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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台上的苏梵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曝光,随着议论声越来越多,席位上的众族氏几乎都知晓。
不仅如此,在场不少家族都研究过她的108阵诀,无一不是啧啧称奇,叹一声奇才。现在又知晓出自楚家,有人坐立难安,有人却欣慰异常。
林娇儿在听到旁人的议论后,也露出一抹深思着望向苏梵的身影。
坐没坐相的盘腿而栖,支着下巴两眼看似专注盯着炉鼎,实则两眼无神,也不知道思绪跑到哪里去了。
这种怠慢又懒散的姿态刹那间就和当时戴着面具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她原本还担忧的心情顿时安定下来,转瞬间又变得异常激动。
原本楚师妹就是那个楚烟!从看过她的比赛后,她就陷入了一种盲目的崇拜里。她激动的神色狂喜她蓦地抓住身旁楚娄佳的手。
“师姐!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楚娄佳慢吞吞转头,“啥?”
“就是楚师妹啊,她就是那位八品炼药师。”林娇儿声音喜悦道颤抖。
楚娄佳看她,吞吞吐吐地问:“啊?你难道一直没发现?”
这么说,你们早知道了?啊,好气。
林娇儿傻乎乎地回想起来,说话的语态行为动作都像的不行,她竟然都未察觉!这么一位八品炼药师就在她身边。
“啊!!!”林娇儿控制不住兴奋尖叫,突如其来一个熊抱,死死的栓住楚娄佳。
楚家人都诧异地看她一眼,就连陆奇也眼神怪怪的,好像这里面就她一个人不知道一样。
楚娄佳嗳嗳两声,拍她肩膀,“别激动,以后还有更让你吃惊的呢。”
林娇儿眨眼,惊喜地问:“是什么?”
楚娄佳做了个保密的动作,“以后你就知道了。”
林娇儿也不再追问,只是松了口气,“怪不得师兄们都不担心,原来都知道呢,就瞒着我一个人。”
大家表情很是无辜,好像在说:是你太笨没发现,怪我们咯。
林娇儿释然的一笑,这样也好,原本她还心惊胆战,师妹可是八品炼药师,基本上是立于不败之地。
相比之下,沈家人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什么?八品炼药师?”
“是的,就在几个月前的国武会上,代表琉璃国出赛,不仅如此,她最开始是用低级的炉鼎炼制,中途还更换过一次炉鼎,最后还是炼出了八品丹药。”
即便不是炼药师都知道中途换鼎的坏处,再加上她之前还用得是低级的炉鼎。
沈再清微顿,随后嗤笑一声问:“怕是作弊得来的结果,她是楚家人,一颗八品丹药不也是唾手可得!”
高级丹药是罕见,但楚家这么多年根基,再加上一位满品炼药师楚邬成,八品也不是拿不出手。
“一个国武会罢了,能有多少能人,恐怕作弊他们也看不出来。”
言语间充斥着对国武会浓浓的不屑一顾。
那名弟子还想说什么,不过再看到沈再清的脸色后,有些悻悻的不敢再说。
不过身旁的绫王南却开了口,“沈道友莫要大意,当时在场观赛的人何止万人,有没有作弊大家有目共睹。”
沈再清微蹙眉,有些不悦地回他:“怎么?绫长老当时也在场?这么肯定。”
哪知绫王南却真的是点了下头,“确实,我因为108阵诀的出现,所以有前来观赛,确实亲眼观看了整场比赛。”
沈再清盯着绫王南瞧了半晌,嗤之以鼻,“绫长老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可别忘了远近亲疏。”
与沈再清相比,绫王南毕竟是长辈,说话间也未流露出半丝不满。
“当然记得,所以我才奉劝沈道友切莫小瞧了楚家去,毕竟,这可是千年大家族,他到底积攒了多少底蕴无人得知。”
也不知他有意还是无意。
沈再清满是怒意地看着他,双手死死握住椅子扶手。
千年大家族,确切的说是一千六百年,这是沈家的痛。
即便是沈如风也痛恨这样一点,他们永远比不上楚家,因为楚家是延续至今最古老的家族。其人才辈出,期间渡劫期飞升期的灵术师何止寥寥啊。
沈家迄今为止也不过六百七十年,现如今只有一位渡劫期的先祖在世。
而楚家呢?除了当年合体期的楚烟还有谁?
不!
楚家没人了!
沈再清气得浑身发颤,深吸口气,压着嗓子道:“是,绫长老说得对。”
会台上,苏梵注意到林夏公林总是不停地望她,神情透露着一丝不安和欲言又止的意味。她有点纳闷,随后又听见从面前炉鼎里传出的响动,也没去管他呢。
对于苏梵来说,时间还很长,她终于有闲心思考起来。
越思考越觉得不对劲,这比赛的题目,像是故意在为难楚家。
林夏公林从题目一出,就开始准备炼药,难道不需要思考新药方吗?
