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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算是投诚了，云硅对他的识趣很是满意。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语出宋代苏洵的《衡论·远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百人誉之不加密，百人毁之不加疏。”
这句话放在当下，出自一个敌人之口，足以可见对方的诚恳。
“关于那张符箓，你知道多少？”
当云硅在观察暗卫的时候，他也在观察云硅。他见云硅捉摸不透的神情，心下忐忑不安。云硅一开口，他就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完全没有顾恬和云硅刚进来的时候那铁骨铮铮的样子。
“那张只是封印的符箓，真正具有威力的是里面封印的噬心蛊，噬心蛊从符中解封出来，刺破皮肤，顺着伤口进入血管，从血管中蠕动到宿主心脏内，从而进行蚕食。整个过程不出一周，宿主就会暴毙而亡。”
“那张符箓的作用只是封印？封印用的符在发挥完自己的用处之后会化作灰烬，为何它会迟迟不散，叫人抓住把柄？”
云硅瞟了她一眼。
顾恬解释道：“叶莹告诉我的。”
他便没再说什么。
顾恬口中叶莹是真叶莹，而在云硅看来，是被这个小寡妇占了身体的原主。
尽管她给云硅暗示的意思是如此。
“剑有剑鞘，噬心蛊这样危险的蛊虫自然需要东西封印。黔东苗人因蛊虫一夜之间全族尽灭，原因不过奸人作祟，行下流之事，暗中将蛊虫全数放出，这才造成了灭族惨剧。如今留在世上的后人也不过是死里逃生。彼时正逢天下大乱，众人无暇相顾。等到和平之后回首却发现大部分苗蛊已然失传，仅有三两族人，却都是大隐隐于世，轻易不出山。上官家擅长御兽，蛊虫也是其中之一。尽管苗疆已然没落，家族中的古籍仍存于世，上面记载着养蛊用蛊之法。而上任家主吸取前人教训，将蛊虫封印于符箓之中，只有等到蛊虫完成任务之后才能烟消云散。”
顾恬此前也听说过云南蛊虫的传闻，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
怪不得前些还有苗蛊的传闻，如今倒是一个也没了。
怕是那些留下来的族人已经老去了。
符箓是用来封印蛊虫的，那它本身就没问题。
她们都想错了，真正危险的不是符箓，而是被符箓封印住的蛊虫。叶莹一开始给她的信息就是符箓，而符箓也是浮于表面最显眼的物件儿，现在看来，怕不是只是冰山一角。
“你们为什么要针对我？”
“你是计划中的一环，族中安排了两人来对付你，一个是我；另一个是负责接近你，和你成为朋友。”
“那我还挺重要的。”顾恬自嘲。
叶莹这个傻白甜，对付她用两个暗卫算是抬举了。
“另一个人，是谁？”
“安琪。”
顾恬：“不认识。”
云硅：“接近你不会用真名。”
有那么一刹那，顾恬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他就算说出了真名也没有用，安琪能接近叶莹，工作做得不会不周全。
叶莹是个普通高中女生，日常生活无非就是在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接近她最好的方式无非就是伪装身份到学校里和她成为朋友。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网友。网友的优点是能够隐藏自己的身份。网络的发达导致上网冲浪的人形形色色，而交友也不拘泥于现实之中。而它拥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无法随时随地观察。网友身份抛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帐号注销之后便能抛投换面，然而自身自由的同时对方也能自由，叶莹一天中除了睡觉之外，大部分都在学校上课，这个身份用来接近能接触到的信息就极为有限。
没有哪一个网友上网冲浪的时候去盘问别人今天一天都干了什么？
这样问怕不是会直接被拉黑。
那个安琪接近叶莹，只能在她们学校里潜伏。身份上，老师还是学生？作为老师，她必须具有教学的能力，教师资格证没有？总得能站上讲台吧？你上课的时候交给同学们什么？干坐着发愣或者自习吗？
没有金刚钻，揽不了这瓷器活。
那就是学生了。
男？女？
安琪是女孩子的名字，但也不排除男生的可能性。想要接近一个人，不同的性别可以成为的身份不一样。
不是男生。
如果是男生，长得好看人又懂得讨女孩子欢心，伪装对于暗卫来说不是问题。一个人这样死心塌地地爱着她，和叶莹‘偶像剧中的女主角’的目标基本吻合，近水楼台先得月，两人成为情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也就不会有车祸那档子事儿了。
女孩子的话，成为闺蜜是最便捷的途径。
闺蜜这个身份，用处很大。关系到一定亲密程度的闺蜜，恨不得天天都黏在一起，像是两个连体婴一样。
顾恬决定去叶莹的学校一探究竟。
她现在是叶莹，叶莹是一个学生。
她就算需要探查真相，但也要按照‘叶莹’的行为来活动。
叶莹上课的时候，她不能为了调查真相而在外面奔波。而探查清楚叶莹周围的人，最快的方式无疑是融入她。
“安琪作为学生进入学校，成为‘我’的闺蜜？”
“是。”
从暗卫口中得到准确的答复，让顾恬吃了一颗定心丸。
看来她要亲自会一会这个安琪了。
让她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一个高中女生，身边接触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和事呢？或对自己和蔼或对自己尖酸的老师；或对自己亲密或对自己排挤的同学，每天需要烦恼的事情除了学习，就是青春期那无处安放的躁动。
安琪可不是高中女生。
就算她装得再像，总会要露出马脚的。
将一个人的伪装撕破，用的时间不一样，得到的快感也不同。
最令人愉悦的，是欣赏那人惺惺作态却又格格不入的样子。
“就让我会一会那个安琪吧！”她轻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