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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般的沉默！
期间，连蕊一直压制住自己的脾气，不想跟自己才认的阔绰父亲闹掰，但她耐心等了许久，他依旧没给句准话，就让她有点不受控制，“爸，这事让你很为难么？但我……难得喜欢上一个人，而且是一见钟情的那种。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女儿会尽量忘记他。”
女人家的心思蒋廷不太懂，不是才见面怎么能看上去感情如此深？
但又转念一想，感情浓或者淡跟相处时间长短根本没关系，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谁又会想到叱咤风云几十年，最后还是活活栽在女人手里？
真正体会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
连蕊以退为进的方式让蒋廷瞬间想到自己跟她生母，积压了二十多年的父爱最终泛滥成灾，“女儿，如果你有更喜欢的最好不过。倒不是爸爸不同意你跟那个臭小子，实在是那小子太难掌控，心思深的很，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开心，只会累。”
闻声，连蕊心里的挑战机制被轻易挑起，越这样她就越要得到他，叶辞可以、她不行？
“爸，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连蕊细眉微蹙道：“傅先生看上去是个能力很强的人，要是他成为你的女婿，那不是如虎添翼的事么？”
蒋廷看她的眼神有点深邃，几秒后笑了笑说：“真不愧是我的种，果然眼光远。”
“但……”
她的话并未消除他的疑虑，“蕊儿，那小子皮相确实是万里挑一，但要是你喜欢，爸爸可以帮你找到同款，你不需要为了利益委屈自己嫁给他，爸爸也不允许你这么做，明白么？”
没人会想到向来倨傲的蒋廷会有如此一面，饶是得到他万千宠爱像亲生女儿那样的千雪。
“爸，你说什么呢！”连蕊含羞带怯道：“我才不会委屈自己呢，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跟他好好发展啊！但要是你不同意就算了，也别给我找什么同款，就这样吧！”
语气里透着满满的失望。
蒋廷哪里受得了她这样，立马拍了拍腿道：“别担心，一切包在爸爸身上。”
连蕊顺势撒了个恰到好处的娇，逗得蒋廷更喜欢这个女儿了。
而这一幕，都不偏不倚落到站在门口的千雪眼里，她本想过来找蒋廷说些事，不想会撞见这些。是不是只要那个女人的孩子，他就会无脑宠？
跟室内的欢声笑语相比，她所站的地方简直是阴云密布，或许是这种气息太过强烈，还是打扰到了里面久别重逢的父女。
连蕊率先扭过头来看向那边的千雪，不算多漂亮的脸上漾出笑颜，“姐姐，你来了怎么不出声？”
同时蒋廷也看向门口，他下意识拉扯脖子里的领带，动作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像被人揪住了小辫子。
千雪像没事人一样走进来，优雅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不想打扰你们，毕竟干爹好不容易找到你，干爹你说对吧？”
“干爹”两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像有千斤重。
蒋廷也不禁因此皱起了眉，清了清喉咙说：“千雪，有什么事？”
这话一出口，千雪便回以一笑，“刚才石头叔还跟我说这样一来，我就会失宠呢，我还反驳他，看来是真的了。以前我可以随时找干爹，不管有事没事都可以。”
“现在必须有事才行。”
“……”
连蕊是个会来事的人，虽然现在蒋廷处处优待她，但毕竟是“新人”，总不能太过膨胀，就算不需要如履薄冰的走，也该小心翼翼，再加上这个千雪上次说的那些话，分明就不是善茬。
“姐姐，你别这样说。”她识趣道：“那你和爸爸聊吧，我先去休息了。”
对于连蕊的离开，蒋廷并未说什么，千雪面上冷静，但一双眼却死死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她从这个房间完全消失——
要是她能完全消失就好了。
“怎么了？”
蒋廷低沉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绪，“不过正好，你有话说，我也有。”
