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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瞬间停止转动，已经忘记多久没听见他的声音。
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她都幻想他回来的场面，但再细致地想，都无法将此时的心情说清楚。
“……”
因她很久没出声，以至于那边的男人语气变得有点着急，“小辞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叶辞有点不自然地摸了摸额头，神色微缓道：“不，我很好。只是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突然，有点……吃惊而已。”
五年前发生那件事以后，他就没再主动跟她联系。
她清楚他的性格，他是过于自责、正在自我放逐。
以霍家在政界的人脉跟权利，霍家大少爷想要“平步青云”并非难事，不需要一定去苦寒之地历练，这一去就是整整几年。
所以，他肯定是因为五年前的事内疚，自己要求。
“是有点突然。”那边声音有点沙哑地说：“其实本来没这么早回来，是领导极力要求，可能碍他眼了吧！”
男人故意略带风趣地说。
五年时间，四九城样貌都变得快不认识——
他却依旧能逗她开心。
叶辞不自觉扬起唇角，“你似乎还是跟以前一样。”
“是么？”男人声音也轻快了不少，像是回到当初，“但我知道你变了不少，怎么突然会进娱乐圈？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最讨厌圈子里乱七八糟的事。”
叶辞暗暗垂眸，心脏像被人紧紧捏在手里，“你走后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我就……”
话到此处，她仰头，不让眼泪往下落，“其实娱乐圈也挺好的，只要想简单也挺简单的。”
“嗯，只要你开心就好。小辞，现在有时间么？我已经到了四九城，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好！”
男人才说完，叶辞就迫不及待答应，甚至激动到从沙发上起身！
傅行之本来就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但见她拿着手机笑颜如花的站起来，他依旧吓了一跳，“好端端的，你做什么？”
语气颇冲。
叶辞怕手机那边的人也听见他声音，连忙捂住听筒，压低了嗓音道：“有时间，待会发你地址，那我先挂。还有，欢迎你回来。”
说完，不给对方给出反应就直接“啪嗒”一声挂断电话。
之后，她难掩澎湃地心情看向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男人，有种莫名地羞窘直冲上头，“我现在有事先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去哪？”不知何时，傅行之已经合上文件夹，也放下手中的钢笔，目光晦涩不明看着她。
叶辞本就心虚地厉害，被他现在这么看着，就好像他知道点什么。
甚至都清楚，她当下要去见谁。
但，根本不可能。
是她多想了。
“一个故人……回四九城，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所以想出去见一见。”她说着就连忙看手机，无法藏住愉悦的心情，“你看，现在才下午一点多，我最晚四五点肯定能回来了。”
她抬眸看他，像祈求大人放行出去偷偷跟喜欢男孩子约会的小女孩，“好不好？”
叶辞细细端详男人的脸，她想、只要他放她离开，就算让她下跪也行。
她想见那个人，太想见了。
“谁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傅行之瞳眸微眯，张唇道：“该不会是去会老情人吧？那可不行，怎么说你也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朋友。”叶辞双目灼灼，“傅董，就当我求你。”
“傅董？”男人挑眉，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刚才跟别的男人说话笑得跟花儿一样，现在和自己丈夫，你倒是一脸严肃。叶小白眼狼，今天要是让你出去，我就不姓傅。”
叶辞清楚，今天不管自己怎么跟他说，他都会故意找茬。
“就算你不允许，我也会去！”
撂下狠话，她就要离开——
“叶辞，你要是现在敢走，我不知道你儿子，还有那个老人家会怎么样？若是你胆子够大，可以试试！”
“傅行之，你怎么能卑鄙成这样？”女人难以想象，“连老人跟孩子都可以变成你威胁别人的工具！”
这几天在他身上积攒的一点点好感，眼下瞬间荡然无存。
