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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朝歌唇边扬起一抹笑意。
洪雨顺只觉那笑未及眼底,叫他有些不寒而栗,皇上这是要对曹家下手?
“做奴才的不该揣摩主子的意思!”陆朝歌冷声开口。
洪雨顺忙低下头:“皇上放心,奴才不敢揣摩主子的心思,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陆朝歌颇为满意的点点头,信手端起一盘糕点,放到洪雨顺的面前:“朕记得你年纪大了,爱吃些软烂之物,这盘点心做的极好,你且拿去罢!”
“奴才谢过皇上!”
洪雨顺行了个礼,悄悄擦去了额边的冷汗,当初贵妃身死,皇上一怒之下处死了贵妃身边伺候的所有宫人,只有他留了下来。
他原以为陆朝歌是看在他侍奉了多年的份上,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只怕是因着他对贵妃施以援手,皇上才留下了他这条小命。
如今只怕是在秘密谋划着什么,至于后果,恐怕是太后娘娘都始料未及的。
洪雨顺暗暗替华安宫和曹家捏了把汗,却也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无心之举。
青晖殿。
敏妃躺在软榻上,听着内侍传话,有些难以置信。
“皇上真的只说关本宫半月禁闭?”
“是啊,听说太后娘娘发了好大的火,皇上也无动于衷呢!”
敏妃长长的舒了口气,眉眼间的洋洋自得更是藏不住:“本宫的位分在舒嫔之上,如何连她都动不得了,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嘛。”
“皇上对娘娘当真是宠爱极了,这份殊荣,只怕不输当初的贵妃呢!”绿翠也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琵琶是她摔得,摔完后她便后悔了,可木已成舟,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她也只能受着,好在如今看来,皇上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敏妃对着绿翠开口道:“既然皇上罚本宫禁足半月,本宫也该诚心悔过,你且去将偏殿守着的人召回来,再去库房里找几根山参给舒嫔送去,让她补补身子!”
“是!”绿翠应下,着手去准备了。
敏妃心情不由大好,她原还以为皇上会沉溺于舒嫔的美色,这才去闹了这么一场,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如此费事。
“来人,替本宫梳妆!”
敏妃唤来两个宫女上前替她梳妆,嘴角的笑意一直挥散不去。
偏殿。
舒嫔躺在床榻上,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欲裂,身边的婢女红着眼睛扑了上来。
“主子,你总算是醒了。”
“碧溪,我这是在哪?”舒嫔喃喃出声,挣扎着想要起身。
碧溪忙将人扶稳,唯恐她倒下去触及伤处。
伤口隐隐作痛,叫舒嫔恢复了几分神志,怔怔道:“我还没死?”
“主子说什么傻话呢,主子还这样年轻,福气还在后头呢,可别再提这个字了!”婢女忍着泪,倒好一杯水正要递到舒嫔嘴边。
此时殿外忽然传来绿翠的声音。
“舒嫔主子,奴婢奉敏妃娘娘之命,特来看看你呢!”
碧溪再忍不住心中怒气,快步迎了出去,对着绿翠怒目而视:“你还嫌害的我们主子不够吗?还来做什么?”
“我说碧溪姑娘,你怎么不知好人心呢,瞧瞧,这可是上好的山参,我们娘娘特意叫我送来呢!”
绿翠一把推开了碧溪,朝房内走去,只见舒嫔靠在床榻上,面色惨白。
行了个礼道:“请舒嫔安!”
“我都这般模样了,还有什么安不安的。”舒嫔苦笑一声,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绿翠将手里的参放到桌上,笑道:“这可是上好山参,主子且用着补补身子,想来你这里也没有这样的好东西,若是吃完了只管来正殿找我,正殿库房里还有许多呢。”
“那便写过绿翠姑娘了。”舒嫔冷声开口。
绿翠转了转眼珠,又出声道:“今日的事原是我们正殿做的不对,原也不知那琵琶是主子你母亲的遗物,只是主子平日里一直摆弄着那琵琶,咱们还当那琵琶是什么轻贱之物呢。”
“轻贱之物?”舒嫔抬眼看她,眸中盛着怒气:“绿翠姑娘,我敬着敏妃位分在我之上所以一再隐忍,你们如今倒是得寸进尺,竟这般糟践我。”
舒嫔太过激动,身子往榻边一歪,险些便落了下来。
绿翠往后退了一步,笑道:“瞧主子这话说的,我们娘娘正是因着知道自己错了才叫我送了山参来呢,皇上也责怪过娘娘了,还罚了半月禁足呢。”
“半月禁足……”舒嫔喃喃开口。
碧溪赶了进来,面上带着怒气,对着绿翠吼道:“你说完了没有?”
