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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人见状,也是心惊胆战,他顾忌地看了一眼青时,但也不敢多耽搁,快步小跑了出去,脚步迈得急,险些被门口的门槛绊倒,柳华跃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父亲,这是……”
“快,请大夫。”柳大人面色惨白地说道。
柳华跃心中一沉,手略微一颤:“是妹妹……”
“快去请大夫,别耽搁了。”柳大人急忙推了一把柳华跃。
青时不仅仅是他的女儿,而且他的仕途,在柳大人心中,青时只要活着,她的作用不比柳华跃这个儿子小。
何况,青时眼下,看起来已经与贺弘毅缓和了,贺弘毅的这点顾忌,他也是男人,他也能明白。
柳华跃自然是清楚柳大人的这份考量,他心中暗自思量了一番,父亲的这份关切能有多少是出于父女情分的呢?若他是真的关切青时的话,那碗药他不可能做到眼睁睁看着青时喝下的。
柳华跃这样想着,脚步却没敢慢下来,他冲出府,提着大夫的衣襟就上了马。
柳大人冷汗涔涔地在青时的闺房门口等着,青时已经在床上疼得打滚了,贺弘毅的这碗药,远不是避子这样简单,更多的应该是想要一劳永逸。
大夫正准备进门,宫里的御医就匆匆抱着箱子来了,他对着柳大人行了一个礼:“三殿下得知府中情况有异,特命卑职前来替令嫒看诊。”
被柳华跃请来地大夫惊魂未定,却看来已经有医者来了,才是更加的茫然。
他看了看柳华跃,皱了皱眉头:“贵府已经是有名医来看了,何故这样作践老夫。”
倒是那位太医懂事,他虽是为了要向贺弘毅复命,但想着柳家人也应该要安心,随即就笑道:“同僚要是不嫌弃就一起进去吧!病人危机,刻不容缓,请!”
能与宫里的太医一起看诊,那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就是跟着打一次下手也是受益匪浅,那大夫当即就跟着太医一起进去了。
柳华跃看太医的背影暗暗皱了皱眉:“父亲,您可看到了,这一切都在殿下的安排之中。”
“是啊!”柳大人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后怕地说道,“幸好老夫不曾试图在殿下的手下玩什么花样。”
柳华跃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诧异地看着柳大人:“父亲以为,三殿下这样的人,真的值得父亲效忠?倘若他日父亲对他有不利之处,他又是要对谁下手?”
柳华跃说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父亲,儿子有学识,为何您就不愿让儿子科考呢?这样靠着妹妹换来的功名,您午夜梦回之时,真的能够安心吗?”
“谁跟你说的都是青时的功劳的?若不是我柳家对三殿下忠心耿耿,我在朝中能够为殿下办事,殿下如何会厚待咱们家?你这才是妄自菲薄。”柳大人辩驳道,他瞪了柳华跃一眼,“你不关心你妹妹的安危,却在此高谈论阔,你当真以为这泼天富贵是容易来的吗?”
柳华跃瞧着柳大人的神色,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柳大人的。
与虎谋皮才是真的步步惊心,又哪有堂堂正正得来的让人舒服?
但是柳华跃知道,他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他是柳家人,柳家尚且不是他来做主。
知许并不知道青时这边发生的事情,但她的院子里竟然又收到了贺弘毅送来的重礼。
知许本是执意不收的,但送礼的人却是柳华跃。
知许前世曾承过柳华跃的恩情,她心中不想柳华跃为难,便就让侍女将这些物什收进库房。
柳华跃是能察觉到知许对贺弘毅的抵触的,一开始贺弘毅命他来送礼的时候他还尚且有些诧异,可他没料到知许竟然真的就收下了,他全然不知知许是念着前世的恩情,只是从知许的眸光之中察觉到了一丝善意。
“烦请柳公子转告一下,三殿下已与我四姐姐定亲,这样的礼,知许是不应收的,也请三殿下不必再送了,以免惹我姊妹不和,被外人说了闲话。”知许这话说得很是直白,也很是占理。
柳华跃深以为然,面上带着些许感激说道:“多谢姑娘通融。”
“不必客气。”知许微微一笑。
柳华跃心中一动,低下了头,没敢去看她。
他从来都知道,知许不管是嫁了谁,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他,何况,青时是他的亲妹妹,青时又做了那么多对不住知许的事情。
柳华跃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知许,最终还是决定把那些话吞了回去。
知许却看出了他的意图,缓缓一笑,从容说道:“柳公子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舍妹愚钝,处事莽撞,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海涵。”柳华跃说完,当真是拱手对着知许深深一拜。
他这一礼,知许倒是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还礼。
她与青时之间,远不是青时背叛,处处算计那样简单,还隔着玉瑶怎么一条人命,还有很多她根本没有办法去跨越的事情。
知许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还柳华跃的礼,柳华跃前世的恩情她都记在心里,但是很多东西并不是能够替代着做加减的。
“孤寒,送柳公子出去吧!”
她话音一落,柳华跃的神情就落寞了下去,他知晓青时的性格,青时和知许之间,又怎么可能是容易化解的恩怨,他到底是不该讲出来的。
柳华跃回过头看了一眼立在院中的知许,心中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滋味。
孤寒回来看着院子里的东西,心中很是不屑:“三殿下倒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又有些不解地看向了知许:“姑娘为何要给柳家那位公子面子。”
前世的事情,知许应当如何讲呢?前世她身陷囹圄之时,柳华跃曾说要救她走,并且在狱中,送了她一碗汤,这份恩情,就值得她记很久了。
知许想了想,回答道:“他不是什么坏人,他和其他的柳家人不同。”
孤寒见知许这样说了,也就没有再问了,清幽地叹了一口气,眼神询问着知许。
知许明白她在问自己这些东西怎样处理,她微微一笑,也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孤寒,吩咐道:“你叫上几个婢女,随我一起,将这些东西送给四姐姐吧!”
“姑娘……”孤寒有些顾忌,她面色虽冷,但却不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人,她想了想,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四姑娘心思细腻,只怕会觉得姑娘来炫耀的,三殿下的这份礼就是个烫手山芋,姑娘不应该接。”
知许心中并没有怀疑相宜,她笑了笑,眼神很是柔和道:“我自小没有母亲,祖母向来宠爱三姐姐,多亏了阿姊和沈姨娘照料我,阿姊先前的确是有一些盘算,但也决然不会因此与我生分,你放心吧!”
“姑娘……”孤寒试图再劝她。
知许轻轻摇了摇头,她推了推孤寒,眼神带着一丝恳切:“你就去帮我安排了吧!”
孤寒哪里受得了她这番哀求,瞬间败下阵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要姑娘日后不会懊悔就好了,我现在做什么都是不打紧的小事。”
“快去吧!”知许笑眯眯地对着她说道。
孤寒办事效率极快,原本将她放在后宅之中就是比较屈才的事情,她收拾妥当后,就来回了知许。
且说相宜那边,贺弘毅给知许送礼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府,沈姨娘这些日子身子好些了,正好可以坐起来走动了,于是也同之敬和相宜一起闲话。
之敬听说了这件事后心中就是隐隐有些不适:“三殿下是出存心想让五妹妹和相宜有间隙。”
沈姨娘怜惜地看了一眼相宜:“虽说你与五丫头向来情分不同一般,可这件事,确实太作践你了,是娘没用啊!”
沈姨娘说着,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拿出手绢细细擦拭了一番,拉起了相宜的手:“若你当日投生在大夫人肚子里就好了,何故受这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