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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可命令他不许像朕。”
他伸手擦拭赵斯斯眼角的泪痕，心里纵然有气，经历方才那一幕，心就软了下来。
他是她的夫君。
他日后也会是孩子的爹爹。
他哪里还敢甩脸色面对他们。
他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些话，什么不许像他，什么脑袋小小，还有这世间最温柔的两个字‘娘亲’，是那么温柔的赵斯斯说出来。
他只觉得拥有了天底下最好的赵斯斯。
即便这些她从没有跟他提过，他可以不在乎，他只要保护他们好好的，安全的。
顾敬尧早就来，是赵斯斯沉迷于自己的自言自语中，浑然不觉。
直到现在，脸皮薄的赵斯斯也没说出一句话，三更天这么个气场十足的人出现，被撞破有，被惊到也有。
顾敬尧人如其名，敬，他的薄情永远能让人敬而远，忌惮也。
她不说话，顾敬尧就自己说，滚烫的手轻抚她泛冷的脸颊：“还气？”
赵斯斯不着痕迹躲开，摇头。
顾敬尧手僵住，敛眸：“不许气了，朕都没说你什么。”
不许二字？
赵斯斯没跟他说话，气什么，有什么好气的，纯粹的不想见到他。
不对，明明是他自己生闷气不肯来。
是觉得谁都同他一样小心眼爱生气不成。
赵斯斯没理。
顾敬尧自顾自的说：“斯斯以后不要关门好不好，别不理朕好不好。”
她闷声，她哪敢不要他，跑到天涯海角且被打断腿带回。
“那夜在渡口朕是真的忙，有想提前回来看斯斯，可斯斯骗人了不是么。”
他在解释吗。
解释什么？
赵斯斯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所以呢？然后就生闷气，他是知道什么了？猜的可真是准。
那么，他想掐她脖子的时候，又怎么算。
到最后，只听到顾敬尧说：“那日后你可以随意出宫。”
赵斯斯垂眸，随意出宫关他什么事。
哦，他是皇帝。
所有人都只是他的臣民。
回给顾敬尧的还是沉默，都这样低声下气哄还不行么。
到底哪里惹她了？
赵斯斯不应声，揭开锦被，却在那一瞬间，薄纱下的小腹动静很大，像是两只细小的拳头撑出肚皮。
顾敬尧看得一清二楚，就这么怔住。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们的孩子，会动了。
原来是真的会动。
太医果真没有骗他。
顾敬尧已经抬手，生平所有的勇气却在那一刻突然消失，不动声色收回手。
赵斯斯心里清楚，他是孩子的父皇，他很想很想跟孩子贴一贴。
她没资格阻止他跟孩子接触的机会。
兴许，孩子也想要父皇的对吧。
心思晃动间，赵斯斯把帝王的手抓回，轻轻握着一并置在小腹，眉眼淡然的看着帝王。
四目交融。
她看到了他的紧张，以及不自然的惊愕。
单凭他紧张的神色，这就很不像顾敬尧。
这也是赵斯斯第一次看到会紧张的顾敬尧，很真实。
可又如何，换个男人也会这样。
大概突如其来，顾敬尧心里怪奇怪的，隔着薄纱他感觉到了那里有轻微的生命在蠕动，一滑一滑，隐约的温柔。
大抵刚从被窝里出来，温度是说不上来的暖。
顾敬尧想了十几种这样的画面，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赵斯斯大大方方的给他碰。
那一刻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电流支配，顾敬尧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温柔：“斯斯，你会疼吗。”
赵斯斯有些想笑他怎会问出这种问题，却笑不出，冷漠摇头。
顾敬尧问她：“那他夜里是不是都这样缠着你不让你睡，他欺负你了是不是？”
可别得寸进尺顾敬尧。
凭什么要告诉你？
没一会儿，赵斯斯就把他的手拿开，掠过他起身：“已经很晚了，皇上寅时还要上早朝，早些回去休息养好龙体才是。”
脚丫刚踩在软毯上，正经过他身侧，手腕蓦地一紧，整个人猝不及防被他拉回胸膛里。
“皇上放开我…”赵斯斯呼吸一轻，想挣扎却被束缚得更紧，“放开我…”
顾敬尧不但不放开，单手禁锢她不安份的小手，高大的身躯紧紧圈住她。
她还在挣扎，把头一低，用力的咬住顾敬尧的手臂，隔着华服发狠地撕咬，满口都是好闻木质香，她如同上瘾般怨愤。
带着血肉死死的咬住，嵌入般。
顾敬尧有些吃痛，眉心蹙了下，但还是不肯放开她，他将赵斯斯紧紧束缚在怀里。
赵斯斯根本抵不过顾敬尧的力气，简直是轻轻松松就被他压制。
赵斯斯咬不到他的手臂，就把他的龙袍胡乱扯开，就咬：“我讨厌你。”
顾敬尧有气却没发出来，越想抱紧她，她越挣扎咬得越狠。
帝王隐忍克制的喘息，夹着美人萎乱的情绪，纠缠得一塌糊涂。
挣扎到最后，赵斯斯四肢彻底酸软无力，瘫软在帝王怀里，眼里是血红血红的倔犟。
而顾敬尧的龙袍被扯开，胸膛上都是女人的指甲痕与咬痕，一道又一道的红印记。
她不服，他执着。
终是两败俱伤。
顾敬尧执着的捧起她的脸：“朕已经跟你低头，乖一点好吗。”
她茫然，低头盯向顾敬尧手臂上湿了地方看了一会儿，讽道：“…我哪里不乖呢，我怎敢忤逆皇上，皇上就是做了什么都是对的。”
顾敬尧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彻底隐去汹涌的情绪，大掌慢慢摩挲她的小脸，扯在怀，尽量温柔对待她。
“你分明就是气了，气了也不说，不说便不说，还不愿见朕，这天底下哪有人敢如你一般同朕闹脾气。”
对，还真没有。
赵斯斯道：“气的不是皇上吗，不是皇上把我冷落在此？难不成我想皇上的时候可以闯入早朝大殿？难不成我想皇上的时候可以随时闯入御书房叨扰皇上议政？”
这些她都不行。
一国帝王，前朝政务繁忙岂是她想见就能见。
当然，赵斯斯话是这么说，也只是说而已，并非想见，可道理也对。
“朕算过了，整整十日没来，朕都忍不住了。”
他看着她的时候，长眸沉积了凉而薄的星辰，简直又雾又欲，恍惚间就能把女人的魂魄给进去，赵斯斯竟失神片刻，忙错开。
她打趣：“皇上是哪里忍不住。”
顾敬尧的声音很低：“别胡说，就是很想见斯斯，是朕错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