃身子一僵,眼神瞬间呆住。
这是……
却见盛景元嘴角一弯,原本事不关己的目光,变得睥睨而又冷凝。
楚璃心说不妙……
但她心说都还没说完,盛景元冷道:“私自离开宁县,好玩么?你以为这副扮相能瞒得过谁,莫不是把我当成了傻子,以为我连你都认不出来了,阎少君,你很可以。”
楚璃膝盖一软,“对不起殿下,我……”
“你还有词解释?”
沉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力道之重,几乎要她的骨头生生压断,楚璃摸不透盛景元的脾气,见他这副阴沉的模样自是惶然,半点不敢犟嘴,搜肠刮肚编了个理由:“因为想去调查杨瀚的事,看看当年薛丞相之死究竟如何,所以才不辞而别,是怕殿下担心我安危,而不肯放行,绝没有不敬殿下的意思。”
提到杨瀚,盛景元眼神微微一动。
杨瀚关系着薛定国丞相,楚璃有心去碰十年前的旧案,难免令他动容。
只这一句,便让盛景元心中的火气消去大半。
“但途中听说甘州军情紧急,正巧沈家要赠送甘州物资,于是一腔热血地跟来了,”楚璃自认这套诺言实在无敌,说着说着便自信起来,小心翼翼地拿开盛景元的爪子,嘿嘿陪笑:“殿下英明,居然一眼认出了我。”
盛景元悻然推她一把,“你这丑样子,化成灰我也认得。”
“是的殿下。”
楚璃只想揭过这事,并不承认自已丑。
“贫的你,”盛景元越想越气,腿一伸便朝她屁股上踢了过去。
楚璃眼疾手快,下意识跳开。
盛景元恶气没出,出言警告:“再跑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殿下!”
两人正闹腾着,一名士兵来报:“长公主请殿下去行辕一趟。”
来到甘州,第一件事自然要去行辕见长姐。
盛景元打发来人:“本就是要去的,现在路上出了些状况,想着事情解决再过去,也好,即刻过去。”
懒懒地看一眼楚璃,盛景元气不打一处来:“饶你了。”
楚璃虚假地笑了下:“谢殿下。”
行辕是长公主的临时居所,本就是一官家,她来后这里立刻变成了一个武装衙门。
楚璃一到,便感受到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庄穆和肃杀,直激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随着盛景元进入正堂,见赵贞跪在堂上,看得出他胆战心惊,而且,还被解了兵器。
盛景元面无表情地扫一眼赵贞,若无其事地向长公主抱拳:“景元见过长姐。”
楚璃识趣地向长公主行礼。
“出门在外,都不用客气了,”初阳笑意盈然地迎上来,先是把盛景元一通打量,又看了看楚璃,看完笑得略显敷衍,“景元你身边的侍卫呢?带他,是要时刻保护着他么?”
“长姐说的是上官靖和罗奕吧,”盛景元也笑:“街上出了些乱子,我让他去处置,上官靖也被我派去做别的任务,很快会来会合。”
初阳人如其字,笑起来暖暖和和,“阎少君,我给你安排的珍儿呢?”
“回公主,她……”
楚璃哪里知道珍儿的去向……
“我让人送她回京了。”盛景元拦着话,“她太柔弱,吃不了这个苦的。”
“行。”初阳的笑凝在嘴角,至于他们的话,她一个偏旁部首也不相信。
看来景元和这小子,关系又近了一步,都可以直接越过珍儿了,想必珍儿陪阎少君的这些天里,没少坐冷板凳,没少看他们你浓我浓吧。
可怜的珍儿。
身上一个激灵,初阳忙调整好不适的心情,退下堂上其他人员,正色看着盛景元:“钱正的事,你怎么看。”
不出所料,赵贞被解下兵器罚跪,定是因为钱正了。
引盛景元坐下,初阳神色一冷,“我派赵贞过去,是为了协助你除匪,他可倒好,差点让钱正坏了你的计划。”
“长姐先别气,人在这儿您可以慢慢地问,”盛景元端起茶喝了口,温凉正宜,“我这里掌握的情况已跟您汇报过了,赵将军是您的人,应该只是被钱正欺骗了,长且先别动火气。”
“钱正极可能是青国的人,”初阳叹道,“青国在我们大凉埋伏了大量内奸,就是想着趁乱坏我国祚,还好我们及时看破他们的意图,剿匪一事也算成功,现在已到了明刀明枪要战的时候了。”
盛景元道:“若赵将军没什么致命错误的,您便饶他一次吧,好歹是您的左膀右臂,现在又是战时,少一人不如多一人。”
因为错信钱正,赵贞擅自调动军队,但也是因为担心长公主安危,后来又为了掩盖事实委过他人,险些害死沈玉树,还好盛景元及时补救,这才挽回一命。
初阳明摆着没有杀赵贞的意思,只不过赵贞确实犯下大错,给盛景元惹了不小的麻烦,自然不能闭口不提。
没有立刻接下盛景元给的这把梯子,初阳问赵贞:“钱正和他的两名属下,你怎么安排的?”
赵贞白着脸色,“卑职,把他们杀了。”
明初闭上眼睛,拳头一握,虽然早有所料,也是倒抽一口冷气,什么线索都没问到,人倒杀得利落。
“谁让你杀他们的?”
赵贞深深磕头,伏在地上不说话。
“砰!”初阳一拳砸在案上,黄花梨木制的案几被她的力气生生削去一块,“来人,将赵贞带下去,杖八十,此后降为百夫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来见!”
赵贞意外地抬头看向初阳,眼睛顿时湿润。
若不是在意初阳的生死,他不会上钱正的当,不会违反军规擅自调动军队,不会有之后一连串的错误,他不怕降职受罚,却被初阳那句“不冷来见”伤透了心。
他本想解释,却只是认命地低下头,任由亲兵将他拖了出去。
“长姐,”盛景元提示地唤一声,见初阳仍然紧握拳头,似乎难以释怀,他索性握住长姐的手,“赵贞的事揭过去吧,目前最要紧的还是甘州事务,要如何应对青国,才是最重要的事。”
*
就在盛景元进城的半个时辰前,甘州总督府。
四十来岁的总督萧然斜身靠卧着,一字胡须微微往左侧翘起,此刻他一手抚着兵符,一手抱着只黑色油亮的猫,手指穿在它毛绒绒的脖间抓挠着,一人一猫,甚是悠闲。
半个月前,他曾收到皇帝的令信,说要让他进京议事。
那时他便以甘州军情紧急,特别事情特别对待为由,婉拒了皇帝。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前去上州,就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