“说完了,这便走!”绿翠白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偏殿。
碧溪忙上前查看舒嫔的情绪,舒嫔眼中噙着泪,一把攥住了碧溪的手:“碧溪,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皇上真的只是罚了她禁足?”
“主子,您如今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可别再想这些了。”碧溪有些不忍。
舒嫔松开她的手,躺回到床上,任由泪无声落下,嘴里喃喃道:“竟是真的,竟是真的。”烈火书吧 .liehuoshuba.
“主子……”碧溪还欲再劝,舒嫔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冷声道:“你且退下罢,我想一个人静静。”
“主子,太后心中还是有您的,派了如意嬷嬷来过了,还说要您保重身体,日子还长着呢!”
舒嫔没再说话,碧溪轻叹一声,转身走了出来。
门外,有宫女端着熬好的汤药走了上来,碧溪将人叫住,吩咐道:“主子说了,要一个人静静,你等过上半个时辰再进去送药罢!”
“主子现下如何了?”宫女忍不住出声追问。
碧溪想起方才绿翠趾高气昂的样子便气上心头,愤愤道:“主子原是不知道正殿的事,偏绿翠欺人太甚,带着劳什子山参来好生折辱了主子一番,这下主子可全都知道了。”
“皇上也实在太偏心了些。”宫女忍不住轻叹。
绿翠变了脸色,将人拉倒一旁,压低声音叮嘱道:“主子的事岂是你我能够编排的,你快别说了,免得惹祸上身!”
“绿翠姐姐,也只有对你我才说这话呢。”宫女也有些后怕,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无人听见后方才放下心来。
想起舒嫔额头上的上,又不禁担心起来,开口问道:“那主子知道她的伤了嘛?”
“我正要同你说这事呢,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主子!”绿翠出声告诫。
宫女忙点了点头:“姐姐放心,我晓得的。”
舒嫔额上的伤深可见骨,即便是好了,也会留下伤疤,就是王太医也束手无策。
绿翠看向身后,轻叹一声,悠悠道:“且走一步算一步罢。”
夜渐深了。
长麗外有处荒地,地势颇高,沈亦迟到了此地后便吩咐将士在此处安营扎寨,只待幽灵军抵达,将其一网打尽。
只是幽灵军凶险,他们此番唯有五成胜算,只能兵行险招,在荒地下设了埋伏,若能伏击幽灵军于此,那么胜算也能提高至七八成。
将士们都等在身后,瞪大眼睛,无一人懈怠。
不远处负责窥探军情的哨兵折返回来,高呼道:“报!”
沈亦迟正等的焦急,听见这个字忙迎了上去。
“有何军情?”
“回殿下,来的只有一人,乘一匹快马。”哨兵跪倒在沈亦迟身前。
这会子沈亦迟也有些参不透了,来的只有一人?
身后的副将追问道:“殿下,这陷阱是放还是不放?”
“先静观其变,只怕有诈!”沈亦迟挥手叫停。
守在半山腰处的将士们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原本的打算是等大军一来,山上的将士们便挥剑斩断绳索,届时万箭齐发,杀幽灵军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脚下的泥土他们也动过手脚,埋下了无数神坑,幽灵军慌乱之下势必要中招。
如今来的只有一人,便只能静观其变了。
沈亦迟凝神看向身前的峡谷,不多时,有一轻骑踏月而来,身穿红衣,身姿飒沓。
沈亦迟陡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人缓缓摘下了自己覆面的毡帽,对着他露出一张笑脸。
沈亦迟只觉周身的血液凝固,再顾不上许多,飞奔了出去。
“殿下!”
身后的副将出声呼唤,可沈亦迟满心满眼的只余那一个人,哪里还能听得见。
钟灵也弃了马,朝着沈亦迟飞奔而来,就在二人的手快要贴在一起的那一刹那,钟灵只觉脚下一空,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去。
沈亦迟暗道不好,伸手欲抓,却只来得及抓住她一角衣袍。
沈亦迟想也不想,紧跟其后也跳了下去。
二人倒在神坑里,相视一笑。
沈亦迟伸出手将人狠狠的拥在怀里,身子止不住的轻颤。
“简直是胡闹!”
钟灵眨眨眼睛:“我这样胡闹,你欢不欢喜?”
沈亦迟手上力道加重,威胁道:“你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定饶不了你。”
“你才舍不得呢。”钟灵有恃无恐,凑在沈亦迟耳边道:“我还有个惊喜要送给你呢。”
头顶传来副将的声音:“殿下,你没事罢?”
“没事。”
沈亦迟松开手,狠狠剜了钟灵一眼,站直了身子。
对着副将开口道:“这位是钟灵,我的妻子。”
钟灵被妻子二字烫红了脸,倒是副将先行反应过来,拱手唤了声钟将军,吩咐手下将绳索丢下来,将二人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