男人却表现的不痛不痒道：“我是什么人，你从开始不就知道了么？现在表面上是个商人，但骨子里的某种劣根性一直都没变。”
“所以叶辞，不要将我想的太好。而我偶尔帮你，也未必是什么良心发现，想要做善事，懂了么？”
“……”
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想立马离开这里，然后去找那个人。
五年过去了，不知他现在是何等模样？
是不是如以前一样清隽、儒雅？
“傅行之。”她闭了闭眼，似乎准备将所有的不甘都吞下，“你直接说吧，到底怎么样才能放我出去？”
不就是想为难她么？
好，只要他提、她都答应，这样总行了吧？
男人看着她，眼底透着冷漠跟冰凉，他从床上下来、赤脚站在地上。叶辞不懂他的用意，只是凭本能看着他，从脸到腿、到脚。
一般男人的脚都不太好看，但他的看上去却跟手一样，分外惹眼。
“嘭”地一声！
突然她脚边碎了满地的玻璃渣，是今天上午她放了几多鲜花的花瓶……
“要去也行，把你鞋脱了，在上面连续踩一百下就行。”
男人云淡风轻地说，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看不出他是在故意折磨人。
反而有种不占人便宜，双方已经达成共识地完美交易。
叶辞早料到不会这么轻松，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变态。
“只要我做了，你就放我走，并且不为难白白跟白奶奶？”
身体上的疼哪里比得上心疼？
要是今天她见不到那个人，她的心脏估计也会活活疼死。
“对。”傅行之坦然道：“放心，我确实不算好人，但也不会出尔反尔。”
叶辞朝他看了眼，随即毫不犹豫蹲下身，解开帆布鞋的带子，露出玉足、就在他的注视下踩了上去——
刚才，他说多少来着？
一百对不对？
脚心传来刺骨的疼，这其实还好、最疼的是脚趾，痛到犹如挖心——
傅行之以前在黑街是出了名的恶，对待敌人向来不会心慈手软，但凡落到他手里，不折了半条命那都算好的。他原以为自己早就对鲜血免疫，心里不会再起任何波澜，然今天却被彻底打破。
女人从脚上不断涔出的血像流到他心里。
他不知她踩了多少下，只是后来突然自己扬手，“够了，你滚吧！记得在五点前回来，不然我会很不高兴！”
听见他声音，叶辞感觉浑身力气都瞬间抽离，她忍着疼顾不上包扎，直接将受伤的脚传进鞋子里。
塞进去时，她感觉自己疼到整个灵魂都在颤抖。
不过没关系，一点都没关系、她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叶辞像疯了一样狂奔出去，内心的欢喜将所有身体上的痛感都冲淡。
在她离开后，傅行之看了眼地上的血，胸腔中像是攥着一团火，他掏出手机，“韩跃，派几个人盯着她，她刚才应该是去见霍经宇了。”
“……”韩跃有短暂地惊讶，之后说：“傅董，我知道了。”
男人挂上电话，眸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深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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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辞一直记得霍经宇的喜好，就是听相声跟喝茶，所以就将他约在四九城有名的“馨云社”。
她原以为自己肯定会先到，没想到等她到时，就见大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他留着不短不长的头发，随意往后梳，露出棱角分明却又朗月清风似的脸。
跟她记忆中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看上去成熟不少，褪去了原有的稚嫩。
她并没有立刻叫他，而是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时，才伸手往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嗨，好久不见——”
霍经宇惊讶转身，看见来人后眼中闪过短暂的惊艳，他没想到曾经看上去像是假小子的人如今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
比电视上要好看很多。
“小、小辞？”他疑惑问道。
“……是我。”叶辞以为自己这样的打扮有点唐突，“抱歉，来的很匆忙，所以就没收拾。”
霍经宇温润一笑，“没关系，现在也很漂亮。”
叶辞笑得犹如情窦初开，“……你等了很久了吧？那我们先去楼上吧！”
男人却又看了眼手机，道：“哦，不着急，还有人没到呢！再等会儿。”
叶辞眉黛微拧，为什么还有其他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