除非他一开始就知道考试题目,早就做好了准备。
当然,不排除人家好学多炼,平时没事就在思考新药方。
可是,他连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唉,她应该没有想多。
苏梵瞥了一眼正在他们面前来回巡查监察员,看似在盯着两人预防作弊,可他的视线却一直停在苏梵身上。来看书吧 .lkbook.org
时间看似争分夺秒,不过仅限于身旁的林夏公林而已。
他皱着眉一丝不苟的按照分量下灵药。这种严谨科学态度,真是像极以前苏梵在实验室时的模样。
只剩下半个时辰了。
林夏公林吐出口气,挺直的腰背总算松懈了几分,他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白色衣袖顿时湿汗津津。
监察不时地在会台上巡视,目光在两人之间游动,最后见林夏公林依旧停手后。
他语气有点差:“现在还剩下半时辰不到,楚烟,你就等你的炉鼎炸?”
到目前为止,她的炉鼎还没有一丝反应,虽然没炸炉,但丹药似乎也没有成型。
苏梵觉得半时辰还有点长呢,听到监察的话,眼皮都懒得抬下,漫不经心问:“你怎么知道要炸炉?”
这都还没炸呢,你就神机妙算知道要炸炉吗!
“你这种态度确定不是上来玩的?”
苏梵撇嘴,很想说她确实是上来充数的啊,不过好歹也要顾及楚家的面子,她掰着手指,很无辜的看他。
“我炼药一直都是这样子的,炼了五次都没有炸过。”
白衣也知道楚烟这样炼药,却从没指责她说这样不对那样不行。
就是你随意搞,反正炉鼎多,灵药更多。
“没想到堂堂楚家连个正经的授教都没有,弟子学得一团糟。”
苏梵原本还很随意的姿态渐渐变得有些正经起来。
啧,说谁都行,说楚家她就打心底不乐意了。
“监察应该不是炼药师吧?”
监察冷道:“虽然我不是炼药师,但见过的炼药师何止上万。”
“哦。那就对了。”苏梵漫不经心地道,又换了个坐姿,“炼药风格千千万,可不能以你以为的一概而论,你觉得我的炼药风格一团糟,那季博秋的炼药风格如何?”
监察与林夏公林同时一愣,大约也没想到苏梵竟然搬出季博秋做比较。
如果说她的一团糟,那季博秋呢?那估计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吧。
可偏偏人家季博秋是满品的药师啊。
该怎么评价呢??
苏梵似笑非笑望他。
监察表情霎变难看,苏梵觉得他心底估计想的是你怎么能和季博秋相提并论呢?可偏偏他说出来那就是打脸,毕竟季博秋的风格才真叫惨不忍睹。
“你不觉得我的风格挺独特?”苏梵突然扭头问旁边的林夏公林。
林夏公林怔怔地附和她,“……是挺独特。”
苏梵摊开手耸耸肩,厚着脸皮来一句,“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监察抿下唇,接着深吸口气摆下长袖,大约和她聊不下去了。
也可能是她脸皮厚的令人措手不及。
林夏公林发出一声笑,并不算好看的脸上因为笑容和善了多。
“楚道友可是第一个直呼季大师之名的人。”
苏梵眨眼,“是么,名字不就是拿来叫的么,再说他又不在这里,不会知道我怎么叫他的啦,就算是二狗子也没问题。”
林夏公林闻言,又是一笑,二狗子,大约没人敢这么叫季博秋吧。
不过他也终于发现,虽然两人长得很像,但是性格却是南辕北辙,一个清冷内敛一个外向直爽。
一股若有似无的丹药香从炉鼎中溢出,一开始药香还不真切,随着结束的时间临近,药香越发的浓烈令人回味悠长。
离得最近的林夏公林最先发现,他惊奇不已地望向她的炉鼎,从药香就能判断出品级不低。而他虽然成丹的时间比她久,可药香却远不如她的。
高低立显,林夏公林也只能惋惜一声。
“抱歉。”他将视线移开,微微垂着头,似是自言自语。
苏梵见状,疑惑道:“什么?”
林夏公林抬起头,冲她歉意的一笑,“几天前我就知道比赛的题目了,所以抱歉。”
他的话,让苏梵觉得自己真是大智若愚啊。
“不过,我们事前并不知道他们没有通知楚家。”
他表情真挚,并不是为他们辩解,只是称述事实而已。
如果不是苏梵的表现,他确实不知道原来主办没有通知他们这次的考试题。
苏梵闻言,不甚在意地点下头,“你不用道歉,就这点刁难楚家都无法解决,那楚家还有什么立足之地呢。”
她的话不见得是狂言,楚家只不过一时式微罢了,能延续千年之久,又如何没有真正的本事。
林夏公林且也松了口气,林夏家一直处于中立态度,既不亲近楚家也不会向沈家靠拢。
所以两方都不愿意得罪,更何况,还是一个与家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多谢。”
苏梵笑笑不言语,目光淡淡地落向绫家坐席,那几个穿着金袍的沈家人,同样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她支着下巴,纤细的食指不时地敲几下,神色若常。
呵,沈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