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911.com,更新快,无弹窗!
用了药,盛景元可以起身,但活动受限极大,长姐严令他不得走出养伤的院子,因为他除了是个重伤患,还是个瞎子。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扶着兵器架,问身后的人:“前方如何了?”
“还在正面交锋。”罗奕回道。
当天罗奕被乱石击中,至今未完全康复,仍然跛着脚,
“还在交手?”盛景元轻轻地讽刺道,“青国可真够硬的,但我相信,楚将军不会让我们失望。”
“是。”
“阎少君跟队运粮,有回信了么?”盛景元忽然问。
因为阎少君突然失踪,为免盛景元担心,初阳谎称她已派阎少君离开甘州城,负责物资调度一事。
盛景元问出口时,下意识想起野狼谷底救他的小子,听说楚遂云已留下他,说不定可以立下军功,将来在朝中有一席之地,若真那般走运,也算他的福分。
盛景元不禁弯起嘴角,“等他回来,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
罗奕眼睛闪了闪,“调度物资不是一日两日的,所以还没有回信,前方的事您也别着急,一切都是稳中有进,形势一片大好呢。”
“那是自然。”盛景元头有些晕,步子一个踉跄,罗奕赶忙过来搀扶。
盛景元自嘲道:“本朝开国三百年,我是第一个眼瞎的皇子,也算开了先河,只是苦了你们,要跟着这么个没有前程的主子。”
“殿下别这么说。”罗奕忍着泪意,“您很快会恢复的。”
“我也希望。”
他还要用这双眼看到天下太平的那天,看见所有他爱的人都平安一生那天。
没有眼睛,如何还能保住他们?
母妃,下属,所有支持他的人。
还有那个,离开他就会出事的傻小子……
距周未所说的二十天,已过了十三天。
第七天发动奇袭,竟然一胶着就是六天,双方无不是日夜以继,不眠不休,凉国士兵不擅长水战,楚璃便用计引诱瓦特尔,让他们从湖上打到湖岸,再打到东麒山。
瓦特尔鲜有败迹,为人自负好强,对人赶尽杀绝,上次盛景元虽然受伤,但瓦特尔也被大凉国压制地不轻,不得已败下阵来,为了一雪前耻,他向首帅立下军令状,要全歼一支大凉军队。
这次青国士气如虹,打得对方节节败退,瓦特尔趁机将他们追进山中,打算一锅闷了,却不知自负的他已钻进别人的圈套。
一进山间,滚木与石块纷纷砸落,飞箭四起,各种机关层出不穷。
不到半个时辰,瓦特尔及其部属被打得狼狈不堪。
“撤!”瓦特尔率邻属下仓皇逃窜。
大凉的弓箭手再次向瓦特尔举起弓箭,这是最快取敌人性命的方式。
楚璃却喝止了他们:“停!我亲自过去!”
瓦特尔可以重伤盛景元,大凉军队里没人敢自信可以在面对面的情况下生擒瓦特尔,但她必须一试,她必须拿下活的瓦特尔,
不给属下争议的时间,她提着一杆枪,驱马上前。
身后三十多名士兵立刻跟上。
她杀入敌群,青国士兵本就受伤的受伤,疲惫的疲惫,加上士气大减,她一路砍人如切菜,气势如虹。
鲜血飚溅,染红她的战袍与面容,用不了多久,便和瓦特尔两两对立,
她剑指对手,冷冷道:“主动投降,饶你们不死。”
看出楚璃要生擒的动机,瓦特尔一声冷笑:“看来你们想活捉我,恐怕我要让你们失望了。”
话还没说完,他把刀横在颈上。
楚璃心跳一停,假装镇定地笑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呵,无名小卒而已。”
“对,明天便会有传言,说你一个青国名将,被我一个无名小卒给杀了,这一战过后,我扬名天下,你呢?”楚璃见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得逞道,“你不仅死得憋屈,你的妻儿族人,都会沦为笑柄,岂不正合我意?”
瓦特尔向来高傲,他可以死,但他不能这般窝囊地死,更不能让族人因他而被人耻笑!
反正他败局已定,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瓦特尔心意已决,刀指楚璃:“我要和你决斗!”
楚璃一笑,正合心意!
“将军要愿赌服输才是。”
“先赢了本将军再说吧!”瓦特尔提刀杀去。
和萧然这种清闲官儿不同的是,瓦特尔这种常年在战场上拼杀的人更凶猛灵巧,出手也更有爆发力,手中一把宽背大刀力拔千斤,一招一式狠辣异常,连接三个劈砍,完全以压制之向楚璃奔去。
楚璃连扛两刀,第三刀力势更足,将她的枪压得往下一沉,战马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砰”地跪在地上。
一声异响,似是马腿被折断。
瓦特尔邪佞一笑,力量不减,刀口沿着她枪身往前滑去,一点点逼近她的脑门。
力量下沉,他的刀口向她的脑袋逼近……
楚璃突然大喝一声,身子倒仰,摔在了马背上,同时抬脚踢上他的刀身,他的大刀陡然失力,险些脱手,趁这机会楚璃枪身一转,鞭在瓦特尔的脑门!
瓦特尔摔落马下。
楚璃跳下马背,为防瓦特尔回生,一枪捅向脖间。
却在即将得手时,枪尖被迫停在他的颈前。
她眉头皱了皱,视线下滑,看见瓦特尔的刀已经刺向他的腹部。
电光火石,瓦特尔将大刀以内力相送,企图洞穿面前的人!
楚璃身子一侧,刀尖从她的腹部斜切过去,扯破她身上的铠甲,她顾不得疼痛,身子一转,枪尖再次从他面前划过,将他的脸撕开一道口子——她本可以杀了瓦特尔。
但为了拿到解药,瓦特尔的狗命她必须留下,却不知在她留手时,瓦特尔的致命一击已再次向她袭来……
*
盛景元手一抖,汤勺掉在了碗中,汤药溅洒。
“景元?”初阳忙接过他的碗。
“抱歉长姐,我手滑了。”盛景元忽然心神不宁,心间像横了一根刺,不得安稳,犹豫片刻才茫然问道,“好些天没听到沈玉树的消息,他那边如何了?”
初阳心里明白,他问沈玉树,就是在问阎少君。
“后方的事有人负责,隔几日才会有人汇报,沈公子那边一切安好。”初阳故意回避。
“安好就好。”
没等他松下紧绷的心情,门外有人急禀:“前方有新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