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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歇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的寒疾又发作了？”
如玉冰凉的手腕，似乎比她的手腕还要纤细。
她的手指按在脉搏上，不仅皱了眉。
莫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下意识想要把她推出去，但是看见她是在为他诊脉，手上聚集的功力慢慢的散去了。
“火莲子呢？”
萧雨歇的脸色不算好，莫夜贴身摸出来一个香囊，萧雨歇接了过来，直接打开，通体黑红的火莲子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莫夜体内，怎么还是潜藏着那么多的寒毒？
之前她一直觉得，火莲子能够根除寒毒，可是事实告诉她，远远不够。
她似乎把莫夜身上的寒疾想简单了。
“你……是最近四五年才得的寒疾吗？”
莫夜一愣，点头道：“四年多了，当年寒气入体，没有来得及治疗，发展成现在这幅模样，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说完，他看着萧雨歇越来越难看的表情，试探着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鸦年可是说过，他的身体除了寒疾难以根治外，没有毛病。
“火莲子不能根除，只能压制。”
萧雨歇挑明说道：“有我给你的火莲子，你倒是不用担心自己会死的很早，我担心你的寒毒不仅在心肺，它可能……入了骨。”
入骨？
莫夜眸色深沉。
鸦年提到过，入骨寒疾，一辈子都好不了。
“能治？”
萧雨歇十分肯定的点头，“能，给我时间。”
莫夜深深的看着她，“好。”
连鸦年都查探不出来的入骨寒毒，萧雨歇虽然不肯定，但是对于治疗，她很有把握。
更多的秘密，还需要他去探查。
又是需要动用他手上的势力了。
一想到这，他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萧雨歇刚来的时候，直接开门见山的让他去调查蜀王父子，还有新获宠的宸妃。
她打了一副好算盘，郁行风不告诉她，直接来问莫夜了！
虽然对于她信任莫夜很是开心，但是一想到郁行风和她的隔阂，他又觉得不爽了起来。
这丫头，为什么这么相信莫夜呢？
莫夜依然没有忍住，直接问了出来。
萧雨歇一怔，嘿嘿笑了两声。
“你猜猜看？”
他怎么知道？！
莫夜极力忍住才没有把眼前的棋盘掀了。
“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认识我？”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见过她，但是他忘记了。
萧雨歇眸中闪过一丝哀恸，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或许吧。”
她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留给他猜测的机会。
莫夜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他是不是真的见过她。
“主子，济世堂出事了。”
门外传来了扣门声，一个粗重的男声传来，萧雨歇顿时起身，莫夜只感觉一袭青色从他眼前飘过，翩然间就不见了。
门发出了咣当的声音，门外的男人恭敬地把房门再次关上了。
“怎么回事？”
一个闪身，青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房间内，对着窗边的男人拱手行礼。
“鸦年去了济世堂。”
“嗯？”
他的声尾上扬，伸出手摘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郁行风的脸上满是淡漠，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街上狂奔的女子。
“他还不死心？”
青影屏息，“是。”
郁行风沉默半晌，无奈摆了摆手。
“随他去吧。”
一个药痴，医痴，同济堂没少被他打劫，这一次就让他在萧雨歇手中吃点苦头。
济世堂的账房先生只觉得最近流年不利，迎来的人都是奇奇怪怪，没有一个正常人。
之前义诊被人污蔑，然后主子的嫡母又来捣乱，现在又来了一个奇怪的异瞳男子，拿着药方要抓药。
抓就抓吧，只是接过来这药方，就开始犯难。
这都是什么药？
火蜥蜴？二十年分以上最好。
悬冰兰？要白色花瓣不要红色花瓣？
玄根草？这不是前几天炒到百万银子以上的药材吗？他竟然开口就是一叶。
抓药的伙计觉得自己疯了，账房先生看完后也觉得自己疯了。
乔大夫只是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药方，转过身又开始研药去了。
“你们急什么，我们济世堂又不是没有。”
异瞳男子听见他这么说，眼睛中顿时有了光彩。
账房先生气的直挠头。
“乔大夫，这上面的药材都是闻所未闻，就算是有也是稀世奇，我们济世堂一个小小的医馆，怎么就有了？”
乔大夫一边研着药草，一边拿起药叶放在嘴里咂摸了味道。
“那丫头的东西不就是医馆的东西吗？等着吧，她迟早会来的。”
话还没有落地，一道明媚的女声传了过来。
“好你个死老头，现在还在打着我药材的主意！”
萧雨歇一身青衣冲了进来，发髻散乱，气的龇牙咧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疯子。
“老板，话不能这么说。”
乔大夫却笑眯眯的说着，下巴上白色的山羊胡一抖一抖很有喜感。
“济世堂是你的，药材也是你的，我这糟老头子跟你签了死契，也是你的，你说说，那药材怎么就不能是我的了？”
异瞳男子看见她的时候，就像是饿狼看见了肉，眼睛里冒着青光。
萧雨歇冷哼了一声，“不干满十年，你就死了那条心！”
乔大夫嘿嘿一笑，倒是不再言语。
异瞳男子上前作揖，声音里满是急切。
“我叫鸦年，您就是这家医馆的主人……”
萧雨歇不耐烦的摆摆手，“药方子给我，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药材，偌大的医馆竟然没有？”
账房先生恭敬地把药方递给了她，迅速躲开了。
他这个主子，可不好伺候，一会儿要是发现医馆里真的没有药材，保不齐把他当做出气包。
药方上密密麻麻罗列了十几种药材，萧雨歇却看了一刻钟。
她的沉默，对于鸦年来说，忐忑无比。
“火蜥蜴，你倒是敢用。”
萧雨歇冷哼了一声，“你知道火蜥蜴剧毒无比，对吧？”
鸦年连忙说道：“我有办法去除它的毒性。”
“怎么去？剜心？去甲？火蒸十二个时辰？”
鸦年慌张点头，“医术上说……”
“你的医书算个屁！”
萧雨歇满是不屑的说道：“可你知不知道，火蜥蜴药效最强的地方，除了心脏，就是甲？去了之后残余的毒素顺着蒸汽进入肉中，就算是银针也探查不出来？”