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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赵斯斯昏睡的这几日。
霍迎夏的案子拖延，重新翻案。
慕容府上下都在找慕容信，这人啊说失踪就失踪了！
也就内阁首辅陆旻陆大人记得人慕容信失踪了！
哪去啊！
谁知道呢。
姑且跟赵斯斯混得太熟，就爱玩失踪那套，会传染的。
…
“夫人的产期将近，你们都麻利些。”
“可…可如今夫人不肯醒来，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做好分内的事，一点误差都不能有。”
“是的公公。”
魏公公交代给内务府的嬷嬷们就离开，小殿下要来了，终于要来了，他才不管夫人怎么怎么样，他只希望小殿下能平安落地。
那个夫人啊她打心里就是冷血的，绝对的冷血，绝对的不够爱皇上，可她有没有想过那是一朝帝王，干什么劳子哟！
好在皇上把人捉回身边来，万一在外头生下小殿下有个什么好歹，要西楚上下怎么办。
妇人生孩子那可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
铜雀台是重兵把守的，太医跪着接连不断把脉的。
巧了，那赵斯斯就是不醒，死都不醒。
真能熬死人！
赵斯斯倒不是真的昏迷，只是装睡，虚情假意都装得信手拈来，装睡有何难。
她倒霉啊，倒霉的又回到这里。
想想这会儿，帝王应该在上早朝，赵斯斯手指微微动，往日关系较好的宫女瞧得见。
“各位姐姐跪累了吧，先下去备温水给夫人净身换衣吧。”那宫女遣散所有人，忙去取来小粥糕点来到榻边，悄咪咪的。
“夫人，奴婢把人都支走了您快些吃。”
赵斯斯是饿的，只有趁没人的时候才醒，低声：“少些便成。”
两人像做贼似的，那宫女悄悄的：“夫…夫人，外面还跪着太医，皇上看起来挺生气的。”
赵斯斯咽了咽，抓水来喝，那皇上生气关她何事，气死他好了，除了会强迫人还会做什么。
赵斯斯问向别处：“你可有查到慕容大人的事。”
宫女点头：“奴婢听说，陆首辅有在找，夫人放心吧，陆首辅很厉害的。”
赵斯斯嗯了声，吃东西裹腹后又装睡过去。
突然急骤降温，一年的冬天到来。
赵斯斯只觉得手脚又变得冰凉，只因铜雀台的地暖太盛，都让她忘了外头的雪已经洋洋洒下。
接连数日的夜里，顾敬尧处理完折子才来铜雀台。
见帝王来，宫女们识趣地接过披风退下，只留二人独处。
他坐在榻边瞧了眼那张死气沉沉的小脸，也不知饿不饿，又喂她好多吃食。
她得吃东西，饿坏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赵斯斯装死装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后来顾敬尧也没走，一直坐在她榻边跟她说话。
“你可还记得有多少日，我们的孩子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你知道吗，母后生下朕的时候差点难产，后来从鬼门关抢回来了，自此落下恶疾病痛缠身，早早就走了。”
赵斯斯是听到也装作没听到，对他顾敬尧的事并不感兴趣。
他怎么出生也好，她无关痛痒。
也许所有的感情早就消磨殆尽。
她不曾见过宁澜皇后，没有什么感觉。
只知道，对方自入宫门就贵为一国皇后，先帝性子那么仁慈的一个人，怕是把所有都给了对方。
真好。
自己已经不是天家皇室的什么人，只是顶着别人一句‘夫人’住在这里。
去想他们姓顾的事做什么，不想。
他还在说：“你要在朕身边乖乖待着，哪都不能去，恨也罢怨也罢，只要你少些花花肠子算计朕，我们又何至如此。”
算计？
他顾敬尧又何尝不是笑着看她算计他。
他顾敬尧不就喜欢看她被玩在手心里。
满意吗。
清醒吗。
够清醒的。
她突然记起在凌城游玩赏杏花的时候，有人告诉过自己一句话。
———摄政王这个人的手段一向是来者不拒，绝地反杀
———从顾渊到霍君婉、再到大夏、他们不够了解摄政王的手段，其实摄政王什么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王妃日后小心些，别跟他闹，损失的是自己
那个暗卫怕不是猜测到什么，来提醒她的。
顾敬尧的声音又响起：“赵斯斯，别睡了好么，起来跟朕说话好不好，不然朕真的生气了。”
呵，爱生气就生气。
尽管威胁，她已经不怕他了，就是天王老子来，她也说不怕。
“你也在生朕的气对不对，可中秋那日朕明明很听你的话，朕在尝试与你如常人百姓般相处。”
“你说换长袍朕也换了，陪你走过大街小巷，陪你看烟火繁华。”
“朕以为你会试着去接受，朕已经在改变了，可你转间就变脸，你可真是没心没肺。”
那副嗓子明明掩盖不了骨子里的冷漠，却用温柔的声线。
对不起啊顾敬尧，我赵斯斯见过真正的温柔该是什么样。
中秋？
每年的中秋，早就成为他们不堪的回忆。
想到此，赵斯斯只在心中默念：“那年的中秋，我看到摄政王与林画出入私宅，是我一个人出城烧香，是我一个人在府里吃晚膳。”
“第二年的中秋，我在大夏还是一个人，是别人的团圆佳节，而我是一个人。”
“第三年的中秋，都传昭胤帝陪傅幼鱼去皇陵祭祀，都觉得我不配为西楚的皇后，所有人都将我与傅幼鱼相比。”
虽然全都是误会，可产生的这些伤害算谁的呢，算她自己吧。
第四年的中秋，也还是那样互相伤害。
这些心里话，她也没说出来。
没意义，大家心里有数。
他来尝试挽回又如何，她已经不喜欢中秋节，一点都不喜欢。
谁跟她团圆啊？谁跟她团圆？谁！
他顾敬尧吗。
顾敬尧还在说：“外面下雪了，你要不要起来看雪，朕不计较，你也不要计较了好吗。”
不可以的顾敬尧。
根本不好。
装睡那就装到底。
子时三刻，顾敬尧给她掖好被子才离开。
直到铜雀台的门掩紧，赵斯斯缓缓睁开眼，看着四周舞动的纱缦，摹地眼角一片湿润。
来不及了，早就来不及。
她想放下了，放下九殿下，也放下顾敬尧。
“你难过我就不难过吗…你体会过我的感受吗，我不要和你长相厮守，只愿我是你心里永远的禁忌，永生永世都活在没有我的日子，痛苦难眠。”
寅时三刻，各官员在早朝为政事正争议的不可开交。
而铜雀台内，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声。
“疼——”
“太医！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