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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冷的空气，斯斯紧张得手心都沁满了细汗。
当看清那人俊美深邃的脸，赵斯斯心瑟缩了下，泣声道：“我…我不是贼，是方才无意走错的，实在不该扰了殿下的清静。”
那人沉默不语，长眸淡淡地盯她看，似在认真确认什么。
身后是坚硬凉寒的朱门，一冰一火的感觉乱得赵斯斯神迷，却推不开压在手腕处的蛮力，挣扎一番，累得她冷汗津津。
喘息过后，她甚至能清楚地听见自己腔里的心如擂鼓，轻轻唤：“殿下？”
“九殿下？”
“我…”
顾敬尧低声喝道：“闭嘴。”
赵斯斯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抽噎一声。
顾敬尧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冲动，看见赵斯斯，他从来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改不了本性的强势和霸道，魔怔了一样只想靠近她，确认还是不是她。
曾经，在她走后的三年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发了疯似的寻遍天下所有的巫师道士，几近为逆人伦。
发了疯似的想要再见到活生生的她。
终于自己累得睡去睁眼醒来，就回到从前，回到他还是九殿下的从前。
三年，五年过来。
他夜里都不敢睡得太沉，有时候他都害怕是一场梦，梦醒了这一切就没了。
可这个女人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好。
那就再来一次。
顾敬尧睇向她被压在门板上的细白手腕，问：“怕疼吗？”
赵斯斯点头，眼睛霎时都红了一圈，浓黑的长睫湿濡着。
真的是他的赵斯斯，一点欺负都受不得，顾敬尧无声一笑，暗自懊恼怎么不早点强娶她回来身边。
夜色渐浓，两个人僵持着。
赵斯斯哪敢轻举妄动，深知顾敬尧的脾性，搞不好脆弱的咽喉就被他掐住。
抬眼，她看到顾敬尧刚毅的脸庞，想起顾敬尧带禁军围林府时，上面有过一道死人的血迹。
赵斯斯惊了惊，猛地闭上眼：“殿下能否…能否先…”
接下来的话，她竟突然说不出口。
有些怕。
这时，四周的屋顶落下无数黑衣人，庭院内一盏一盏的灯笼亮起。
赵斯斯睁开眼，心里才没那么紧张，小声问：“殿下莫不是要强掳良家姑娘？”
强掳。
很奇怪么，过往常做。
顾敬尧却说：“门是你自己踏进的，本王何曾求你进来。”
赵斯斯思索片刻，觉得这人的话特别熟悉，但没多想：“殿下既不求，现下能否开门放我出去，我要回府。”
顾敬尧剑眉蹙深：“岂是你叫开就开。”
赵斯斯：“……”
她为什么要跟这个人说话。
赵斯斯挪了挪身，想要避开男人灼热的气息，岂料顾敬尧根本都没有动一动，她都拿顾敬尧没办法！
“眼下孤…孤男寡女，不妥。”
顾敬尧冷笑一声：“本王的聘礼已经送到赵府，你没收到消息？”
赵斯斯咬唇：“我…我还没答应。”
顾敬尧对宫里的一切动向掌控得滴水不漏，就是下水口进了只老鼠都能一清二楚。
他的斯斯既然见过那个顾修闵，便是思量再三答应过的。
要的就是她赵斯斯自投罗网。
一个林府不成，再来一个霍府。
“既要嫁来九王府，还敢给本王招三十个姑娘，像话么。”
赵斯斯哪知他这番话的醋劲儿，认真道：“殿下身份尊贵，天子说殿下要继承皇位，不该三妻四妾么，况且也才三十个好吧。”
顾敬尧真是恼：“没规矩。”
赵斯斯反驳道：“不是，明明是你父皇要听我的意见，我这么想便说出口，岂能蒙骗天子。”
一句无意的话直接点燃顾敬尧的火苗，手里的力道用力几分，说话的时候却想刻意温柔：“还真是你赵斯斯会干的事。”
赵斯斯微微道：“可殿下为何要娶我，你看看我多脆弱多胆小，殿下再用力我可就一命呜呼。”
顾敬尧方知自己又狠了，索性松开她，转身走去庭院：“本王想娶谁便娶谁。”
赵斯斯无可反驳：“那也是，若我不顺从，殿下岂不是带兵围府。”
“怎么？”顾敬尧又道，“反悔了？”
赵斯斯低低说了一个字：“没。”
见她在原地不动，顾敬尧折回，扯着她一起走：“跟本王来。”
赵斯斯是属于被迫跟他走，真想脱下一只鞋袜往他身上砸去，但想那可是狠辣的九殿下。
不妥不妥。
两人自凉亭的茶位面对面而坐，就有暗卫提来食盒摆好。
赵斯斯看着几样小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折腾一日，她可是什么都没吃过。
倒是真饿，暗卫给她递筷子的时候却没敢接。
她这才刚刚接触顾敬尧，他怎就如此‘贴心’的给她备至晚膳？
她觉得有猫腻。
顾敬尧睇她一眼：“怕下毒？”
赵斯斯忙不迭摆手，勉强笑了笑：“那倒不是，殿下若想取我性命，一刀过来抵我颈喉我也没力气反抗，怎会绕弯子下毒呢。”
“……”
赵斯斯想起话本里写的，还问：“可殿下怎知我喜欢吃这些，莫不是为了求娶我专门去打听的？”
顾敬尧看她好久，但没说话，敲了敲案台示意她动筷。
其实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赵斯斯否决。
顾敬尧善于谋略，城府极深，凭什么会为她这样一个女子去打听她的喜好。
皇权富胄，一道圣旨。
可顾敬尧到底图她什么？
顾敬尧手里有的是兵权，倒不至于盯上赵家军。
赵斯斯尝了块糕点，一面看向顾敬尧，他淡然地坐着泯茶，并未看她。
赵斯斯忍不住就多瞧两眼，抛开他杀伐果断的冷漠，容貌倒是好看得很。
可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定然是有所图谋。
否则怎会将她掳来此处？
美色？
赵斯斯低头看了看自身，她还是有自信的。
呸！
堂堂西楚九殿下睡那个女子不成，怎会盯上她这种没骨头的。
赵斯斯自言自语：“瞎想什么。”
顾敬尧自鼻腔‘嗯？’了一声，看向她。
赵斯斯问：“殿下与我谈婚论嫁，为何不能青天白日见面。”
顾敬尧只淡淡道：“食不言，乖乖吃饱本王送你回府。”
赵斯斯哦了一声，看来掳她来是为了请她吃一顿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