千雪看着不远处那张脸，心脏揪紧到极致，“干爹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在这个时候你还愿意叫我声干爹，干爹我很高兴。”蒋廷淡声道：“蕊儿才来，我希望你们两姐妹以后可以好好相处，还有一件事干爹就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千雪讨厌他这样对自己，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辈分以及关系，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他们之间差得十万八千里。
她突然开始烦躁，“说吧！”
“你现在跟行之那小子怎么样了？”蒋廷已有所指地说：“他是不是还跟那个叶辞搅和在一起？那你们的事一直拖着？”
千雪有点生气道：“你这是不管那个连蕊说什么，都想给她是不是？甚至于不顾我的感受，想要拆散我跟行之？”
“……”蒋廷知道她刚才都听见了，心里开始惆怅，“我知道这样有点为难你，但我可以补偿，你想要什么都行。”
要什么都行！
五个字压在千雪心口，堪比巨石、她快速扬笑，“真的都可以吗？我要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了么？就那样做吧！”
“你——”蒋廷差点气的一口老血吐出，“我比你大那么多，你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那么多年轻男人不要，非要我，你是不是疯了？”
这么久，两人初次将这件事放到台面上来说，之前一个向前，另外一个后退。
从没正面交锋过。
“千雪，我还是建议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或许会得到不少帮助。”
“够了。”女人怒气起身，“既然你不愿意，那这件事就免谈，像你那样的女儿，行之根本看不上眼，即便没有我跟叶辞，结果都一样。”
现在连蕊的身份地位完全高于蒋廷自己的命，宝贝疙瘩被人说成这样，他根本不会无动于衷，所以当脆亮的巴掌声在空寂中响起时，两人都吓了一跳。
以前她再调皮，他都没有动过手，即便在外人看来他是出了名的狠。
所以，可想而知现在千雪是怎么想的，愤怒不甘以及乱七八糟的其他情绪。
她感觉从脸上传来刺烈的疼痛，热热地、应该很快就能看见五指印，“这么多年，印象里这是你第一次打我，以前就算我再过分，你都惯着，一个连蕊、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女人，竟然就让你失去理智。”
“她不是野女人，是……”蒋廷觉得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实在太不应该，他缓了缓神道：“我的亲生女儿我当然宠，还有她不野，亲子鉴定不会假，也做不了假！”
千雪不屑冷笑。
蒋廷不喜欢她这个样子，说的话也越来越冲，“以前我是惯着你，但并不表示会一直如此，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不然……”
“不然什么？”千雪既期待又害怕他后面的话，“为了一个才认回来的女儿就不想要养在身边二十多年的我么？”
蒋廷突然冷笑，“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期望的么？”
千雪神色巨变，他清楚她在意的事，所以就狠狠往她心口扎了把刀子，就这样睁眼看着她鲜血淋淋。
正如他所言，她一直希望自己不是他的女儿，换句话就是……他别将她当成女儿看待。
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为了其他女人这样伤害她。
千雪整个人难受的要命，她愤恨看着蒋廷，随即却只能束手无策转身离开，她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犯贱，但就是放不下。
越犯贱越放不下，越放不下越犯贱，这就是个恶性循环。
她来到外面恰好就看见连蕊等在那，想假装没看见直接走，却被叫住，“姐姐，我不是故意叫爸爸那样做的，你要相信我。”
千雪冷哼，当下唯一高兴的是眼前这人真的没什么所谓的本事，就会装可怜。
“你以为傅行之是那种随便可以拿捏的男人？”
“我、我没这么想……”
千雪笑，“你最好没这么想。”
丢下话，她便直接离开，背影冷然又不屑，看得连蕊一股子火气往上涌，“什么嘛！不就是一个替代品，拽什么拽！”
*
白城天气一直变幻莫测，时晴时雨、让人捉摸不透。
白天还好好的，现在却突然下起雨，而且伴有电闪雷鸣。
叶辞从小就怕这种，原本她准备入睡，不想却被一个惊雷直接吓醒，看着四下无人的房间心中擂鼓阵阵，空间太大也有坏处，就是看着特别吓人——
她想了想从床上起身，穿上拖鞋轻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